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周总理带领中国代表团访问朝鲜,在出发之前,工作人员将随行的名单送到了周总理的手中,周总理仔细的看过一遍之后询问:“老杜呢?怎么没有他?”
工作人员说:“老杜现在还在新疆工作。”
总理一听,皱起眉头说:“赶紧让老杜回来,这次出访不能没有他。”
光影之间
周总理口中的老杜,是中南海的专职摄影师杜修贤。从1960年开始,杜修贤便跟随周总理出访了世界各地,拍下了许多珍贵的照片。
比如说周总理和尼克松的握手照,还有周总理同毛主席的最后一张合影,都是出自这位摄影师之手,因此人们称呼杜修贤为:“红墙内的摄影师”。
在进入中南海之前,杜修贤的人生经历已经相当丰富。
他小时候出身贫寒,本是在地主家做长工的。后来家乡解放,杜修贤又进入新华书店当学徒,再后来他偶然看到了八路军电影团招收学员,于是他提了报名表,成为了军中的一名摄影师,之后又奔波在各大战场,拍了不少经典的战地照片。
不过,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经历还是在中南海这十几年的工作历程。
杜修贤1953年进入新华社工作。1960年,因为中南海需要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所以杜修贤成为了这个被选中的幸运儿,也由此和毛主席、周总理等一众领导人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给领导人做摄影师需要学问,毕竟从杜修贤手里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都代表着国家形象。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样高超的修图技术,所以很多都要靠技术来弥补。
杜修贤在多年的摄影师生涯中掌握了一套完美的拍摄人像方法,他总结为:肤色不够光线补,高度不够角度补,神态不够构图补。
杜修贤的技术是让毛主席和周总理都亲自称赞过的,过去杜修贤做记者的时候,周总理就曾经看过他拍摄的一些照片,认为杜修贤不是个普通的摄影师,他精通色彩,构图,很有艺术造诣。
他来到中南海的第一天,正巧遇上周总理在办公室,周总理还特别热情地拉过他,跟他拍了张合照。这件事情杜修贤一直都觉得很荣幸,因为出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虽然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跟随周总理多年,但合照很少,他这张合照算是稀罕物。相处细节
中南海的众多领导中,和杜修贤相处最多最久的也是周总理。
有一件小事让杜修贤记了很久,那个时候他刚到中南海工作不久,正赶上国庆庆典,为了能够拍出一张毛主席最好的照片,杜修贤倚在天安门城楼上,不断的倾斜身子找角度。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拽了他的衣服,杜修贤很着急,对后面的人大声喊道:“别拽,别拽,我找不准角度了!”
结果一回头,发现拽他的人正是周总理,周总理一脸担忧地看着悬空的杜修贤对他说:“要镜头不要命了?摔下去怎么办?”
杜修贤定睛一瞧,发现自己刚才沉迷于找角度,眼看就要从城楼上掉下去了,这才心有余悸地转过身来,感谢周总理。周总理则反复告诫他,拍照片重要,但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周总理平时工作繁忙,但是对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是很关心的,像这样的小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在杜修贤的心里,周总理不仅仅是自己的上级,也像自己的家长一样。
周总理对杜修贤非常信赖,他常常夸赞杜修贤的照片拍得最好。
然而60年代末,杜修贤的职业生涯却遭遇了波折,他被派遣到了乌鲁木齐工作,暂时离开了周总理。
但周总理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很不满意。每隔几天便要催着把杜修贤调回来,终于,在1970年借了出访朝鲜的机会,把杜修贤又调回了中南海工作。
时光无情
杜修贤这一次回来是越战越勇,拍出的经典照片也越来越多。杜修贤印象最深刻的还是1974年5月,他给毛主席和周总理拍摄的那张握手照,那是两位领导人的最后一张合照。
其实当天毛主席和周总理原本是在接见马来西亚的总理,接见完成之后,毛主席逐个与外宾握手,杜修贤就在旁边拿着个摄影机不断的拍摄握手瞬间。
但等到外宾都离开之后,毛主席和周总理倒是没有动,沉默良久之后,周总理忽然又走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了毛主席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握手,握了很长时间。
杜修贤反应过来,拿起摄像机拍下了这个颇有些凝重的画面。
而在杜修贤拍完这张照片不久之后,周总理就因为病危住进了医院。从那之后,杜修贤再也没有机会拍摄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照片了。
作为一个一直站在一线的摄影师,杜修贤最惆怅的事情,就是普通百姓在报纸上看见的毛主席和周总理永远都是神采奕奕的,但他却在镜头前见证他们从意气风发到逐渐苍老。
尤其是到最后几年,毛主席和周总理脸上的憔悴,已经是杜修贤尽力拿光线和角度弥补,也难以遮掩的了。
1974年之后,再拍摄了毛主席和外宾站在一起的照片,杜修贤就很不愿接受,因为一个病危的老人和健康的人站在一起,对比很明显。
每次看到照片的时候,杜修贤就很惶恐,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毛主席和周总理一旦离去,眼前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摄影师手中的镜头最美好,但也最残酷,时光在一张张照片之中无情地流逝,毛主席和周总理也终将离开。毛主席去世之后,杜修贤也离开了工作多年的中南海,在离开的时候,杜修贤并没有带走太多的照片。
事实上,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拍摄的照片大多都是公开的,自己私人的反而很少,只有两张和周总理的合照,被杜修贤珍而重之的存放起来,那是中南海留给他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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