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深秋,京城的落叶如同陈永贵副总理此刻的心情,沉重而萧瑟。一日傍晚,他缓缓地对儿子陈明珠说:“明珠啊,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帮我一个忙,起草一封辞职信吧。或许,回归田园,重拾锄头,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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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珠闻言,一脸愕然,试图劝说父亲三思,但陈永贵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不必多言,明珠,时局之变,非吾所能逆。你只需按我的意思写,或许能为我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纷扰。”陈永贵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无奈,“你看,汪东兴、纪登奎他们,一个个都退了下来,我身边的人几乎换了个遍。这样的环境,我留着还有何意义?就说我年事已高,难以胜任,请求辞职回乡吧。”

半年前,一系列高层人事变动如潮水般涌来,昔日的战友们纷纷选择退隐,连陈永贵一直鼎力支持的华国锋,其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这一切,都让陈永贵深感力不从心,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充满了忧虑。

在陈永贵的坚持下,陈明珠勉强同意了父亲的要求,开始起草那封承载着复杂情感的辞职信。信中,陈明珠以父亲健康欠佳及文化程度有限为由,恳请辞去国务院副总理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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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封信中的每一句话,都或多或少反映了陈永贵的真实心境,甚至连提笔的力气,他都已难以支撑。

不久,陈永贵的辞职请求得到了批准,他正式卸下了副总理的重担。然而,对于这位从田间地头走出的领导人而言,闲暇并非他所求。大寨的辉煌与争议,如同他政治生涯的两面镜子,映照出时代的变迁与个人命运的起伏。

七十年代末,大寨模式遭遇质疑,增产数据的真实性受到挑战,作为曾经的农业旗帜人物,陈永贵难辞其咎。在一次回昔阳县的会议上,他私下向县委书记刘树岗探问:“我是否犯了大错?未来,我还能否回到昔阳,哪怕是个副职也好?”这番话,透露出他对政治舞台的不舍与留恋。

陈永贵的离职,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新华社、《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开始频繁发表文章,批判大寨模式的弊端,呼吁农业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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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章,无疑让陈永贵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甘,也有无奈。他深知,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个人只能顺应。在与李先念等老友的交流中,他逐渐释怀,选择了以大局为重,默默承受外界的批评。

在北京闲置的三年里,陈永贵的心始终无法真正平静下来。1983年,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再次向组织提出了复出的请求。他说:“我还不到退休年龄,身体也还硬朗,希望能做些实事,请组织考虑重新安排我的工作。”

邓小平同志对陈永贵的评价公正而客观:“他是个优秀的基层农业干部。”基于这一认识,组织决定让陈永贵担任东郊农场的顾问,虽非高位,却让他得以回归本行,心有所依。

对于这份新工作,陈永贵满心欢喜:“这样就好!我从不贪图权势,农民是我的根,种地是我的本分,回到土地上,我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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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余生。1985年,在一次田间劳作中,陈永贵突然晕倒,经医院诊断为肺癌晚期,生命已进入倒计时。次年3月,这位曾经的风云人物,在病魔的侵袭下黯然离世。

按照他的遗愿,家人将他的骨灰安葬在了山西昔阳的虎头山,那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心中永远的归宿。陈永贵拒绝了八宝山的荣耀,因为他知道,昔阳的山水、昔阳的土地,才是他真正的勋章,那里见证了他一生的奋斗与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