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觉醒年代》剧照
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红楼,楼下墙根站了一溜儿的教员,长衫西服,土洋杂陈,尽管五花八门,却别有一番气象。课间休息十分钟,不少教员总要跑到楼下去靠墙根晒太阳,找个空隙短平快地发些议论。
这当儿,他们就你一句我一语地东拉西扯起来。还是钱玄同消息多,说:你们知道吗?刚才我去见蔡师,发现他正与英国公使朱尔典争执呢。
马叙伦接口道:朱尔典无事不登三宝殿,八成是为那两位英国教授的事来找蔡师兴师问罪的。
大家都知道蔡元培辞退几位外国教员的事,也都知道那位英国教员乃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当年推荐的。蔡元培辞退他们,乃因他们学问一般,而且品行不端,有人常带学生去逛八大胡同。这个辞退决定不仅震动了北大校园,也惊动了总统黎元洪和他的教育总长范源廉、外交总长伍廷芳。他们在朱尔典的高压下,先后要求蔡元培收回成命,但蔡元培坚不松口。
朱尔典此时驾临北大,不为此事又为哪般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钱玄同因为与陈独秀走得很近,消息来源比较可靠,大家都乐意听他多说。
“我听仲甫学长说,那位被辞退的法国教员提出索讨赔偿近万银币,还扬言如果蔡师不答应,就上法庭控告呢。"
听钱玄同说完,辜鸿铭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洋鬼子胃口倒不小,一副巴黎街头无赖的嘴脸!
“洋教授当然可以辞退,洋人的面子也可以不买,但朱尔典是能随便得罪的吗?听说他可是位中国通,从大清到民国,不知做过几届政府的座上宾,能量大得很呢,万一惹出些外交纠葛,蔡校长能吃得消吗?”
说话的是周作人,他是新来的讲师,教授欧洲文学史和罗马文学史。他此语一出,立时引起一些人的附和,担心蔡元培顶不住压力。
“你们真是杞人忧天!”辜鸿铭又往地上射出一口浓痰,大声道,书生都有嶙峋骨,蔡校长既然提倡学术自由和精神独立,他就不会怕洋鬼子!
辜鸿铭的尖刻和无礼,很是引来了一些人的白眼,他们正欲与他作些理论,上课钟声响了。
还真被辜鸿铭说对了,虽然朱尔典亲自来谈判,要求恢复那位英国人的教习之职,并以“你蔡元培是不要再做校长的了”相威胁,蔡元培不过是一笑置之。而对于那些确有真才实学的外国专家,蔡元培礼聘之唯恐不及。于是乎,一群蓝睛、高鼻、肤色各异的专家从四面八方走进了北大,走进了红楼。
这天上完课后,辜鸿铭又来到了文科教授休息室里,昂然坐在沙发内,傲睨威严,对其他在旁寒暄的人视若不见。恰在这时,一位新聘的美国教授也进来了,在座的教师纷纷向他点头致意,辜鸿铭却还是不加理睬,掏出沙皇尼古拉二世馈赠的金怀表瞥了一眼,凑近嘴巴猛吹一口,又昂然地正襟危坐着。
美国教授见眼前这个老头土里土气,一袭半旧蓝长袍裹身,外套红缎马褂,头顶瓜皮小帽,脑后还拖着根翘翘的细小辫子,顿觉奇怪,误以为他是校内工役,遂手指辜鸿铭,用生硬的中国话问端茶过来的校役:这个土老头子是谁?这里也是他这种人待的地方吗?
校役附着他的耳朵低声地说了句什么。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什么,美国教授笑了一笑,用好奇的眼光重又打量起辜鸿铭来,用英语道一声:真个是出土文物!
