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渡江战役结束之后,解放军各大野战军转战南方各省,其中第三野战军的作战任务比较特殊,当时第三野战军既要解放东南各省,还要解放东南沿海地区的成百上千个岛屿。解放军是以陆军起家的,在当时海军作战力量几乎为零,所以也难免会出现一些失利,金门战役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1949年7月,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在叶飞的率领下进入福建作战,解放军进入福建之后,先后发动福州战役、平潭岛战役、漳州战役,解放了福建的大部分地区。1949年10月15日,解放军进攻厦门,仅用了三天就击败厦门的国民党军守军,汤恩伯慌忙逃跑。
厦门战役结束之后,摆在解放军面前的下一项任务就是金门。金门距离厦门很近,只有短短十公里。金门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位于中国福建省西南海域,孤悬于厦门岛东海外,扼厦港咽喉,为闽南屏障,东望中国台湾,西对中国厦门。对于当时败退到台湾的蒋介石来说,金门很重要,是台湾的桥头堡。蒋介石说:“无金门便无台、澎。”在历史上,郑成功收复台湾,施琅收复台湾,都是以金门,厦门为基地的。
在1949年6月之前,国民党军在金门岛上并没有什么守军,甚至没有部署一兵一卒,因为他们也没有想到解放军的进攻速度会这么快。6月开始,国民党军开始重视金门的防御问题。
1949年6月中旬,国民党厦门要塞司令部才成立金门要塞总台,由从上海吴淞要塞撤下来的残部配备10门57毫米战防炮、10具探照灯担负防御,从这时起才开始在岛上构筑工事铺设通信线路。不久,又增加了20门25毫米机关炮。
1949年8月开始,叶飞在福建各地连战连胜,解放了福建的大部分地区,国民党军开始重视金门的防御问题。最先进入金门地区的是李良荣率领的国民党军第22兵团,使得金门地区的防御兵力增加到了两万人的规模,其中在大金门岛上的兵力为1.7万人。国军战车第3团第1营的第1、3连从台湾船运金门,共计有22辆美制M5A1轻型坦克,该型坦克全重16.5吨,1门37毫米炮,1挺7.62毫米高射机枪和2挺7.62机枪,乘员4人。
国军的这些部队中,除了青年军第201师外,其余部队都是刚组建的,大部分都是新兵,战斗力很弱。国民党军也认识到了金门地区防御的薄弱,于是便将最后一个主力兵团第12兵团从潮汕地区调往金门地区。
第12兵团司令是黄埔四期毕业的胡琏,毛主席曾评价过胡琏:“狡如狐,猛如虎!”此人的军事才能很高,他是陈诚系的名将,曾在淞沪会战,武汉会战,石牌保卫战中有不俗的表现。解放战争期间,他担任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11师中将师长。
解放战争中,胡琏给解放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1946年,中野集中三个纵队在章逢集想要歼灭胡琏的整编11师,但却和整编11师的一个团打了六天,最后伤亡惨重,不得不撤退。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时候,追得最凶的就是整编11师,搞得中野各个纵队都不敢和其硬碰硬。1947年的南麻战役,粟裕集中华野四个纵队想要歼灭这支部队,也是打了六天,最后因为伤亡太大,不得不撤退。双堆集战役的时候,担任12兵团副司令的胡琏硬着开着一辆坦克冲出了华野的重重包围。
胡琏担任金门防卫部司令后,在原有工事基础上,大力加修野战工事,布设大量障碍物,并在水际滩头布设了7000余枚地雷和800余枚水雷。在缺乏木料、水泥等建筑原料,国军大量征用民间的门板,甚至墓碑,所有征用物资,国军均开具借条,言明日后反攻大陆成功后由福建省政府赔偿,后于八十年代由台湾“国防部”向有借条的每户居民赔偿新台币一百五十万元。另外,胡琏还可以调集一定的海空军进行增援。
