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公司机关各个科室都节余了一些“包干经费”,但一把手老总指示:不能发钱,只能花钱,一个月内要花完,还必须与工作沾边。
有些科室只好连着吃“工作餐”(也叫“加班餐”),有时中午吃了,晚餐还接着吃。我就听到档案科的阿梅在办公楼走廊里大声说:“这段时间我的体重增加了五斤。”像是埋怨,也像是炫耀。
我们科就三个人,“剩余经费”虽不多,但也有好几千块钱,“大吃”舍不得(也伤身体),“小吃”又太慢了(一个月吃不完),加之科长老马一直就有胃病,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所以我和小钱都同意老马说的“出去玩一趟”。
当然,对外不能说是“玩”,而是“工作考察”。马科长预备了三个考察地:杭州、合肥、南京,供我和小钱选择。我想去南京,因我的两个侄儿都在南京工作,可小钱偏偏说杭州不错。最后,“球”又回传给了老马。“还是照顾一下年轻人,就去杭州吧。”老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我嘴里同意,心里却有异议:这杭州,光是随我们家亲戚组团观光,我就去过三次……
正当我闷闷不乐时,我的“外地文友微信群”的几位文友正在呼唤我哩,其中就有一位杭州文友。我突然又开心起来了——过几天去杭州,不就可以与这位神交已久的文友见面了吗?虽然与外地的许多文朋诗友保持着联系,但都是“只熟其名,未见其人”啊。
几天后,我们“考察组”到达杭州。与杭州的同行通了个电话,又到人家单位里转了一圈,与工作有关的“考察”就算结束了。回宾馆的路上,老马笑着说:“我这趟来杭州,主要就是来看胃病的,这里有一家中医诊所很出名。”姜还是老的辣呵,原来老马是借着考察的名义来看病!我故作委屈地说:“难怪马科长不愿意去南京。”小钱也叫唤上当了,说这次来杭州,等于专程陪领导看病。
翌日清晨,老马就去找他的“老中医”去了,出门时交待我们:“今天自由活动,只要不违法,干什么都行。”我起床后,也拨通了文友的联系电话。出门的时候,我不无同情地对小钱说:“杭州的风景确实不错,什么南屏晚钟,雷峰夕照,三潭印月,你就好好玩玩吧……”
那天,和文友狂聊了好几个小时,不仅因为共同的文学爱好,也因为杭州的酒确实不错。回到旅馆,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老马的气色果然好多了:“名医就是名医呀,这药丸我只吃了三粒,感觉胃气就顺畅了。”我连吐几个“不虚此行”(当然,也不是全给老马的)。
正聊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姑娘推门而入。我和老马都以为遇上“坏人”了,但紧接着,小钱也跟了进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窗小刘……”小钱还没介绍完,我和老马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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