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之战7天后：22军61师登步岛战役再次失利的十大“教训”|守敌|援军|登步岛战役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7兵团第61师作为我军渡江突击师之一，于1949年4月21日突破长江。5月3日解放杭州，5月25日攻占蒋介石老家奉化溪口。6月底，奉命转隶第22军指挥，协同第22军部队解放象山半岛作战。从7月 9日解放了象山半岛。此后，第61师集结在宁海象山地区休整。

1949年7月24日，第7兵团司令王建安和政治委员吉洛（姬鹏飞）在宁波第22军驻地召开了作战会议，传达了中央军委和三野陈毅司令员关于发起舟山战役的指示。三野决定由第22军并指挥第21军61师担负解放舟山群岛的任务。此会，未通知第61师领导参加，会议精神也未向第61师传达。直到30日，第61师才接到第22军转发的第7兵团电令。"61师归22军指挥，担负从南侧攻击舟山群岛敌人的任务，部队立即进到象山港口北南侧地区进行渡海作战准备，预定10月上、中旬执行战斗命令"。

登步岛战斗进攻路线图（林增制图）

10月1日，毛泽东在北京天安门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传来后，部队欢欣鼓舞，决心以战斗胜利，向新中国献礼。10月6日，22军解放了金塘岛。10月8日，61师占领六横岛，10月9日又攻占虾峙岛，10月19日上午，解放了桃花岛。接着，61师又攻占了桃花岛西侧的大双山岛和北侧悬鹁鸪岛。

在距开国大典之后33天、"金门之战"刚刚过去7天的1949年11月3日至6日，我军61师按计划组织了夺取登步岛的战斗。

此役，解放军61师登岛部队以5个步兵营的兵力，搭乘木帆船渡海强攻一座小岛，与在海、空和地面炮火支援下的国民党6个团，激战两天三夜，连续打退敌人数十次进攻，共毙伤俘敌国民党军3200人，其中毙敌团长1人，重伤敌团长3人。虽然在61师师长胡炜亲自登岛指挥战斗并最终在寡不敌众、无法取胜的不利情况下，果断撤出战斗全身而退（并带回约400名俘虏），一举粉碎了敌人妄图制造"第二个金门"的美梦，但是我解放军第7兵团61师的登岛部队也付出巨大的代价，第一、第二批登岛作战的5个营的指战员，不幸伤亡1487人（其中为国捐躯394人，重伤住院和轻伤留队各约500余人），这成为了我军解放战争末期、继金门岛战役之后的又一次海战失利。

痛定思痛，知耻而后勇！

一、22军轻敌急躁，求战心切，强命61师执行预定登岛作战计划

作为暂属22军的21军61师，在登步岛夺岛战役前，已孤军深入大海50里。61师以一个师的兵力，既要巩固已占领六横、虾峙岛、大双山岛，以及桃花岛，又要计划攻占登步岛，兵力、火力非常单薄。渡海船只严重不足，61师在攻占桃花岛的战斗中，又损毁了40余条船。此外，国民党军飞机还每天不断轰炸扫射，原有船只又有不少被打坏；同时，后勤运输线较长，国民党舰艇每夜都到海上拦截运输船只，供应也非常困难。当时，61师最多能集中两个团的兵力，对敌已形不成兵力优势，有鉴于此，如若贸然发起攻占登步岛战斗，存在着较大的实际困难。为此，61师曾将实情，以及做好充分准备的意见如实上报了21军、22军。提出了"部队迅速发起登步岛的攻击，确有很大困难"推迟登岛的请示。

21军炮兵团山炮营(21军炮兵团参谋长杨益三存照片)

61师原属的21军接电后，滕海清军长决定从军直抽调1个山炮营进驻桃花岛支援61师作战。61师新隶的第22军首长收到电报后，仅增拨了600人份救生器材，仍然命令61师克服一切困难，必须按预定时间迅速攻占登步岛。

恰在此时，1949年10月24日至2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三野第10兵团28军的夺取金门岛战斗失利。10月28日，毛泽东主席看到三野的报告后，于 10月29日亲笔以中央军委名义向各野战军、各大军区发出了《关于攻击金门失利教训的通报》。通报转发了第三野战军10月28日给第10兵团和福建省委的电报，电报称：三野"以三个团登陆金门岛，与敌三个军激战两昼夜，后援不继，致全部壮烈牺牲。甚为痛惜"。"查此次损失，为解放战争以来之最大者。其主要原因，为轻敌与急躁所致。"中央军委的电报同时指出："当此整个解放战争结束之期已不在远的时候，各级领导干部中主要是军以上领导干部容易发生轻敌思想及情绪，必须以金门岛事件引以为戒。对于尚在作战的兵团进行教育，务必力戒轻敌急躁，稳步地有计划地歼灭残敌，解放全中国，是为至要。"

