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啥我看的电影是别的家长不让孩子看的呢?“
“比起这些电影,我更担心你看新闻,电影可不会伤害你。”
这是一个10岁小男孩和他单亲妈妈的一次对话。有的家长爱给孩子买书,培养阅读量超过同龄人的“小天才”;而这位叫康妮的妈妈,虽然从福克纳的名著《喧哗与骚动》给孩子取的名字,培养的却是阅片量远超同龄人的“电影小百科”,他就是昆汀·塔伦蒂诺。
图说:昆汀的童年电影院及巨幅海报的印象,在电影《好莱坞往事》(2019年)中多次再现。
这位自学成才的电影大师,如他的电影话唠一般,为我们罗列了卷帙浩繁的电影和他喜欢的一大波导演,可真要是“抽丝剥茧”查探出他受谁的影响,还是要从他自己的作品中寻觅蛛丝马迹。而最能影响他风格的导演或电影,也许就在他童年的“午夜场”里。
电影院、约会餐厅与合租屋
小昆汀的电影起步“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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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认为,昆汀的2015年的《八恶人》,里面的密室查凶桥段,是受了胡金铨的《龙门客栈》的影响。巧的是,《龙门客栈》上映的1967年,也确实是昆汀最初的观影岁月,更是“新好莱坞电影”的发轫,时年四岁的昆汀常常和母亲康妮与继父科特,流连于好莱坞大道的蒂芙尼剧院。
图说:昆汀母子(左)与柯本母子(右),没错,昆汀继父和科特·柯本同名
然而,《龙门客栈》上映的第二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镖客三部曲》主演) 和理查德·伯顿 (《柏林谍影》主演) ,联袂出演了号称“好莱坞版智取威虎山”的《血染雪山堡》,你会发现,大雪封山、密室审问、扑朔迷离的谎言等元素,在这部电影里早就有了。
图说:《血染雪山堡》(上)和《八恶人》(下)都是密室审讯重头戏,都带个点题的杂货店。
对于八岁的昆汀来说,《血染雪山堡》太好看啦!然而要想大人带着看电影,小昆汀就要察言观色,不问大人“傻问题”,也是从那时起,昆汀发现了自己的观察能力,奠定了自己以后处理“话唠”群戏的基础。
图说:《落水狗》(上)与《金刚不坏》(下)餐厅对话的名场面,都有昆汀儿时的影子
父母去餐厅、酒吧甚至夜总会都会带着小昆汀,甚至“四人约会”也会让小昆汀当“电灯泡”。前提是不要熊孩子附体,安安静静听大人谈笑风生。父母和朋友对某部电影的俏皮尖酸评价,也影响了昆汀日后创作电影人物“无意义”日常对白的“气口”/
甚至是单亲妈妈带小昆汀的合租室友名字,都被昆汀安在了电影主角身上。昆汀最不被看好的长片——拍摄于1997年的《危险关系》,智斗军火贩子奥德尔 (塞缪尔·杰克逊) 的大龄空姐杰姬·布朗 (“嘻哈教母”帕姆·格里尔饰) ,就是70年代时,母亲康妮的黑人合租室友杰姬——昆汀的“干妈”。所以昆汀这部电影叙事很克制,款款深情,是对那段合租岁月的回忆吧。
图说:年轻时的帕姆·格里尔奇(左)启蒙了黑人嘻哈音乐,年过半百后主演昆汀电影。
昆汀的妈妈有一阵只跟黑人约会,所以带昆汀看了不少黑人剥削电影,或者黑人社会电影。所以往往黑人影院、黑人社区里,只有小昆汀一张白人脸。能和成人一起看挑战性的、严肃的社会题材黑人电影,对于小昆汀来说,“相当有见识的”。
拍摄于1968年的黑人社会题材电影《汇票》,改编自卡夫卡小说
紧张的亲子关系&高频粗口互飙
小昆汀七岁那个晚上看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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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昆汀的《低俗小说》 (1994年) 是好莱坞版“象牙山”的话,文森特 (约翰·特拉沃尔塔饰) 和布奇 (布鲁斯·威利斯饰) 堪比“刘能和广坤”。两人酒吧互飙脏话的情景,让人忍俊不禁,这个情景出现在他七岁的一次观影中。
图说:布奇和文森特对白类似东北话:“你瞅啥,瞅你咋滴?”
