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老舍学习了公安部长罗瑞卿的报告。期间,在交谈过程中,老舍知晓了罗部长希望有剧作家利用骗子李万铭的材料写个讽刺喜剧,便欢心应承了下来,创造出了话剧《西望长安》。
《西望长安》的诞生一方面是领导要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配合“肃反”工作。老舍以骗子栗晚成利用全社会的英雄崇拜情结到处招摇撞骗并最终败露的故事,揭示出了胜利喜悦中的人们的轻信、盲目的作风。
故事的原型人物李万铭则更为传奇,行事也更为大胆。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冒牌货李万铭在陕西省委书记面前,还是露出了马脚,显出了原形。
李万铭出生于上世纪20年代的陕西安康,过着平稳的生活。父亲在安康当地开有一家粮栈、几所酒铺。吃喝不愁的李万铭从小就在粮栈、酒铺玩乐,耳濡目染了奸商的习性。
在他的认知里,世界就是一个围绕利益、财富的磨盘,谁也无法离开利益、财富而独立存在。这种价值观深深影响了李万铭,成为日后诈骗的原点思想。
以欺骗为乐、以耍诈为生的李万铭长大后看到二战后胜利的国民党坐稳了权力的宝座,也于1945年加入了国民党青年军。他不愿意从底层做起,便贿赂军官谋了个准尉政治干事的职务。但他改不了手脚不干净的毛病,曾因冒领退伍费身陷囹圄。
出狱后的李万铭又“跳槽”到了共产党,还参加了辽沈战役。不走正路的李万铭伪造了证件,进入一所大学学习政治理论。结业后,李万铭不想去苦寒的西北地区服役,便设法弄到了常州市人民政府的信件,盖上了学校的公章,来到常州政府当了一个科员。
本来差事干得好好的,只需熬资历、建功业就能飞黄腾达。可李万铭眼见每天面对如山般的案牍资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他故技重施,辞去了原有的工作。撒谎称自己是二野教育科的科长,希望能早点晋升。
这一次,李万铭没了神仙的庇佑,被苏南行署人事部门抓了个现行。苏南行署以李万铭不是党员这个漏洞,将李万铭送进了监狱。
只是没多久,会来事的李万铭使了些钱财,托关系将自己保释出狱。重见天日的李万铭并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是自己的蒙骗技术不到家,才让自己锒铛入狱。所以,记吃不记打的李万铭还是干起了老本行。
1951年,李万铭伪造了多份文件,包括给陕西省人民政府的介绍信、党员证、党员鉴定信。凭借这些信件,李万铭在家乡安康得到了一个职位。可他并不满足,以“老红军”、“老革命”包装自己,当上了中南军政委员会一所研究农业的主任。
依靠这一身份,李万铭坐上了飞机,抵达苏联进行考察。在飞机上,李万铭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骗取了一位年轻貌美女翻译的芳心。
骗得次数多了,军方也开始留意他的行踪。为了不让人发现,李万铭只好东躲西藏,以调动工作为由,在陕西各地、各系统任职。
俗话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李万铭以谋取林业部副部长为由见到了陕西省委书记张德生。交谈中,李万铭说自己是来参加西北的军事会议。张德生一听就感到不对劲了,心里默念:军事会议?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张德生问了问这位“老红军”:“你所在的35师参加过什么战役?政治部主任是谁?在哪个部门任职?”这些问题,李万铭事先有了准备,答出了一些,但有一些问题却三缄其口,支支吾吾。
张德生看到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样子,立刻说道:“此人是个冒牌货。”随后,张德生命令警卫人员将李万铭控制,并指示组织部、公安部联合彻查李万铭的来历。
这一查吓一跳,张德生发现李万铭的材料全部造假!惊出一生冷汗的张德生叫来了法院、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对李万铭冒充国家公务人员一案进行审理。
1956年8月,李万铭被移交北京中级法院。月底,法院公开判决李万铭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
至此,李万铭的罪行大白于天下,成了“肃反”时期最大的要案。海涅曾说:“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李万铭的所作所为,无疑佐证这句名言,他也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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