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握住了她的手，动作很是轻柔，“诚然，侯府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如从前，但破船尚有三千钉，明王日后若想回京，就只能依靠侯府。”

话说到这儿，林夫人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当然，娘也的确是有私心的。容璟年少有为，立下不少战功，容家如今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可你也知道皇上如今有多忌惮侯府，所以，若想让鸢儿顺利嫁入容家，那你就不能再找任何有权有势的人家了......这明王，就是最好的人选。”

云舒明白了。

说到底，她的这场婚事就是几方利益权衡之下的结果。

侯府要攀着容家，明王要借助侯府的余力，那她的终身大事自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原来如此。”她轻声开口，竟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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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林夫人今日的回答与明王的一样，云舒心中反倒会不安，可如今她却明白了，她的这桩婚事依旧是被算计着的。

她原以为林夫人是从容璟说需得她先嫁才能娶林鸢之后才开始算计的，如今想来，应该是在老夫人进宫求皇后放她离开浣衣局后就开始了。

亦或是，更久之前。

这才对，这才符合他们对她的态度。

约莫是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太明显了，以至于她的声音分明柔得很，却如一把刀似的扎进了林夫人的心里。

林夫人双眸微红，“舒舒可会怪娘？”

云舒摇了摇头，“多谢夫人如实相告。”

语气很是真诚，对于林夫人此刻的坦诚，她的的确确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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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越是如此真诚，林夫人便越觉得对不起她，眸中的红润越来越浓，等到马车在侯府外停下时，林夫人的眼泪已是落下了。

云舒看着林夫人的眼泪，不禁皱了眉。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应允了这桩婚事，遂了他们的意，可林夫人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云舒想，在这方面，林鸢或许是随了林夫人。

她没有下车，就这么坐在一旁等着林夫人。

林夫人也知晓自己是失态了，忙不迭地擦眼泪，扯着嘴角笑，“是娘失态了，咱们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