而在昆汀编剧的电影《真实罗曼史》 (1993年) 和《天生杀人狂》 (1994年) 里,紧张的亲子关系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题眼”。前者克拉伦斯 (克里斯托弗·史莱德饰) 和克利福德 (丹尼斯·霍珀饰) 好歹最后是父子艰难和好了,而后者,梅乐丽 (朱丽叶特·刘易斯饰) 则和米基 (伍迪·哈里森饰) 这对亡命鸳鸯则直接杀死父母跑路。这同样也源于他七岁时那次观影。
图说:《真实罗曼史》(上)是昆汀半自传电影;《天生杀人狂》(下)则是昆汀童年观影的反刍。
1970年,昆汀七岁。距离导演约翰·艾维尔森导演史泰龙的《洛奇》还有七年;距离彼得·博伊尔搭档罗伯特·德尼罗出演马丁··四科塞斯的《出租车司机》还有六年;距离苏珊·萨兰登主演《洛基恐怖秀》还有五年。可是三个人共同奉献了一部给昆汀造成灵魂冲击的电影——《嬉皮克星》。
图说:当然,《洛奇》(左)《出租车司机》(中)《洛基恐怖秀》(右)也影响了昆汀
《嬉皮克星》不但给后来的《出租车司机》贡献了男三号,还直接影响了后者。但是当时给昆汀刷新世界观的,正是彼得·博伊尔饰演的钢铁工人“乔”,在酒吧大爆粗口,连珠炮似的吐槽当时的美国社会阶级固化、嬉皮士毒害孩子。粗口、连珠炮、嬉皮士等元素,在昆汀后来的电影是不是很熟悉? (甚至后来的好莱坞往事直接贴脸开骂嬉皮士了)。
图说:彼得·博伊尔在《出租车司机》里戏份不多(图上左二);在《嬉皮克星》里撑起整部电影
在七岁的昆汀眼里,《嬉皮克星》是他童年里“最骇人的一部”电影;不止是彼得·博伊尔的大段连珠炮脏话吐槽;更骇人听闻的是,里面的资本家广告商人射杀了自己的嬉皮士女儿 (苏珊·萨兰登饰) 。不但启发了日后昆汀《天生杀人狂》里女儿反杀父母,而且在小昆汀眼里,最后苏珊·萨兰登被射杀的定格画面冲击力,不弱于他6岁时看的《虎豹小霸王》 (保罗·纽曼和罗伯特·雷德福主演) 。
图说:《嬉皮克星》(上)与《虎豹小霸王》(下)都以结尾定格画面著称于世。
想了解昆汀还受谁影响?
你只要看这本书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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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昆汀出生的前两年,我国有一部卡通电影《大闹天宫》震惊了世界,而这部电影的导演,在1941年拍摄的《铁扇公主》曾PK迪士尼的《白雪公主》。还启迪了日本动画大师手冢治虫走上电影道路,他就是万籁鸣,一位比昆汀还牛的电影大师。之所以提我国这位导演,就是因为万籁鸣曾供职的单位,出版了昆汀的新书!
图说:手冢治虫不但来华探望偶像万籁鸣,还把两人合影画到卡通里
说到这里,你可能猜到了,出版昆汀新书的,就是有着百年历史、标志着我国现代出版业开始的商务印书馆。当然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商务印书馆还诞生了我国第一家电影公司——1918年,商务印书馆成立了活动影戏部,万籁鸣就是从商务印书馆的部门插画师走上电影之路的。百年辉煌大社、中国电影发轫地、大师诞生地出版昆汀新书,不啻为2024年度电影的盛宴!
图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世界》书影
在这本书里,你将发现《低俗小说》里黑帮大佬华莱士和布奇被困地下室遭侵犯的灵感来源,是昆汀9岁时看的生态保护主义电影《生死狂澜》尼基·巴德 (饰演过《电视台风云》被侵犯的场面) 。搞笑的是,当时布鲁斯·威利斯对文森特角色志在必得,结果被昆汀关小黑屋,一直耿耿于怀。
图说:《低俗小说》的地下室CP如今已被网友玩成了情头更图(上),来源于《生死狂澜》(下)
在这本书里,你还会发现《低俗小说》里,聆听克里斯托弗·沃肯金表藏屁股经典独白的小布奇,整天逃学看电视,就是昆汀自己缺失父爱的童年的写照。巧合的是,他父母曾说:“当你还是个小屁孩时,你会一心只想要出现在电影里。”结果,现实中昆汀真让那个梦里的小屁孩出现在《低俗小说》里了。
图说:昆汀的童年,就如《低俗小说》里的小布奇(左);克里斯托弗·沃肯的经典独白(右),昆汀最后一天集中来拍,小演员累得都睡着了,沃肯只能对着空气说。
读了这本书,你还会发现昆汀的音乐启蒙。有绝大部分是影响他音乐品味的电影。在《金刚不坏》 (2007年) 和《被解救的姜戈》 (2012年) 里,就分别有他从4岁时看的赛车电影《死亡大赛车》主题曲,以及他10岁时看的赛车电影《飞车英雄》主题曲。在千禧年后,被人们考古出来,镶入昆汀的“音乐拼图”。
图说:被昆汀后来引用的1967年的B级电影《死亡大赛车》(上)和1973年的“新好莱坞电影”《飞车英雄》(下)主题曲
当然,这本书里还有大师之间的闭环。昆汀17岁时看的约翰·卡朋特导演的恐怖片《怪形》,音乐大师恩尼奥·莫里康内给影片配剩下的曲子,竟用到了35年后的《八恶人》里。更有意思的是,《怪形》的主演库尔特·拉塞尔,后来主演了昆汀的《金刚不坏》,更是被惊喜地塞进了《八恶人》配置。诸如此类的机缘巧合,在昆汀的电影封神之路上不胜枚举,也许,昆汀真是那个后现代电影史上的“天选之人”吧。
《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世界》,正是为“天选昆汀”写的“年选好书”!
排版丨Amethyst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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