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碑林珍藏着超过13500件珍贵文物,其中不乏《曹全碑》《圣教序原碑》《皇甫诞碑》《石台孝经碑》《玄秘塔碑》等经典巨作。而有一件作品能“冠压群芳”,被碑林评为“诸碑之冠”“镇馆之宝”,它就是颜真卿所写的《颜家庙碑》。
其实,西安碑林所藏的颜氏书法不止这一件,《多宝塔碑》也存于此处,但《颜家庙碑》更受推崇。总结起来有三大原因:其一用笔更为成熟精湛,水平更高明;其二此碑立意更高,气格震撼人心;其三《颜家庙碑》是颜真卿72岁所写,已达“人书俱老”境界。
此碑全称《唐故通议大夫行薛王友柱国赠秘书少监国子祭酒太子少保颜君庙碑铭并序》,由颜真卿亲自撰文并书丹,篆书名家李阳冰篆额,立于唐建中元年(780年)。原碑高338.1厘米、宽176厘米,共24行、满行47字,1000余字,字径大小约5厘米。
由于年代久远,《颜家庙碑》如今已经斑驳不清,所幸有宋拓本传世,字迹细腻,细节处清晰自然。在写完此碑后不久,颜真卿便被奸臣算计,亲往敌营劝降,结果被李希烈囚禁,最终遇害。因此,《颜家庙碑》也被学界认为是颜真卿一生最后一件楷书作品。
明代王世贞点评此作:“颜鲁公《家庙碑》以为今隶中之有玉筋体者,风华骨格,庄密挺秀,真书家至宝。”清代孙承泽认为,由于是为父亲所写,颜真卿倾尽毕生功力:“鲁公忠孝植于天性,殚竭精力以书此碑,而奇峭端严,一生耿耿大节,已若显质之先人矣。”
《颜家庙碑》笔法丰富多变,高古自然,将篆书、隶书、楷书笔法融为一炉。逆锋起笔,落笔后按压、衄挫,笔笔中锋,笔力深沉雄健,笔画骨肉丰腴,浑厚而不臃肿。转折处外方内圆,使转灵活,篆籀用笔比比皆是。
此作多用藏锋,内敛浑朴,出勾较为含蓄,横短竖长、横轻竖重,有一种力透纸背。颜真卿的竖画向外微凸、略呈弧形,形成一种张力,使整体富有圆紧立体感。《颜家庙碑》结字横阔舒展,布白匀整,内紧而外松、左右结构有高低之分,上下之间则有疏密对比。
《颜家庙碑》是颜真卿书法中最庄重雄健的一件,能把楷书写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到头了。此碑中记载的颜家人有很多在“安史之乱”中壮烈殉国,一番忠义之气感天动地,这也是为什么说它格调高。
不论是笔法、气韵,《颜家庙碑》堪称“神品”,以它为师,我们不仅能学到丰富的楷书技巧,还能领略两汉魏晋隋唐不同的书风,值得毕生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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