像久经修炼的处士一般,辜鸿铭缓缓地斜过头来,漫不经心地乜了对方一眼,低声问一句: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这土老头竟也讲英语?美国教授微微一惊,极不情愿地答道:我是英文系的专聘教授乔尔斯。
"乔尔斯?教哪一科的?”辜鸿铭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粘上了美国教授的目光。
如此没礼貌,不就会说两句简单的英语吗?乔尔斯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作了回答:教文学。
辜鸿铭悠悠地转过身来,温和地用拉丁语讲了一番话,然后客气地请乔尔斯用拉丁文与他交谈,来告诉他什么是文学。
“文学……就是怎么说呢?……”乔尔斯应对不下,一时间,窘态毕现,尴尬至极。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辜鸿铭说罢,嘴巴麻利地蹦出一连串的拉丁文。看着眼前这个“出土文物”,乔尔斯惊愕得瞪直了眼,可怜他根本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只能哑然摇头做无语状。
辜鸿铭用拉丁文对文学作了诠释后,斜睨着对方,复以标准流利的英文谓之道:你教西洋文学,如何对拉丁文如此隔膜呢?在肤浅之我看来,不懂拉丁语的人是根本不配来教授英文的。不知教授你意下如何?
乔尔斯白白受了一顿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走又不是坐又不是,虽是冬天,鼻尖上却还是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待辜鸿铭一通训话完后,他才涨红着脸连呼失敬,颔首急急退出了教员休息室。
这出精彩绝伦的幽默让满屋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涕泪纵流,笑声震得玻璃窗不住地颤抖。辜鸿铭却正襟危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很快地,辜鸿铭在新聘的外籍教员中声名鹊起,充满了神秘感。大家可以没见过辜鸿铭,但他头上那根摇曳的辫子,就像是一个鲜明的标识,使得那些好奇而不甘寂寞的洋教员,不论是在休息室里,还是在校园里,一经照面,少不得便要软软硬硬地碰上一碰。
这天,当法国教授费丹和德国教授詹姆钟联袂来文科教授休息室拜会辜鸿铭时,只见那位美国教授乔尔斯,不知为何又与辜鸿铭纠缠上了。
乔尔斯那天受辱后,心有不服,特地找来一厚叠英美当代诗作,来称称辜鸿铭究竟有几成分量,当然,他要求辜鸿铭用英语对话。
辜鸿铭一口气浏览了三五首,掷稿于桌,摇头道:这几首诗,给我们提供了什么形象?可以说,诗中每个形象都是阴暗的、无聊的、丑恶的。你懂吗?
未及乔尔斯接话,辜鸿铭又道:对亚洲来说,你们的文明是物质的、丑陋的、惴惴不安的、缺乏人情味的!
辜鸿铭的语气很凶,还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乔尔斯一时无由争辩,低下头,讷讷道:也许正如辜先生所说。
辜鸿铭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明知故问道:你来自美国吧?听口音,还是来自美国东部一带呢。
见乔尔斯点了点头,辜鸿铭就笑了,说:这就是了,怪不得卡莱尔说“美国人是一帮蠢材”呢。
乔尔斯脸涨得像猪肝,霍地站起身来:你,你这不是污蔑我吗?
辜鸿铭微笑着示意他坐下,说:不,不,这是卡莱尔的话,就我个人认为,这话似有偏激之处,但我相信,你们美国人是一帮孩子,一帮智力有待于开发的孩子。
乔尔斯反唇相讥:这话就有点让人不知所云了,整个世界谁不知美国在前进的征程中,深深烙刻着现代化的痕迹,而贵国差不多还是刀耕火种,小到火柴、纽扣,大到电灯、汽油汽车,还不是从我们那引进的,又谈何智力?
