弘一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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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

我国近代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李叔同,又名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祖籍浙江平湖,1880年10月23日出生于天津河北区地藏前故居李宅。

李叔同行列第三,是五姨太所生;其长兄文锦、比叔同年长近五十岁,早年夭折;仲兄文熙,长叔同长十二岁。其父李世珍,是津门巨富。幼年时,即受到佛教的熏染;降生之日、有喜鹊口衔松枝送至产房内。后来,李叔同将松枝携带在身边,终生不离。

6岁起,李叔同从文熙接受启蒙教育;15岁时,即诵有“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诗句,“反叛”的种子在内心萌芽;具体表现,就是对经国济世的“正经”学问变得不再热衷,而对唱戏这种“贱业”产生了浓厚兴趣。

那个时期,他对伶人杨翠喜很是欣赏,每天晚上都去“天仙园”捧场,并指导她的唱腔和身段。一般认为,杨翠喜是李叔同的初恋;后来,该女子被卖入官家,嫁作商人妇。少年李叔同一片痴情,化作闲愁万种。

16岁时,李叔同考入辅仁书院,学习制义(八股文)。由于进入书院之前,他已饱读过经史诗文,故每次考课作文,都觉得有不尽之思绪;然老师发下来的纸张有一定限量,且按格式、文章要一个字一个字书写在格子中的。李叔同每感意犹未尽、纸短文长,就在一格中改书两字,博得“李双行”的美称。

18岁时,奉母亲之命,李叔同娶茶商之女俞氏为妻。哥哥文熙拨30万元家产供其家用,他买了一架昂贵的钢琴,开始学习音乐和作曲。那时候,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主持维新变法;李叔同积极参与鼓吹新说。维新运动失败后,外界哄传李叔同是康、梁同党,为避祸、迁居上海法租界。

当时,上海有他家的钱庄,李叔同凭少东家的身份可任意支取生活费用,手头相当阔绰;他遂以富家公子身份、与沪上名流交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文人雅士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艺术才华也如同天上的新月、展现在世人面前。

年轻时的李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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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李叔同
李叔同、袁希濂、许幻园、蔡小香、张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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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袁希濂、许幻园、蔡小香、张小楼

在那个时期:

  • 与袁希濂、许幻园、蔡小香、张小楼结金兰之谊,号称“天涯五友”;
    与画家任伯年等设立“上海书画公会”;
    入南洋公学(西安交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前身),与黄炎培、邵力子、谢无量等从学于蔡元培;后在南洋公学罢课风潮中,蔡元培辞职,李叔同和全体同学退学,在上海“沪学会”内增设补习科,常举行演说会;
    以“李广平”之名翻译《法学门径书》及《国际私法》二书由上海开明书店相继出版;
    与歌郎、名妓等往来频繁;在上海舞台初次粉墨登场,参加演出京剧《八蜡庙》《白水滩》《黄天霸》等;
    出版《国学唱歌集》……

1905年,李叔同的生母王凤玲病逝,他携眷护柩回津;随后,一个人东渡日本留学。他先是以“李哀”之名在东京参与汉诗社团“随鸥吟社”,后又以“李岸”之名考入东京美术学校油画科。

之后,李叔同与同学曾延年(字孝谷)等组织“春柳社”,这是中国的第一个话剧团体。当时,他们演出的话剧有《茶花女》(李叔同饰茶花女玛格丽特)《黑奴吁天录》(李叔同饰绅士解尔培的夫人爱密柳,此剧即《汤姆叔叔的小屋》)《新蝶梦》等。

退出春柳社后,李叔同专心致力于绘画和音乐;此间,他找了房东的女儿春山淑子(又称:福基、叶子)给自己当裸模,后二人两人产生感情,在日本结婚。

李叔同反串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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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反串玛格丽特
李叔同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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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自画像

1911年3月毕业后,李叔同偕日妻回国抵沪;同年,他家道中落、钱庄破产,开始靠教书为业,曾先后担任过好几所学校的教员;如:天津北洋高等工业专门学校、上海城东女学、浙江两级师范学校(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前身)、南京高等师范学校……

其间,他还加入了“南社”,被聘为《太平洋报》主笔;与柳亚子创办文美会,主编《文美杂志》;加入西泠印社,与金石书画大家吴昌硕时有往来。

1916年冬,因日本杂志介绍“断食”以修养身心之方法,他到杭州虎跑定慧寺,试验断食17日;返校后,开始素食。1918年春节,李叔同拜了悟和尚为其在家弟子,取名演音,号弘一;同年七月十三日,李叔同正式出家;九月,由大和尚慧明法师开堂,李叔同在灵隐寺受比丘戒。