同时，鉴于28军的夺取金门岛战况与即将发起的登步岛战役存在很大的相似性，三野首长粟裕10月28日曾电告第7兵团：要求"登步岛战斗，必须充分准备（特别是船只），集中优势兵力，有把握有重点地实行逐岛攻占，确实掌握敌情、水情、风向、气候的变化，严格检查参战部队的作战部署和各项准备工作，防止领导上的官僚主义和指挥上的粗枝大叶。"但是，上述军情和重要指示，有可能是怕影响61师攻击登步岛的决心，均未向61师传达。

10月28日，22军派作战参谋到达61师传达指示，命令"第61师迅速攻占登步岛，进而夺取朱家尖。尔后协同22军从南侧攻占舟山群岛。""61师应不迟于11月初发动对登步岛的进攻。"

最后，61师胡炜师长和师党委研究后认为：我们反映的实际情况，既然上级未考虑采纳，我们还是要发扬这支老红军部队的光荣传统，坚决执行上级命令。

为此，1949年11月3日，61师在上级未同意变更的情况下，部队仍然按照预定攻击计划，于夜里10时正式启动了登步岛作战计划。

金门岛战斗失利的教训，中央军委、三野首长的明令要求，丝毫没有引起22军的高度重视，仍然强命61师执行预定登岛作战计划，其轻敌急躁、求战心切的思想酿下了61师登步岛战役的重大损失的苦果。

二、既征船只损失较大，无可征之船，直接影响了登岛部队运送

渡海作战，舰船是为前提，否则就如纸上谈兵一般毫无实际意义。恰恰相反，中国共产党自创建军队以来，直至解放战争末期，我军一直在内陆作战，军队后勤装备中未配备有船只，更何况是现代军队所拥有的舰艇。就连1949年4月21日至6月2日历时42天声势浩大的渡江战役，我军也是临时征用了民用和部分商用9400只，并且全系木帆船为主的航渡工具，才一举跨过了滚滚的万里长江。

而让我军没想到的是，在沿岸征用渡海作战的船只，几乎是到了要无中生有的地步。原来，61师在接到第7兵团夺取登步岛的战斗命令后，他们立即不分昼夜进行了渡海准备工作，但是，国民党早已抢先下手，其军队不仅收缴销毁了不少沿岸船只，而且他们还经常派出飞机深入到沿海地区轮番炸毁沉没所见的船只，致使61师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勉强找到了仅能运输作战计划第一梯队一半的船只。

11月3日夜，登岛战斗打响前，61师征用的船只也仅能满足一次性运送7个连左右的渡船，而61师战前所拟定的作战计划中，作为运送攻击登步岛的第1梯队必须要具备一次性4个营的船只。由于受到征用船只的严重限制，最终调整为依靠第1梯队返回的船只再运送第2梯队登岛。

迎着炮火，我军61师登岛将士驾船冲向敌岸

实际上当时船只无法满足全部兵力渡海作战的需要，我们从亲历者、61师战后总结中也可一窥究竟："预定使用的部队当晚未能全部过去，""实际上当晚仅过去了2个营又1个连，虽战机十分良好，终因兵力太薄，未能全歼敌人，使敌有机会大量增援，向我反击，造成僵局。"

其实，61师在10月19日桃花岛战斗中，已损毁了40多艘船只，加上国民党军飞机每天不断轰炸扫射，原有船只又有不少被打坏，这就造成了战前船只准备的严重不足。最终，61师依靠仅有的船只仓促开战，导致我军登岛的第一梯队毫无兵力上的优势，加之岛上敌情不清、敌人增援力量源源不绝，以及敌海军、空军的全面参战，最终造成了登岛部队的重大伤亡。

三、海情不悉，第一梯队登岛后风向逆转，后续部队因逆风无法渡海

登步岛，浙江省著名的岛屿，位于舟山群岛本岛的东南部，全岛为山地，面积15.88平方公里，南临桃花岛海里，东临朱家尖岛，北与沈家门相距，是舟山群岛南侧的屏障。登步岛上有野猪塘山、炮台山、流水岩山、大山等重要高地，仅山间有少许平地，人口约为3000人。