“哦,你还与我摆年谱?好,我告诉你,在美洲还没发现时,中国人已经统治着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作为一个伟大的文明化的民族经历了三千年之久,就像我在一本书中所说的,拥有成人智力和思维能力是我们中国人的辉煌和特征,也使我们成为世界上一个独特的民族。”
看辜鸿铭口沫横飞,乔尔斯咽了咽口水,道:我们的历史尽管没有中国久长,但先生以此断定我们是一帮单纯幼稚的孩子,不拥有中国人所具备的成人智力和思维能力一一这高论我就不敢恭维了。
“你是说智力吗?”辜鸿铭仿佛不记得刚才说过的话,顿了顿又道:你们纵使有智力又如何呢?你们有灵魂吗?一位熟知美国情况的西方朋友曾对我说“美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国家”。我认为这样说也是有失公允的。但我认为,可以公正地说,美国是个灵魂有待昭示教化的民族,否则卡莱尔就不会说“美国人是一帮蠢材”。爱默生就不会将他的国家称之为“伟大的充满智慧的爱享乐的贪得无厌的美国了”。
辜鸿铭言语刁钻,还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援引爱默生的话来自圆其说。乔尔斯一时找不着北,他无法与辜鸿铭较劲,他眼光里含着无奈和吃惊,还有一份敬意。
法国教授费丹和德国教授詹姆钟的到来,让乔尔斯找着了个体面的告辞方式。辜鸿铭似乎并不觉得累,又以充沛的精力来应待这两位不速之客。听他们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论,推销自己的中国学问,他似乎显得不以为然。
他一对浑浊的眼光瞄了一眼费丹,用法语道:听了你的高论,才知你等所习中文如同幼儿。又给詹姆钟投去一瞥,说:你们欧美的汉学研究者总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成绩,咳,也难怪你们——站在巨人肩上的侏儒——难免会认为自己要比巨人高大。
一场对话还未完整,费丹和詹姆钟似乎还有话要出口,可辜鸿铭啰唆够了,他掏出沙皇送给他的金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微微喘了口气后,努力地直起身来,毅然向门口走去。
两位洋教授面面相觑,却也赶紧起身相送。他们的礼貌和诚恳似乎感动了傲慢而固执的中国老人,他忽地转过头来,目光温和,言语也柔软:中国是大海,它能同化流入其中的一切外来文化,变成具有中国特点的东西,这就是中国被蒙古帝国、被满清帝国先后统治了三百多年,却什么也不曾失去的道理。倒是统治者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土地上的文化,竟至于把自己同化成真正的中国人。你们这些落进这大海里的人,也都要被盐水浸渍,带上咸味。
辜鸿铭的话犹如空穴来风,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看着他趾高气扬地摇曳着战旗一样的辫子,在刘兰的搀扶下上了黄包车,直教洋教员眼光发直。
德国教授詹姆钟自结识卫礼贤后,受其影响,对辜鸿铭的敬重日甚一日,时不时还偕卫礼贤前往辜府拜会。
这个周末,他们三人又谈起了德国哲学家班卫茨的新著《欧洲文化的危机》。顾名思义,班卫茨此著对西方文明产生了危机意识,并把希望的眼神投向遥远的东方,他甚至推崇孔子为古代中国所提出的社会秩序,认为这才是稳固、可靠和文明的社会秩序。
异国他乡又多了个孔子信徒,这在辜鸿铭看来,是无比温馨的事,他连声称说:西方文明的弊病日渐严重和暴露,所幸有识之士对此有了危机意识,不简单、不简单。
话正投机,乔樾带着即将出国留学的儿子来辞别,卫礼贤和詹姆钟欲行告退,辜鸿铭却一把拉住,说:不碍事的,都是老朋友了。
还在乔樾任学部侍郎时,与他友善的辜鸿铭曾是其子的英语老师,给他的英文基础放了几块扎实的石头。接受了乔子的三鞠躬后,辜鸿铭显得有些感慨,对乔子说:时间过得也真快,你居然读完大学了,你倒聪明,国家拿钱把你培养的稍像点人样了,你却要去美国了!早知你当初学英语是为了出国,我才不收你这个学生呢!
