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已经出任第一野战军第四军第10师师长的刘懋功突然接到了命令,调空军任职。

刘懋功接到命令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愿干,不想去,他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早年在红大、抗大学习过,但本身其实还只算是一个大老粗,况且年龄也已经偏大,再去空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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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凑巧的是,当时刘懋功的儿子突发急症,病得很重,他里里外外的忙碌,心里想的还是能拖一拖就拖一拖,最好上级体谅他的难处,不再调他去空军,但让刘懋功也没想到的是,上级铁了心要调他去,在上级领导关心下,他孩子的病情才刚好转,电话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打了过来。

刘懋功这下想不去也不行,只好带上家属连夜奔赴军区。

难以想象,一个连飞机也没坐过的人,突然被调去了空军。

这是事实,也是无奈的现实。

1949年,刘亚楼被毛主席点名出任空军司令员,但刘亚楼自己本身就晕机,而且还恐高,巧的是当时和他几乎同时被调任海军司令员的萧劲光,不会游泳还晕船。

差不多到1950年,刘亚楼初步把空军司令部拉起来一个架子,但各方面条件都很差,最大的问题还是缺干部。

刘亚楼给中央打了报告,要求从全军调人支援空军建设,毛主席拍板同意,命令直接就从中央下到各大军区、野战军,大概率毛主席可能也考虑到,会出现刘懋功这样的情况。

毕竟在陆军干了一辈子,突然调到一个不熟悉的军种,没有顾虑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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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懋功到兰州后,住在二兵团司令部,和军里的、兵团里的领导都打了招呼,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调空军,但无论是谁都向他表示,调他去空军不是军里、兵团决定的,而是跟上一级的领导,如果你要反映情况,可以先去了以后反映。

有意思的是,刘懋功还是上了当。

当时,空军在全军遴选干部,其实还是比较遵从本人意愿的,刘懋功后来回忆,他也是后来听说一些老部下在他之后也被选调空军,但却坚持不肯去,后来索性也就免了。

鉴于刘懋功比较推脱,老首长批评他的同时也劝他:

“你脸色不好,也瘦多了,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那时在全军遴选空军干部,也不是随便选,而是要经过体检,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要学驾驶飞机的,不符合标准空军也不接受。

刘懋功到野战军医院,专门做了一次体检,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据他自己回忆,当时还有苏联大夫让他坐在一张轮椅上,不停的转圈,下来后让他指方向,他能清清楚楚的指出来。

刘懋功后来才知道,这是空军入门的第一关。

也因为他各方面身体素质太出众,所以空军后来下定了决心要把他调过去,刘懋功再三反对也没用。

有趣的是,刘懋功后来到北京后,见到了老首长许光达,那时许光达已经是装甲兵司令,见他实在不想去空军,就说实在不行就来装甲兵

刘懋功是宁肯搞装甲兵,也不想去空军,结果惹得刘亚楼大怒,后来还引起总政关注,罗瑞卿、萧克等都来劝刘懋功,面对这么多老首长,刘懋功自己也感觉很不好意思,只好答应去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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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指出的是,当时第一野战军对刘懋功这样富有经验的指挥员也不想轻易放人,一野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甘泗淇以及其夫人李贞(西北军区政治部秘书长)除了劝他服从组织决定外,也口头答应他:

“如果空军验不上,你回来我们欢迎。”

甘泗淇很守信用,给他留着第四军第十师师长的职务,一直到刘懋功在空军待稳了以后才作罢。

值得一提的是,刘懋功作为高级干部调空军,一开始是奔着让他们学飞行去的。

在被选调入空军后,刘懋功学了很长一段时间飞行,那时在航校的苏联教官也教得比较认真,而且他们看出刘懋功身体素质各方面不错,还打包票一定能教会他飞行。

可后来一次飞行中,五师师长出了事故,连人带飞机摔了下来。

也因为出了这次事故,空军下了严令,不准师以上干部或35岁以上年龄的干部学习飞行,那时刘懋功还差三四十个小时,眼看就要放单飞的标准,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刘亚楼亲自出面劝他:

“五师师长摔了,我向中央作了检讨,再出事故,我就检讨不完了!”

