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宜已经体验过这世界上最绝望、最难捱的痛苦了。
又怎么会害怕这么一点皮肉之苦呢?
她知道这块承载着她过去的印记,在消除时会糜烂,会疼痛,会留疤。
可那是伤口愈合的必经之路。
她没有再解释什么,坐在曾坐过的位置上,掀开了腰侧的衣服。
绵密而火辣的痛楚传到阮相宜脑海里,她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泪混合着汗水一起划过了她那带着笑的脸。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只过了几秒,店主就处理好了,还递过来一张纸巾。
阮相宜接过来擦干脸上的水痕,俯身致谢,提着行李箱走出了小店。
她拦了一辆车,拿出手机给陆凛言发去分手消息,然后将所有和他有关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了。
做完这一切,车刚好在终点停下。
午后炙热的阳光落在阮相宜身上。
她拿出口袋里的高铁票,回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
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车站。
再没回过头。
第十章
从出门起,陆凛言就心神不宁的。
一整天,他人虽然在吵个不停的别墅里,可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几个兄弟看他脸色不太对,提着几瓶啤酒走过来,塞到他左手里。
“老陆,哥几个特意为你伤愈筹备的聚会,你这个主角怎么提不起兴趣啊?是不是眼里只有徐梦榆的惊喜,都不把我们的关心放眼里了?”
看着他们几个挤眉弄眼的样子,陆凛言想起那通电话,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想联系阮相宜,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
电量耗尽,怎么按开机键也没用,他只好把手机丢给一旁的人去充电。
又耐着性子坐了十分钟,他实在憋不住了,去阳台透了透气。
三楼绝佳视野,能清楚俯瞰方圆几里的情形。
靠着绝佳的视力,陆凛言能清楚看到从远处驶来的那辆跑车。
一片青山绿水白楼里,只有那飞速驰来的一点红。
他一边看着愈来愈近的车,一边解开手上的纱布。
看着已经结痂的黑色伤口,他在边缘处轻轻挠了挠。
这隔靴搔痒的举动没什么效用,反倒让痒意逐渐蔓延。
陆凛言越发心烦意乱,扯着纱布想缠回去,余光却扫到那辆车停在了楼下。
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垂眼看去。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主驾驶位下来,小跑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几秒后,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徐梦榆就出现在了陆凛言视线里。
看见她那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刚要开口叫她,却被接下来的一幕震住了。
徐梦榆主动攀着那个男人的肩膀,送上了一个吻。
陆凛言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直直往脑子里涌上去,将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部冲散。
他猛地攥紧手,回身一脚踹开阳台门,攀着楼梯直接翻了下去。
玩得正尽兴的几个兄弟都吓了一跳,纷纷问他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没解释,撞开挡在身前的人就往别墅外冲去。
一行喝懵了的兄弟看他脸色不好,一人提着一瓶酒跟了上去。
陆凛言带着一群人跑到门口时,毫不知情的两个人还在热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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