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出生在一个小职工家庭的普通孩子,按部就班完成学业,升入中学。在学校里,受到进步思想影响的他,勇敢迈出关键一步,投身革命活动,得到同学们的拥护。

1930年,因参加学生运动,正在清华大学读书的他惨遭逮捕。幸而不久,局势再次变得混乱,敌人无力严管牢狱,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其后,他去到哈尔滨,在某教授推荐下,进入某学校任职。那年,他只有22岁,但已展露绝佳数学天赋。许多师生慕名前来向他请教,他借此机会向师生宣传革命道理,为中共组织发展大批成员。

“九一八”事变后,诸多组织机关遭到破坏,一批同志被迫转移哈尔滨。正是这个时候,他和日后将在他和夫人以及女儿生命中占据关键位置的好友相遇。

好友借用他的家,时常召集同志前来开会。在组织陷入经济困境后,他义不容辞拿出自己和妻子的工资,支持革命。

在他们家搬到郊区某别墅后,他和妻子更是开始参与到革命工作中。他帮好友组织印刷分发革命文件,他的妻子负责保管与秘密接头等任务。

那年,一群来自天南地北,不过20多岁的青年人,齐聚他的家里,齐心协力为共同理想而不懈奋斗!他们患难与共,结下深厚情谊。

转年,东北局势愈加糟糕。他的好友在周总理的启发下,决心将工作重点转向农村。

他则接受组织安排,弃笔从戎,去到汤原一带组织武装队伍,坚持抗日。这支队伍由弱到强,逐渐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1935年,他和赵尚志、赵一曼等人再次会合,联手打击敌人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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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敌人加大兵力向他们出击,我方人员顽强抵抗,王惠同牺牲,赵一曼落入敌人手中,英勇就义。和他一起转移的几个战士也将生命留在战场,他为他们的逝去而悲痛不已,站在战友们的墓前,他默默立誓,一定会带着战友们的遗愿,为了祖国的和平统一,和敌人战斗到底!哪怕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他就是抗联名将冯仲云,他的妻子叫做薛雯,也在他的影响下,投身革命。而他们共同的好友,曾在哈尔滨与他们夫妇共度一段艰难时日的战友同志,是已在1933年牺牲的罗登贤。

很多年后,冯仲云和薛雯的女儿冯忆罗接受采访,回忆父母和罗叔叔的革命往事,说:“我生于1932年的哈尔滨,那时,父母正跟着罗叔叔搞革命。父母没有给我取正经的名字,他们和罗叔叔一直叫我‘囡囡’,母亲在我没满月时,就重新投入工作,将文件绑在我的襁褓里,抱着我当掩护,出去执行任务。”

相较于冯仲云和薛雯,罗登贤更心疼这个早产的孩子。他总是阻拦薛雯带着囡囡去“工作”,经常把囡囡抱在怀里,一边哄她,一边处理文件。

有一回,组织人员送来一部印刷机,让罗登贤三人抓紧时间印刷用于宣传起义的宣传单。罗登贤负责写蜡纸,薛雯和赵尚志印刷,冯仲云在门口放哨,检查成品。囡囡还在襁褓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被薛雯放在一个箱子里,自己玩耍。

房间里弥漫阿莫尼亚药水的臭味,熏得囡囡不停啼哭。可忙碌中的大人,完全顾不上哄她,任由囡囡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再哭一会儿……

直到窗外传来阵阵走路声和犬叫声,屋内的几个人对视一眼,心知是敌人巡逻来了。那个时候,印刷机的性能不好,工作声音很大。他们害怕引起敌人注意,被迫停止手上动作。但宣传资料要得急,谁也不知道这群巡逻人员何时离开,万一耽误事情,就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囡囡又哭出声来,薛雯看了她一眼,脑中灵光一闪,赶忙跑过去抱起囡囡,掀开她的衣服,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狠狠掐了几下,囡囡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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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哭声嘹亮震耳,完全遮盖住印刷机的声响。就这样,在囡囡持续不断的嚎哭声里,几个人完成了任务。

事后,罗登贤接过囡囡,小心帮囡囡擦拭泪痕,心疼地抚摸着囡囡身上一道道青紫,直言:“真是委屈咱们的囡囡了!”

那次起义虽未成功,可囡囡的哭声却保证了革命机密工作的顺利进行。

同年秋,冯仲云将去汤原。

冯忆罗坦言,那时冯仲云本来可以跟着学校转移到青岛,可他拒绝了,坚持要跟着罗登贤搞革命。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的是,这一回他们一家三口与罗登贤的分别,竟会是诀别。

1934年,因叛徒出卖,冯仲云的身份暴露。组织要求冯仲云赶紧撤离,可才生下儿子没多长时间的薛雯身体太过虚弱,无法随他离开,只能带着一双儿女独自回乡躲避。

夫妻二人依依不舍辞别时,一位负责接应冯仲云的同志带来一个噩耗:罗登贤于前一年牺牲在南京。

骨肉分离都没有流下泪水的夫妻俩瞬间泪流满面。

冯仲云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犹豫再三,对薛雯说:“登贤牺牲了,他以前对囡囡非常疼爱,咱们就给囡囡取名‘忆罗’吧,以此来缅怀纪念登贤。”

薛雯也和罗登贤有着十分深厚的情谊,听罢,直接点头答应。

不过由于种种缘故,一直到抗战结束,囡囡都没有正式启用“冯忆罗”这个名字。13岁那年,深受父母影响的冯忆罗决心参军。

当负责登记的同志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囡囡思考半天,说道:“我叫冯忆罗,追忆的忆,罗登贤同志的罗!”

从此后,“冯忆罗”这个名字,就一直跟随她,到生命尽头。

冯忆罗说:“我的名字,寄托父母对罗叔叔的深情与哀思,也是在告诉我,我身上肩负着纪念罗伯伯的使命,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罗登贤的妻子叫做周秀珠,亦是一位革命风云人物,夫妻二人并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考验。罗登贤去东北前,周秀珠因怀孕未能同行。在送别丈夫离开后几个月,她生下儿子罗伟民。

罗伟民3个月大,罗登贤夫妇就把他送到香港,拜托罗登贤的姐姐照顾。那次分别,是罗伟民与父亲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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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登贤牺牲后,伤心欲绝的周秀珠很快从丧夫的痛苦里振作起来,她带着丈夫的遗愿,继续和敌人不屈不挠的斗争。

17年后,长大成人的罗伟民回到母亲身边,在母亲的鼓励下,效仿父亲参军,参加抗美援朝,没有辜负父母对他的期望。

复员后,罗伟民去到广州生活,回归一个平凡人的角色。

2000年,冯忆罗去雨花台缅怀罗伯伯。当看到罗登贤牺牲前的影像,年迈的她当众失声痛哭;2002年,她在黑龙江赵尚志纪念馆的碑林,为亲爱的罗伯伯捐立纪念碑。

冯忆罗说,逝者如斯夫,生者应当珍惜生命,努力拼搏,才不枉费罗伯伯那样的烈士,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和平时代。虽然战争年代距离我们已经有一段距离,可烈士们的事迹和革命精神理应与日月同辉,永垂千古!

参考资料:

《忆罗,忆罗,追忆罗登贤烈士——访冯仲云之女冯忆罗》

《抗联名将冯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