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收了伞,又脱下斗篷将雪掸落在门外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搓着手过来烤火:“今日的雪还不算大,倒也无妨。”
他觑了我一眼,淡淡开口:“倒是你,日日都要用冷水和面,手生了冻疮,一个多月了也不见。”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了一支药膏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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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他倒观察的仔细。
我这冻疮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才生的,因为每天要碰冷水,还要和面,生了冻疮后就一直好不了。
但看到他递来的药膏,我还是摆了摆手。
“不用,我早就习惯了。”
我摩挲手上的冻疮,忍不住回想先前更严重时的情况。
那是我刚进宫的时候,裴肆把我塞进了御膳房。
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太监,是求了身边的刘公公才为我求得一个御膳房的差事。
我的事很简单,洗菜、择菜。
夏天还好,冬天却要一直泡在冷水里,手上生的全是冻疮,一用力口子就会裂开。
但我不敢叫嚷,更不敢丝毫怠慢。
耽误了主子们吃饭的时间,轻则关去柴房饿一顿,严重了是要挨板子的。
裴肆也会偶尔来看我。
每次都悄无声息的,隔着老远清冷的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有次我在御膳房的灶膛边上,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主子们剩下的饭菜
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拐角处,正眸光深沉的看我。
那时我是爱他的。
我一见到他,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消失了。
我想开口叫他,可因吃的太急被噎的脸红脖子粗。
他给我倒茶水,又帮我拍后背顺气但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塞给我一个药膏就走了。
他给的药膏很好用,抹上清清凉凉的,手上也不疼、也不痒了。
但我每日仍要摸着冷水洗菜,手好了又烂。
久了我就习惯了,就不再用那药。
连同对他的爱,后来也被我慢慢搁置。
突然手里一紧,恩一不由分说的将药膏塞给我。
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也。”
我知他的好意,但突然想起已故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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