当时,刘懋功已经调第四航校任政委。

经历了这么多年,刘懋功对空军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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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秋,刘懋功接到命令,要他去南京军事学院学习,当时刘懋功的三女儿已经出生,家里妻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生活上很不方便,空军为了免除他后顾之忧,特意把他妻子调到了空军在北京的一所子弟小学当校长。

有意思的是,刘懋功最初接到命令到南京军事学院学习,还以为是要把他重新调回陆军去,当时他并不知道,南京军事学院已经开设了空军系。

刘懋功带着介绍信到了学院后,干部部负责接待的人一看他的介绍信,就要把他介绍到空军系中。

吃了一惊的刘懋功赶紧劝阻:

“同志,你先别写!我是来学陆军的呀!”

干部部的同志给他介绍:

“空军政治部介绍来的学员,都是上空军系的。”

刘懋功一听就不干了,立马表示要见干部部部长,没办法,工作人员只好带他去找部长,部长一听他的“逻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末了告诉他:

“空军介绍来的一律学空军,海军介绍来的一律学海军,介绍信上是不用注明的。你想改变军种不行,没有这个先例。”

刘懋功也没办法,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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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懋功到南京军事学院空军系学习已经是1953年秋以后的事情,那时学院的建设已经相当完备,他所在的空军系学制四年。

尽管刘懋功之前已经接受过飞行学习,但文化水平还是不过关,当然,这种情况在学院也不是个例,刘伯承为此还专门开设了文化课。

刘懋功被分到了第二期学习,全班有40多个学员,在全班学员中,他级别较高,年龄也偏大,学院命他兼了这个班的班主任。

刘懋功过去在航校,主要学习飞行,但在南京军事学院,所学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

根据刘懋功回忆:

“1954年春季开学后,我们空军系第二期转入专业课(正课)的学习。专业课主要学习各种飞机包括轰炸机、歼击机、强击机的战术、飞机构造、飞行原理、领航学、气象学等。有些我在二航校学过,但一则限于当时的学习条件,二则我完全是从零开始,对空军无论感性还是理性知识,都一无所知,因此学得不透。这次学习就不同了。另外还系统地学习了战术、战役、战略等军事理论,并理论联系实际,学习研究了我军各个时期和外军二战时期的著名战例。”

从教学内容也不难看出,南京军事学院的课程,并不是要培养飞行员,而是要培养一个空军指挥员。

当然,刘懋功不光是个学员,同时还是这个班的班主任,肩负全班学员的思想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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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9月,全军举行第一次授衔仪式,11月29日,在南京军事学院礼堂为学员授衔,空军系第二期全体学员中,只有刘懋功一个人授予了少将军衔,并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

1957年8月,刘懋功从南京军事学院毕业,调任空军第三军军长。

刘懋功调空三军军长后,狠抓部队训练工作,使得空三军整体有了很大的提升,后来成为全空军战斗力的标杆。

1958年7月,刘亚楼、常乾坤等空军领导同志到大连空军疗养院避暑,计划到空三军去视察,但他们到地方以后,并没有直接去空三军,而是找了个借口把刘懋功调出来,名义上是游玩,实际暗中派时任空军政治部副主任王静敏到部队视察。

刘懋功一连玩儿了三天,浑然不觉此事,一直到最后一天,王静敏带着报告出现,刘亚楼这才笑着解释:

“老刘,我们这次是专门来检查你工作的。王副主任带了一个工作组把你们三军各个团都看了。 战备训练、作风、内务、正规化建设都不错。特别是干部年轻化方面很突出,飞行员技战能力强。”

为了不让刘懋功有所准备,刘亚楼才想出把他调出来一块游玩儿的点子,好实地考察空三军真实情况。

事实证明,刘懋功的确是空军优秀的指挥员。

刘懋功从1958年8月开始,陆续指挥空军作战,并取得不俗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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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6月,刘懋功出任昆明军区空军指挥所主任,在反击无人驾驶侦察机的过程中,昆明军区空军部队共击落了无人侦察机8架,F─4C战斗侦察机一架。

美军对他们的无人侦察机技术很迷信,认定我军在装备技术上,不具备击落该无人侦察机的能力,地空导弹营虽然威力强劲,但也不可能如此密集的发射。

一直到多年后,通过我国官媒报道,美军才确信,他们的无人侦察机是被我空军航空兵击落的。

1968年5月,刘懋功调任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1975年又调兰州军区空军司令员兼司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