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资料来源:《俄罗斯远东的犹太民族家园》、《比罗比詹计划始末》
在中国和俄罗斯交界处的阿尔穆河沿岸,有一个另类的州,它靠近黑龙江,原为中国领土,《中俄瑷珲条约》后被强行割占,即:犹太自治州。
顾名思义,这个州被誉为是生活在苏联犹太人的“民族家园”,也属当之无愧的世界上第一个犹太民族自治州。
迄今为止,犹太自治州已经成立了90年,还是可是在近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有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这个号称“犹太民族家园”的自治州,犹太人口却只占4%。
也就是说,十六万人口里只有六千人是犹太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犹太自治州中犹太人不是主要人口呢?这一切都隐藏在苏联犹太自治区的前世今生里面。
公元前1000年左右,犹太人曾建立起“古以色列联合王国”,但在之后数百年里陆续被许多国家征服。公元前70年,犹太人被罗马人驱逐出巴勒斯坦,开启长达两千多年的民族流亡。
在这两千年内,犹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到全球各地,在世界各国都有分布——而其中一大部分犹太人就来到如今的俄罗斯地区。
但在沙皇时期,犹太人是被歧视的民族,绝大多数都处于穷困绝望的境地,而且权利被剥夺的同时,沙俄政府还打算通过一些手段消灭他们的宗教、民族认同感。
在强压下,俄罗斯地区犹太人生存状况很不乐观,俄罗斯和犹太人的矛盾也在这时埋下种子——但尽管如此,在十月革命前犹太人依然在俄罗斯境内迅速繁衍,算是人口较多的一个外来族群。
甚至1897年的人口普查资料,还显示:俄罗斯当时是世界上犹太人最多的国家之一,全世界近三分之二的犹太人都聚集在此。
十月革命后,俄罗斯走向社会主义道路,面对沙俄留下的各种民族歧视问题,苏维埃政府宣布要对此进行彻底废除,改为遵循“民族平等”的原则。
这一举措,似乎能解决沙俄遗留下来的犹太问题。但事实上,从苏联领袖斯大林对民族的定义来看,犹太人并不满足“一个民族”的条件,也就无法享受到民族平等条件。
所以后来犹太人处境不但没好转,反而随反犹主义思潮盛行,生存压力越来越大。面对长久压迫,犹太人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投入到反政府行列中来。
犹太复国主义思潮在沙俄、苏联的打压下空前高涨,犹太人发起过诸多运动——也有犹太人开始向巴勒斯坦等地带移民。
除了苏联境内的犹太人,国际上也受到复国主义思潮影响,1917年英国政府发表《贝尔福宣言》允许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属于犹太民族的国家。
这个消息出来后,全世界犹太人都无比激动,都想完成回到故土的梦想,苏联境内的犹太人更是如此,毕竟此前由于受到打压和苏联隔阂越来越深。
随着英国下场,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影响越来越大,苏联犹太人的许多会议、活动都受到影响无法进行,苏联领导人开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如果犹太人复国运动成功,那么苏联将会失去许多犹太人才,发展也势必会受到一定影响。
加上从1919年到1943年这二十四年,已经有两三万苏联犹太人移民到巴勒斯坦,修复苏联犹太人和苏联间的关系迫在眉睫。
最开始,苏联政府希望通过采取打压手段来浇灭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在斯大林、犹太事务委员会的努力下,犹太复国主义者被迫转入地下,大部分被关进监狱或是被送去劳改。
但这种办法显然是“治标不治本”,打压并不能使苏联犹太人放弃复国的想法,还很有可能让他们更加坚定这种念头。
渐渐的,一些高层的想法开始改变,他们意识到一味打压不能改变事情本质,应该使用温和的同化政策——恰巧刚结束战争的苏联需要开发未开垦土地来刺激经济发展,而开荒肯定得具备人力资源。
所以苏联领导层想到一个绝佳的好办法:把犹太人送到那些需要进行开垦的地方去。
这样既满足国家的经济需求,又能让给犹太人一份工作,安抚犹太人,改善犹太人和国家的关系,降低犹太复国运动对国家的负面影响。
基于这样的想法,犹太民族家园的寻求、建设自此展开。
关于“把犹太人送到哪一片需地区”这个问题,苏联高层首先想到的是克里木半岛——在沙俄时期,这里是囚禁犹太人的地区之一。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十月革命后许多俄国犹太人就在这一带继续生活,虽然后面经过打压,犹太人遭遇过生存危机,但在苏联政府让犹太人向农业方面转型时,克里木地区聚集的犹太人规模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克里木成为第一个犹太民族家园试点,这一计划提出后获得国际犹太组织大力支持,但随着深入调查研究发现:克里木地区的民族宗教问题太过复杂了。
除了犹太人外,克里木地区还生活着鞑靼人、乌克兰人,三者信奉的宗教都互不相同,一旦爆发冲突,场面会十分混乱,威胁到社会秩序。
考虑到这点后,苏联政府便取消了在克里木地区建立“犹太民族家园”这一计划。
随后苏联将目光放在自然资源更丰富的远东地区,这里靠近中国,如果将犹太人安置在这里,开采远东丰富的自然资源,还能抵御日本侵略,加强远东地区的安全防御。
这一计划提出之初遭到许多质疑,但苏联政府力排众议,最终达成一致,于1928年将“比罗比詹地区”设为犹太民族行政区,并开始对该地区进行开发。
1934年5月7日,正式将比罗比詹民族区升级为犹太自治州,而比罗比詹则成为本州的首府,也是经济文化中心。
但结果并不像苏联领导层想的那般美好——比罗比詹计划的第一年便有60%以上的移民回流或是移居到其他地区,此后五年有2.5亿犹太人移民到此,却有将近一半犹太人还是离开了。
事实上,一直以来犹太人都不是比罗比詹犹太自治区的主体民族,最巅峰时也只有四万人,而当时的俄罗斯有将近两百万犹太人,也就是说只有2%的犹太人生活在此。
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比罗比詹地区对犹太人缺乏吸引力。
就地理环境来说,远东偏僻落后,冬天又冷又长,到了夏天就阴雨不断,洪水泛滥,这里的土壤也不怎么好,对于习惯生活在发达地区的犹太人来说,来这里简直就是和“流放”无异。
此外,大部分俄罗斯犹太人或许更向往外国,因为在苏联时期,后来犹太人处境虽有改善,但还是多次遭受到直接或者间接的伤害。
而且到赫鲁晓夫时期,犹太人依然被禁止担任重要部门岗位,还是被歧视,长久以来的反犹主义从来没有根除。所以当苏联放宽了犹太人移居国外的政策后,大量犹太人涌向国外,而不是留在苏联打造“犹太人民族家园”。
说到底,犹太民族自治州主体民族并非犹太人,还是因为苏联没有解决好自沙俄时期便存在的犹太问题,想着能“一石二鸟”,但却收效甚微。
这才最终导致国内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现象”,而且一直持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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