当春山淑子得知李叔同出家后,曾想请其还俗;但李叔同执意对她避而不见。春山淑子在寺门外大哭一场后,带一双儿女回日本(1996年去世,享106岁)。

李叔同决定出家,一般认为是受到夏丏尊和马一浮的影响。李叔同尝试断食后在家学佛,夏丏尊无意中的一句“不如直接出家”,使李叔同下定决心、剃度为僧。相比夏丏尊,马一浮先生之影响更直接,李叔同虽比马一浮年长数岁,但在佛学方面、却视后者为师。

李叔同本是名人雅士,出家后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弘一苦于应酬,欲觅一静修之地,于是便开始了孤云野鹤、行踪飘忽的游历生活;挂锡、研佛之地包括:嘉兴精严寺、杭州海潮寺、杭州艮山门外井亭庵、杭州玉泉清涟寺、衢州莲花寺、衢州三藏寺、杭州闸口凤生寺、温州庆福寺、宁波七塔寺、杭州弥陀寺、杭州招贤寺、庐山古莲寺……

其间的1922年正月初三,发妻俞氏病故于天津本宅,兄文熙来信嘱其返津一次,未成行。1924年5月,弘一法师至普陀山,参礼印光大师,拜其为师并赞曰:“大德如印光法师者,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李叔同与他的学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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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与他的学生合影
李叔同将出家时,与他的学生刘质平(左)、丰子恺(右)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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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将出家时,与他的学生刘质平(左)、丰子恺(右)合影

1927年春,弘一法师居杭州吴山常寂光寺;7月,移居灵隐后山本来寺;秋,至上海,居江湾丰子恺家,主持了丰子恺的皈依三宝仪式,给丰子恺起法号“婴行”。1928年春夏之间,弘一法师在温州大罗山诛茆坐禅;冬,与刘质平、夏丏尊、丰子恺、经亨颐等共同集资在白马湖筑“晚晴山房”。

1929年岁晚,弘一法师与太虚法师在泉州南安小雪峰寺度岁,并合作《三宝歌》;歌曰:人天长夜,宇宙黮(dàn)黯,谁启以光明?三界火宅,众苦煎迫,谁济以安宁?大悲大智大雄力,南无佛陀耶!昭朗万有,衽席群生,功德莫能名。今乃知:唯此是,真正皈依处。尽形寿,献身命,信受勤奉行!……

1930年正月,弘一法师自小雪峰至泉州承天寺,与性愿法师相聚;后驻锡、弘法于慈溪金仙寺、温州庆福寺、浙江上虞白马湖横塘镇法界寺。在法界寺,他发愿弃舍有部律,专学南山,从此由新律家变为旧律家(南山律:唐代高僧道宣律师居终南山,后世称其撰述为南山律)。

1931年9月,弘一法师应广洽法师的函邀赴厦门;此后,驻锡、讲律于慈溪金仙寺、慈溪五磊寺、镇海伏龙寺、厦门妙释寺、泉州净觉寺、泉州开元寺、泉州承天寺、惠安净峰寺、厦门南普陀寺……

1937年5月,弘一法师应倓(tán)虚法师之邀至青岛讲经。湛山寺有个火头僧人, 以为弘一为一代高僧,必然前簇后拥,锦衣满身;一日,乘弘一不在,他走进弘一法师所住的寮房,细察一番,只见床上是破旧衣服和被子,桌上是秃笔经书,简陋朴素已极。他猛然醒悟、知道弘一为什么到处受人尊敬了。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在民族危难的关头,弘一法师要信众同仇敌忾,以救国为己任;他亲自手书“念佛不忘救国,救国不忘念佛”,并题跋语:“佛者觉也,觉了真理,乃能誓舍生命,牺牲一切,勇猛精进,救护国家……”

太虚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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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法师
倓虚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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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虚老和尚
弘一大师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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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师遗墨

湛山寺待了大约半年后,弘一法师返回厦门。之后,他又在泉州、惠安、厦门、漳州、晋江等地讲经;后移居泉州温陵养老院。1939年4月,弘一法师进入泉州蓬壶毗峰普济寺闭门静修;1940年春,在泉州永春蓬山闭关、专事著述。

此后,弘一法师驻锡、弘法的地方有南安灵应寺、晋江福林寺、泉州百原寺、泉州开元寺……

弘一法师晚年讲经时,提出了三约:一不迎,二不送,三不请斋。1942年8月,弘一法师在泉州开元寺讲《八大人觉经》;10月2日下午身体发热,渐示微疾;10月7日,唤妙莲法师抵卧室写遗嘱;10月10日下午写“悲欣交集”4字交妙莲法师;10月13日晚7时45分呼吸急促,8时安详西逝,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

弘一法师遗嘱中,吩咐丧事要节俭,遗体装入龛内后、龛的四只脚要垫在小碗内,盛满清水,以免蚂蚁闻到气味爬上去,焚化时损害蚂蚁的生命。

赵朴初先生有《弘一大师赞》:“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明月耀天心。”这是对弘一大师的礼赞,也是对其“天心月明”、 “悲欣交集”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