当时，我军61师驻地在桃花岛，其与登步岛之间3海里的海面，由于有三股海流汇合于此，潮水、风向变化较快，非常不易掌握。

1949年11月3日，是夜，由于参战部队的干部战士全为北方人，对大海非常隔膜，在战前的准备阶段，不仅集结船只组织不当，而且对大海潮汐规律把握极其不准，致使比作战计划预定的船只起渡时间晚了2个小时，由此而使抵达登步岛滩头的船只，遭遇了海上风向突然逆转，许多船只难以靠岸。那一刻，由于海潮退去，海风由西南风骤变为西北风的不利时机，最后错失了最佳的航渡时机。此后，桃花岛、登步岛间风向又遇突变，担任中路突破的182团1营和2营2个连未能实现登岛，后续第二梯队的船只无法驶出桃花岛。在此危急情况下，登陆的7个半连和两个机炮连共1000多人只好对守敌展开了攻击战斗。造成运送第2梯队增援部队的船只已无法起航，客观上给登岛战役带来了重大影响。

战后，时任61师师长兼政委的胡炜曾懊悔不已说道："我们攻击出发地桃花岛与攻占目的地登步岛之间海峡的潮水、风向变化情况了解掌握不够，……原定晚8时发起攻击，只能推迟到晚10时。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预定的兵力，在10时半以前，利用潮水、风向较好的时机，全部进到登步岛，是可以控制全岛的，即使天亮后，敌快速增援，我们也是可以抗击得住的。"

不可否认的是，渡海作战是我军在解放战争中遇到的最大难题。其胜败攸关的关键是切实掌握潮汐的自然规律，顺者昌，逆者亡。唯有准确把握天气情况的变化，据以正确选定作战时机，否则，将会贻误战机，功亏一篑，招致丧师辱国，遗祸千秋。

四、敌情不明，战前敌军4个营的兵力变成了战中的6个团

在登步岛战斗发起前，我军61师仅掌握的敌人兵力部署是：从1949年6月起，登步岛的敌军主要有国民党青年军第87军第221师第661团全部，以及第662团的1个营驻扎该岛。而我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至少到10月21日，221师所辖的2个团已陆续上岛。在10月24日—27日金门之战前后，国民党就已开始加强了防御舟山群岛的兵力。在金门之战侥幸全胜的国民党军胡琏兵团，又派出了第67军3个主力师到达了舟山群岛，作为机动部队防御舟山群岛区域。加上87军，在1949年秋冬之际的舟山群岛，国民党驻扎有5万多名陆海空三军部队。这些敌方军情突然发生重大变化的情报，当时我61师、包括22军、第7兵团等上级都是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关于登步岛战前对敌情估计不足的问题，战后，时任61师师长兼政委的胡炜也曾说："当时认为登步岛上的敌人只有4个营，分散全岛，我登陆全岛，不会有什么问题。敌67军已于10月底到达舟山，这个情况我们当时不知道，因此没有估计到敌人会快速大量增援，也就没有研究应对之策。"

敌情不清，登步岛战役的危险也由此而产生。11月4日早晨，61师第1梯队登步岛上原先开局不错的战况急转直下，国民党援军在飞机、军舰掩护下，陆续从鸡冠礁渡口登陆。舟山防卫司令官石觉命令第67军军长和第87军军长率4个美械装备团及军直属部队紧急增援，并上岛督战。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亲自登舰指挥6艘舰艇配合其地面部队作战，敌飞机出动114架次不间断地进行轰炸扫射，国民党集中陆、海、空力量向登岛的解放军进行反击。

同时，我61师驻地桃花岛也遭到敌军机3架、2艘军舰的狂轰乱炸，企图阻止我军增援登步岛。敌军战斗机每批次6架，轮番对我登岛部队和船只进行轰炸扫射。在敌人大批增援部队陆续到达、敌空军飞机、海军舰艇持续投入反击，我登陆部的在面临敌众我寡，弹药短缺、火力较弱，无水喝、无饭吃，无工事依托的等极端情况下，仍然继续与敌军展开了激战战斗，一些阵地一再失而复得，造成了大量战士的伤亡。战前敌情不明，不知彼，何以百战不殆？

