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春天的一天,毛主席从湘江游泳上岸,赤裸的双腿上沾着湘江的淤泥,一件条纹的毛巾浴衣散漫地穿在身上。他一边惬意地抽着烟,一边像个偶尔在儿孙面前露出笑容的威严爷爷一样,同一个顽童逗乐。
这张照片很多人都看到过,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拍摄这张照片的摄影师当时是满身粪土。
摄影师名叫侯波,原名阎锋,1924年9月17日出生于山西夏县瑶峰镇南关村,爷爷给她取名“阎千金”(按老百姓的说法,一个女孩就是一千金)。后来,上中条山参加革命时,时任夏县县委书记的孙雨亭给她改名“阎锋”;再后来。她到了延安,为了保密、保安处周兴处长让她叫“侯波”这样一个男孩子名。
在延安,她认识了徐肖冰、两人结为伴侣。徐肖冰曾跟着中国第一代电影导演吴印咸学过拍电影、拍照片。他把摄影技术教给了侯波。
侯波第一次见主席是在1949年5月的一天,当时她协助徐肖冰完成了主席接见外宾的摄影任务。外宾走后,毛主席就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侯波第一次见主席,自然有点紧张。但是,主席听说侯波是山西夏县人后,便笑着说:“山西可是个好地方,关云长就是夏县人,陈赓在你家乡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呢!”然后,又说:“侯波呵,你是吃延安小米长大的,一定要好好为人民服务。”
开国大典
看到主席这么随和,让她放松起来。后来,新华社记者陈正清给他们夫妻和主席拍照合影时,主席还特意让侯波站在中间:“不行,不能这样站!女同志是半边天,要站在中间!”
1949年政治协商会议开始后,侯波进入中南海,在毛主席身边拍摄了13年。在迄今对外公开的700多张主席照片中,有400多张都是侯波拍摄的,如“毛泽东在韶山”、“毛泽东和亚非拉朋友在一起”等。
《毛泽东和顽童》是侯波作品中鲜为人知、却又最动人的一幅。主席在水里怡然自得地嬉水时,侯波这只旱鸭子在岸上、时前进时后退地抓拍镜头。结果,因为只看取景框、而掉进了身后的粪坑。等到众人把她从粪池中捞起时,来不及清洗干净,侯波就跟着主席到了一个庄稼人的院子。
“周围的群众见来了一个陌生的胖子,还抽烟,就过去看。那个小孩子也在中间。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着不能漏拍了有趣的场面。”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侯波这样说。
这张照片拍摄后,在资料库里沉睡了差不多30年。因为,按照当时的制度,主席的公开形象必须要严肃、深邃、衣冠楚楚。
在为主席拍摄的所有照片中,《开国大典》是侯波本人最钟爱的作品。
“作为一个20世纪的中国人,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一件事能与开国大典相比。接到10月1日到天安门城楼拍摄开国大典的任务后,我们领到了一个条子。那大概就相当于今天的记者证,佩戴着这个条子,就可以自由上下城楼了。他(徐肖冰)负责拍摄电影,我则负责照片的拍摄。”
侯波后来回忆起当年拍摄开国大典的情景时,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和自豪。当时,登上天安门城楼拍照的摄影师只有三人。
“我是在开国大典那天惟一登上天安门城楼的女摄影记者,拍下了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新中国成立的那个令人激动的瞬间。”
“那天,毛主席用浓重的湖南口音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的刹那,我的快门同时按下。”
到主席身边工作后,侯波一直想拍一张主席看书的照片。一次,侍卫长李银桥告诉侯波,主席休息后正在看书呢。于是,侯波就扛着摄影器材过去了,不料却听见主席正在拍桌子,对一个将军大声说:“再有下一次,你就不要来见我。”侯波正想转身溜走,没想到主席已经发现了他、冲她吼道:“干什么,没看见我有客人吗?”
1956年5月下旬,毛主席提出要去武汉长江游泳。时任湖北省委书记的王任重极力劝止,说是水流湍急、还有水兽。但是主席“主意一定,是谁也劝不住的”。
1956年5月31日下午2点左右,毛泽东在蛇山脚下、武汉长江大桥的桥墩处下了水,一口气游了两个多小时,游程达30多公里。当时,正有毛主席身体染恙的小道消息,随着侯波拍摄的照片《毛主席畅游长江》的发布,谣传不攻而破。
2017年11月26日,侯波因病在北京去世。值其忌辰,如去特以此小文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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