乔樾赔着笑脸:汤生兄是留学前辈,请看在老友面上,对犬子多作训示。
辜鸿铭摇了摇手:我可不是什么留学前辈,这顶桂冠只有唐三臧戴得。如果每个中国的留学生都像唐三臧那样努力,带不少东西出去,又能带不少有益的东西回来,那我们一般的人都要向他顶礼膜拜了。
乔子倒也机灵,立即接口说:小辈谨记辜伯训示。
辜鸿铭却白了他一眼: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得先考考你的英文水平如何,可否出得了国门。
乔子哪敢不听命,在他埋头将《论语》一节汉译英时,辜鸿铭又热络起卫礼贤、詹姆钟来,说:我国这些读书人呀,原都聪明,又具高度专业训练,到异国他乡谋生,日子久了,也就打入他国的各行各业,尤其是高等教育界。我国以前军队里有句话叫“无湘不成军”,在今日欧美一些国家的高等教育界,也似乎是“无华不成校”。
卫礼贤点头道:据说北美洲稍像样点的专科以上学校,差不多都有中国教师。因为辜鸿铭是用汉语讲的,乔樾听得清楚,一旁问道:汤生兄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因为美国教授生活最适合中国书生的脾胃呗!做教授要有专业知识,要有最高学位,这些都是急功近利的美国知识分子所不愿为、不屑为也不易为之事,却是礼仪之邦出来的中国秀才的所长所好。教书生活安定,人事单纯,经济收入也还过得去。教授,教授,真可谓中西通用,老少咸宜。”
一会儿工夫,乔子完成了考试,持卷呈交辜鸿铭。辜鸿铭看不数行,以奇怪的目光重新打量了番乔子,说:笔头尚好,口语功夫虽嫩,也比那帮浑小子强多了,居然把《论语》这节译出来了,不愧是我的学生。你赴美国留学,学什么科呀?
乔子小声答:商科。
辜鸿铭皱了皱眉:咳,你如此英文水准,学商太可惜了!
乔樾一旁急地问:可惜什么?
辜鸿铭朝他一瞪眼:你家乃书香门第,你竟允许儿子出国学做买卖,岂不是奇耻大辱!
“我也是这么认为,可犬子执意要学商……"
“自古父为子纲,到了这一代就不要三纲五常了?!”辜鸿铭声音陡地高了八度,吓了大家一跳。
乔家父子讷讷无言,乔子站在辜鸿铭面前,想分辩又不敢分辩,神情甚为难堪。
辜鸿铭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吸足之后,方又徐徐开口,看着乔子重现和颜:你有了留学生这清高的头衔,再弄他个硕士、博士什么的可以唬人一下的好招牌,内心一定很自满自得吧?
乔子急忙连声道:不,不……
辜鸿铭却打断他的话:今后你那远在天边的父母家人,乃至丈母娘、未婚妻,提起你来一定也要笑逐颜开了。
乔子刹那间红了脸:辜伯,晚辈还没有丈母娘、未婚妻呢!
辜鸿铭鼻子哼了一声:丈母娘未婚妻总会有的,留学生有几个想要做和尚的?你是打算在国外定居找个洋妞做伴呢,还是回来和中国大家闺秀完婚?
乔子被这话问得有点糊涂了,回答也显得语无伦次:不……当然要回来,像辜伯那样,做个对国有用的人。
这个青年的奉承,使得辜鸿铭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儿笑意:对,不要在异乡定居,故乡无比好湖山,此间乐,焉能不思蜀?他又吸了会儿烟,又道国家养士,万勿做那些“土阿福”。你辜伯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数典忘祖的留学生,国家多一个这样的留学生,就多了一个通番卖国的汉奸!
说得这么严重,慌得乔子赶忙表态:晚辈谨记辜伯的教诲!
这个被冠以北大顶古怪人物的老人,在年轻人中竟有这等威慑力,詹姆钟总算当面领教了。
一通训话完后,乔子已是汗流满面,浑身湿透。辜鸿铭一声“这就是辜伯对你的教谕,你回去好生消化吧”。让他如遇大赦,赶紧鞠躬如仪,拉着父亲告辞出来。
看着乔家父子出门,辜鸿铭仿佛是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对两位外国客人感叹:子不听父命,书香门第竟出个出国学做买卖的儿子,咳,这世道真是说不清了!
辜鸿铭还真是对此有所感触,以至于在几天后的文科教授讨论功课会上,公然声言:如今没有皇帝,三纲五常也被瞎嚷嚷说要废,我看伦理学这门功课就可以不讲了。
真是语惊四座,顿时在众教授中引起一阵鼓噪声。陈独秀就差没有晕厥,立即针锋相对道:柏林大学有位教授对中国新去的留学生说“现在恺撒都没有了,你们来德国学什么?”难道没有皇帝便可以没有学术吗?