五、我军两个梯队都未能攻占登步岛战略重地鸡冠礁，没有控制住码头，以致无法阻断敌军后续增援部队的到来

11月3日白天，我炮兵对登步岛守敌发起了猛烈炮击，摧毁了部分敌人的工事。夜10时，61师第1梯队船队100多条船队扬帆起航，乘风破浪向登步岛疾驰而去。

在登步岛滩头，我船队遭到敌军阻击。此时海上风向突然逆转，许多船只难以靠岸。已经登陆的182团3营、2营1个多连和183团1营战士们，迅速投入到了抢滩战斗中，他们只用了30分钟就完成了抢滩登陆。此后，桃花岛、登步岛间风向又遇突变，担任中路突破的182团1营和2营2个连未能实现登岛，后续运送第二梯队的船只无法驶出桃花岛。在此危急情况下，登陆的7个半连、两个机炮连共1000多人迅速对守敌展开了攻击战斗。天亮之前，我军已基本上控制了岛上四分之三的要点阵地，俘敌近千人。岛上剩余的敌人只好收缩兵力，进而退守至鸡冠礁等少数据点，负隅顽抗，固守待援。此后，英勇顽强的183团1营战士们，虽然已经打到了鸡冠礁，但是，因兵力薄弱，指挥失当，加上天色已晚，我登陆部队第一梯队未能控制住码头，导致无法阻断敌军后续增援部队的到来。敌军援军在飞机的掩护下，蜂拥而至，最终使我军陷入极其险恶的战略被动当中。

我军战士们向炮台山方向发起进攻

11月4日夜，61师师长兼政委胡炜、参谋长王超率领的第二梯队成功登岛后，根据我情、敌情再次做出了决断，再次集中登岛不足2个团中的优势兵力，从左右两个方向，继续会攻夺取登步岛战略重地鸡冠礁，力争控制住码头，坚决阻断敌军后续增援，扭转不利局势。但是在敌陆海空优势兵力持续阻击下，我军第二梯队最终也未成功夺取鸡冠礁码头。

当年登步岛战斗的情景

由于，我军两个梯队都没能控制住战略重地鸡冠礁码头，因而就没有扭转后期登陆和反登陆战斗胶着的局面，进而直接影响了登步岛夺岛战斗的最后战果。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六、孤军深入，分兵出征，兵力不足，贻误战机

战前，由于61师是我军在舟山群岛南面唯一的建制部队，孤军深入之后，在相继攻占了六横、虾峙岛、大双山岛，以及桃花岛等六个岛屿，在确保已占岛屿绝对安全的同时，又要计划攻占登步岛，造成了61师必须分兵出征。为了确保师主要驻地桃花岛的战略安全，同时圆满完成了22军部下达的攻击任务，师长胡炜多次率团营干部沿桃花岛北侧观察登步岛的情况，多次研究优化作战方案。最终，61师师前指（师长胡炜、副政委李清、副参谋长王超）决定：由第181团控制桃花岛等我军已占岛屿安全，有效防止敌人实施反登陆。

年仅29岁，第三野战军最年轻的师长—61师师长兼政委胡炜与夫人吴旸

同时，命令第182团（团长陶继政委程祖光）全部，第183团（团长杜绍三、政委刘传新）第1营为第一梯在野猪塘山两侧地段突破登陆，第183团第3营、第2营第6连为预备队，担负攻岛歼敌任务。突破登陆后，第182团从右翼、第183团从左侧迅猛向鸡冠礁攻击，两部队会合，先控制好码头，断敌后路，阻敌增援，尔后再协同预备队歼灭岛上残敌。61师前指根据桃花岛、登步岛之间的潮水、风向，最后确定于11月3日夜，也就是农历九月十三夜晚，海水涨潮，非常有利于帆船行驶和靠岸发起战斗。

其实，由于绝对的兵力不足，61师在登步岛战前即为孤军深入。11月3日夜里，受制于船只组织、潮汐和海风变化的多种因素，61师战前部署的登陆部队，第一批只有7个半连等1000余人成功登陆，而他们面对的是以逸待劳的国民党敌军2个团的兵力。在战斗后期，敌人陆续从外岛增援4个4个美械装备团及1个军直属部队登陆登步岛，截止到61师夺岛战斗进行的第2天，即1949年11月4日，国民党守敌仅陆军就已有6个团兵力。而我军算上11月4日夜胡炜师长率领的61师全部力量，也只有5个营的兵力，我军渡海夺岛兵力不足超乎寻常，由此我军丧失了制敌之先机。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形成了对我军极为不利的"消耗战"。本该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歼灭战"，出人意料地却打成了"拉锯战"，久拖不决，终致我军登岛部队失利而归。

61师登岛作战的伤员安全撤回桃花岛

七、援军不继，183团1营打得只剩下47名战士

3日夜，我军61师发起的进攻登步岛之战，第一梯队仅有7个半连1000余人成功登陆。4日夜，趁着黑夜涨潮风顺之机，除了将第181团留住桃花岛，控制桃花岛等已占岛屿、防止敌人实施反登陆之外，61师师长兼政委胡炜、参谋长王超率领师指和182团1营、2营1个连、183团3营、2营1个连、师侦察连、警卫连、92步炮连等所有力量，乘帆船登上了登步岛，已倾其所有、竭尽全力支援了第一梯队。