当时的解放军确实是兵强马壮,但是自渡江战役以来,解放军出现了明显轻敌的思想,很多官兵认为国民党军不堪一击,所以并没有意识打渡海登陆作战的难度,就连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都有点轻敌了,第十兵团政委韦国清曾劝暂缓行动,但是叶飞说:“全国都打下来了,一个小小的金门岛算什么。”
当时由于船只不够,准备分两个梯队进攻,根据28军前指的部署,以82师全部并指挥84师251团、29军85师253团及87师259团共六个团的兵力,分两个梯队进攻金门。运输官兵的船只在送完第一梯队后,返航运输第二梯队的官兵登岛。此次战役的前线总指挥为,28军副军长肖锋。
战役之前,第十兵团的情报部门发现被俘的国民党军中已有胡琏兵团第十八军主力第十一师的俘虏,但是上级并没有重视,依然认为岛上的兵力只是国民党军的一些残兵败将,而此时岛上兵力也增加到了四万人。
根据28军副军长肖锋的回忆:粟裕曾提出对攻击金门有“三不打”指示:没有一次运载六个团的船只不打;敌增援不打;要求山东沿海挑选六千名久经考验的船工支援十兵团,船工不到不打。但是前线的指挥员并没有很好地落实,所有条件都不符合粟裕的要求就开打了。
国民党军方面对此次战役是非常重视的,就在解放军对金门岛几个小时之前,岛上的国民党军才结束了一场演习。1949年10月24日上午,第12兵团司令黄维,第22兵团司令李良荣还有汤恩伯召开了军事会议。下午,胡琏,李良荣指挥担负重点区域岛西部防御的201师和机动任务的118师及战车营,在古宁头至垄口地段进行联合演习,演习的内容就是守备部队如何和机动部队配合,协同进行抗登陆作战。次日凌晨,解放军就在国民党军演习的地段进行登陆。
演习结束的时候,国军的三辆坦克搁浅在沙滩上,几个小时后,解放军244团就在这一海滩登陆,结果在缺乏反坦克武器的解放军面前,这3辆坦克并不猛烈的火力竟然成为解放军极大的阻碍。
巧合的是,就在国民党军正在进行演习的时候,也就是10月24日上午,解放军第一梯队登岛作战的三个团共9000多名官兵,正在进行登船准备。每个战士携带200发子弹、12颗手榴弹、三天的干粮、一条三角巾和两个急救包。晚上九点,各部队开始向金门进发。但是由于船工不熟悉金门航道,再加上通讯不畅,船队一度迷失航线,最后开始各自为战。
凌晨一点半,解放军登岛部队开始向岛上发动进攻,解放军先头部队遭遇到搁浅的三辆国民党军坦克的炮火打击,损失惨重。解放军后续登岛船只被设在海滩的障碍物勾挂,还有些船只因为不熟悉潮汐全陷在沙滩上,遭到了国民党军优势炮火的打击。
国民党军的空军也很快出动,船队在返回的途中遭遇了国民党军海军军舰和飞机的轰炸,几乎全军覆没。国民党军海军封锁了海上的通道,第二梯次援军隔海望洋兴叹。
10月25日,人民解放军二四四团一度占领双乳山,天亮时遭国民党军装甲部队反击退败。在湖尾登陆的人民解放军二五三团占领观音山和湖尾高地,到二十五日中午被迫撤退,其他部队虽然也进行了奋力反击,但是敌众我寡,各部队越打越被动。
国民党军第12兵团司令胡琏和18军长高魁元亲临前敌,冒着枪炮给官兵打气。胡琏说:“忘了双堆集的耻辱乎?”又拿出酒和烧鸡亲自喂负伤的士兵吃。
金门战役进行了三天,解放军进攻金门岛的三个岛9000多人全军覆没。战后,负责金门之战指挥的28军副军长肖锋和政治部主任李曼村来到10兵团司令部,两人一见到叶飞就失声痛哭。两人走后,叶飞向三野司令部做出检讨。
11月8日,毛主席又提出:“以3个团去打敌人3个军,后援不继,全部被敌歼灭,这是解放战争三年多以来第一次不应有的损失。”
此战确实是解放战争期间少有的一场败仗,但是并没有影响到解放军解放全中国的步伐。金门战役半年之后,1950年4月,韩先楚率部解放了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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