众教授大笑不已。看到陈独秀与辜鸿铭交上了火,钱玄同马上接口道:辜教授固然天生古怪,他的思想固然天大的可笑,但我们且莫笑,我们若仍旧迷信个人有超越民众的力量,岂不是和他一样可笑。
"可笑的恰是你们!”辜鸿铭瞠目反击道:你们生在孔夫子的故乡,竟不知何谓“名分大义”,岂非笑话!我告诉你们,皇帝是一种近乎神圣的权威,在他面前,不要说凡人应跪拜于地,就是自然界也得低头,这就是孔夫子“名分大义”四个字的精义。
就在大家议论之际,德国教授詹姆钟起身道:兄弟说几句,好——不好?
大家便肃静下来,听这位来自恺撒故乡的德国教授有何高见。
兄弟今——朝有两个屁——放(比方),一个屁——放在德国,另一个屁——放在中国……
一语未完,愣愣间已有人抿嘴窃笑,进而放声哄笑,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还伏在桌上,抹着眼角笑溢的泪水。
这詹姆钟游学中国已有两三年光景,本来也粗通些汉语,从上海来北大后,又逢上蔡元培凡开教务会必讲汉语的规矩,倒也更喜欢用汉语说话。中国人固然讲洋泾浜英语,外国人也同样讲洋泾浜中文,詹姆钟就常把一个人说成一只人,把一条狗说成一位狗,把鸡蛋说成鸡的儿子,把母牛说成牛的母亲,等等。这次讲话,又因没掌握好中文的四声和抑扬顿挫,故而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辜鸿铭正为尴尬莫名的詹姆钟难受,一个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他一眼看见,遂大声道:大家肃静,下面听校长吩咐!
《辜鸿铭全传:改变崇洋媚外的中国》
中国青年出版社
钟兆云/著
《辜鸿铭全传:改变崇洋媚外的中国》在中国近代史上,辜鸿铭是以喜剧脸谱活跃于舞台上的悲剧角色,他的传奇人生以及亲历的事件是一段很值得表述的历史,也是一段不易表述的历史。辜鸿铭是民国初年北京大学教授,一位幽默大师、怪诞情种,他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该书用生动的语言刻画了奇人怪杰辜鸿铭的一生,将他幽默、睿智、怪诞的言行举止一一展现给了读者,并让人深刻地认识到,一个在非凡的年代特立独行中,成为中国和南洋、西洋、东洋外交史上绕不过至今仍发生影响的怪杰的精神所在。
【作者简介】
钟兆云,福建省武平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创会会长、福建省作协副主席。15岁发表习作,迄今已有长篇小说《辜鸿铭》《乡亲们》《我的国籍我的血》《海的那头是中国》,长篇传记文学《刘亚楼上将》《父子侨领》《商道和人道》,长篇报告文学《国之大殇》《项南在福建》《商道和人道》,散文集《野云飞》,诗集《流连在岁月的掌心》等40多部著作、1800多万字作品和25集电视连续剧《邓子恢》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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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莫理循既爱又恨的“语言天才”和“疯子”,
袁世凯无可奈何的“死对头”……
他参与洋务,首次为“黄祸论”辩诬,与八国联军折冲交涉,最早向西方译介《论语》。他脚踏中西两只船,比较中西文化,鼓吹儒学救世,最终成为中华帝国的最后一个遗老。生前和死后,都在欧洲和日本掀起过阵阵热风。
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俗人,有人批判他复古向后退,有人却嘲弄他太新,英雄沦为小丑,喜剧演成悲剧。他在自相矛盾、毁誉参半中,成为中国最有趣的人、非寻常之人可等类齐观者。他至死留辫,戴着旷世怪杰的瓜皮帽,与时代愈走愈远,我们也与他愈走愈远。当年,西方人说:到北京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今天,我们要说:还是别忘了这个人,看书请看《辜鸿铭》!
即刻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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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
《人世间》 中国青年出版社 梁晓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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