登步岛战役资料图

与敌军在开战之后源源不断的增援部队相比，第22军也因部队不足和缺少船只，也不能有效地增援61师的，除此之外，我军在舟山群岛附近再无一兵一卒。进攻登步岛只有靠61师自身的力量。面对强敌，浴血奋战，营长牺牲了，连长就主动负责指挥。面对冲上来的敌人，不能行动的伤员们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61师183团1营战斗到最后只剩下47名战士，也未丢失阵地。真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矗立于登步岛北部后山岗墩的革命烈士纪念碑

八、弹药打光，只好从阵地前敌人尸体上收集弹药

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11月3日夜，我军61师第一梯队仅有7个半连1000余人成功登陆登步岛后，面对2个团的固守之敌，以及4日白天陆续到达的4个美械装备的增援团，战斗只进行1天时间，指战员们就打光了随身携带的弹药，情况异常危急之时战士们开始与敌人拼刺刀，甚至是拿起铁锹、抱起石头继续与敌殊死搏斗，可歌可泣。在激烈战斗过程中，战士们仅仅依靠从阵地前敌军尸体上收集弹药来解决。

登步岛战役资料图

实际上，第一梯队，也包括胡炜师长亲率上岛增援的第二梯队，在最后的回撤阶段，是依靠防守桃花岛大本营的181团的解放军战士们，在敌人军舰、飞机的炮火中，冒着生命危险运送来的一只木帆船的弹药，才及时解决了全军撤出战斗的火力不足的问题，危险至极，令人不寒而栗，这是61师登步岛战斗极其危险的战斗教训之一。

战后，在说到登步岛弹药问题之时，时任61师师长兼政委的胡炜曾说：4日晨，敌在鸡冠礁登岸时，我仅能以山炮向该地射击，杀伤和阻滞敌人，炮弹打光了，无其他办法。

九、准备不充分，起渡、登岛时间推迟了2个小时，错失了最佳战斗良机

由于战前渡海作战经验不足，以及组织和指挥的失误，造成了61师战前准备尤其不够充分，出现了许多的漏洞，其中特别的是，3日夜组织船只起航之时，竟然比战斗计划足足晚了2个小时，致使后期渡海登陆部队不完整、计划返回接运第二梯队的船只无法启航等一系列危险情况，贻误了本可以速战速决的有利战机，教训尤其惨痛。

战后，在总结登步岛战斗失利问题之时，时任61师师长兼政委的胡炜对此深有体会，他说："我们攻击出发地桃花岛与攻占目的地登步岛之间海峡的潮水、风向变化情况了解掌握不够，对调动船只的组织不细致。为了隐蔽企图并防止敌机轰炸，准备登陆的船只都分散隐蔽在桃花岛东西两侧，经多次以3—5条船只试验，只需1个小时，即可把船调动到北侧，但是当晚100多条船同时调动，天黑船只挤撞，延误了时间。原定晚8时发起攻击，只能推迟到晚10时。"反之，胡炜认为："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预定的兵力，在10时半以前，利用潮水、风向较好的时机，全部进到登步岛，是可以控制全岛的，即使天亮后，敌快速增援，我们也是可以抗击得住的。"从61师渡海夺岛战斗起渡、登岛时间推迟了2个小时、造成了极其严重失利的后果来看，更加印证毛主席常常讲的打仗"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深刻内涵，这是绝不能有丝毫马虎的头等大事，否则后果常常不堪设想。

我想和牺牲的战友们长眠在一起”。去年10月，“胡炜将军魂归舟山亲友团”将胡炜将军的骨灰，撒在了登步岛

十、海空无制，夺岛战斗受制于无制海、制空力量，被动挨打

11月4日早晨，61师第1梯队登步岛上原先开局不错的战况急转直下，国民党援军在飞机、军舰掩护下，陆续从鸡冠礁渡口登陆。国民党军第67军军长刘廉一、第87军军长朱致一均上岛督战。海军司令桂永清也登上军舰在海上指挥，战斗期间，敌军派来了6艘舰艇参战，敌军战斗机4日出动了59架次，5日出动了55架次，整个登步岛战役敌机共出动了114架次，持续轮番对我登岛部队和船只进行轰炸扫射。集中海空力量向登岛解放军进行反击。

与此同时，我61师驻地桃花岛也遭到敌军机3架、2艘军舰的狂轰乱炸，给我军增援登步岛战斗带来了重大影响。

在敌人大批增援部队陆续到达、敌空军飞机、海军舰艇持续投入反击，我登陆部的在面临敌众我寡，弹药短缺、火力较弱，无水喝、无饭吃，无工事依托的等极端情况下，给本来兵力不足的我军61师作战部队带来较大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