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纪元:初级职称第二十六年,中级职称元年。
二十六年一线初级职称教师经历,我今年刚刚被评上中级职称。
教师体制之内的人们都会知道我即将脱离十三个工资等级里的第十一个工资等级,有资格拿到第十等级的工资了。
这个时候,我的一些朋友或者非朋友就会说,我已经被教师职称评审制度诏安了。
什么叫诏安?诏安其实是一种迫于前途生计,不得不低头的无奈之举,并非自己的最优选择。
就像水泊梁山里的一百单八将,你很难说这一百单八将里面有谁真真正正强烈同意不被诏安。倘若这一百零八人里面有人强烈同意不被诏安,他们也就不会在宋江的带领下走出梁山,去征讨什么方腊。
包括我们定义中最有理由不被诏安的林冲,不也跟随诏安了的宋江,在南征北战中屡立战功吗?
林冲跟着诏安的队伍东征西讨,你能说林冲没有被诏安?
林冲被诏安,我们不能单单将之归因于宋江个人的阴谋诡计,“被诏安”代表着他需要生活下去,这是一个仿若飘萍的个人命运向时代命运妥协的必然结果。
我从来不会蔑视、轻视被诏安的个体,只要这个被诏安的个体在被诏安之前的所有作为是替弱者发声,我便不会对这个被诏安的个体失去好感。
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之中就有被诏安的个体。比如,那个曾经因为举报教师职称制度评审过程中不公平、不公正现象,一夜之间其粉丝数从一千多人飙升至接近四十万人的河南焦作十七中姚燕燕老师,我认为这个人被职称评审制度诏安了,但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大错。
她被诏安的一个显著标志是:当她遭遇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不公平、不公正之时,她敢于将天捅一个大窟窿,甚至不惜和教育主管部门对簿公堂。
姚燕燕老师也让自己那魑魅魍魉的教师同事们出了丑、现了形。曾经,她同事的举动很不合时宜,大大高估了自己在“杈杆儿、马户和又鸟”撑腰之下愚民的那一套能力:阴沉着脸出现在镜头前,痛陈姚燕燕老师的举动损害了大集体利益,是在无理取闹,等等等等。
那个时候,我确信无疑姚燕燕老师将赢得最后胜利:那么多教师群体苦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久矣,越是有人妄图压制住火山口的喷发,这个火山口的喷发就会有多么剧烈!
事实也没有悬念:在乌泱泱苦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久矣的教师群体面前,“大理寺”只能语焉不详地将问题甩回给教育管理部门,并没有冠冕堂皇地压制住火山口。
后来的姚燕燕老师虽然以泪流满面的样子出现在“大理寺”门口,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踏南天,碎凌霄”了,她已经无限度接近凌霄之上能够容忍的底线。
不过,她也明白一点:凭她敢为天下先地向教师职称评审制度发起冲击,她已经赢了,教师职称制度一定程度上已经没得选择,必须无条件诏安她了。
于是,你可以注意到一点:那个时候之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姚燕燕老师的自媒体归于沉寂,双方都在等待着诏安和被诏安。
再后来,姚燕燕老师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代表着五位数工资的高级职称,你们可以去看看她的自媒体,到处都是一派歌舞升平:不是成了义务宣传员,宣传谁都不敢说半个不是的“长城”;就是照本宣科地发布一些教育教学的寻常感悟,说教育是一片极乐净土。
到此为止,我认为她被诏安了!
但是,请你注意,我只说她被诏安了,我并没有说姚燕燕老师做错了什么!
这是她的个人选择,她有权利被诏安!诏安也并不可耻——从帝王将相到贩夫走卒,每一个人都需要生活,有时候,为了生活,我们必须被诏安!
可是,我要说,我永远都不会被教师职称评审制度诏安!如此肮脏龌龊的教师职称评审制度,终我一生我都不会为它说上一句好话!
第一、虽然我和姚燕燕老师年龄相仿,而且我的工作年限很可能长于姚燕燕老师,但我只是拿到了别人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拿到的中级职称,可此时此刻的姚燕燕老师已经拿到高级职称好几年了!
我就是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里的方腊。我虽然生活在大宋,我虽然爱着大宋,但我并不爱这个教师职称评审制度!
第二、我有严重的、从小被人耻笑到大的道德洁癖,我认为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里面充斥着弄虚作假的表演、各种以金钱、情商、人脉和身体为买卖标的的交易,我还认为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里面滋生了披着画皮的、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更滋生了许许多多相关利益链上的蛀虫和掮客。
我始终坚信这一点:论及教育生态里的腐败问题,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一定是一个居功至伟的诱因!
不要相信那一帮下流痞子魂灵附身的帮闲文人的“教师职称评审制度白璧无瑕论”,如果教师职称评审制度白璧无瑕,我只想问问:三十年来,教育职业美誉度江河日下的根源在哪里?难道不在那些以专家身份出现的高级职称教师身上,反而在类似于普通劳动者的初级职称教师身上?
如果教育职业美誉度江河日下的根源在于初级职称教师身上,而不在“肉食者”身上,那么,我想,现在处于现实最底层的劳动者们都是有罪的,他们没有为国做出什么贡献,反倒是资本家们的运筹帷幄为国尽力了。
我们甚至还可以这样推断:七十多年之前,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劳动者们的愤怒和抗争完全就是一种非正义的行为——错的都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让那些金字塔顶端的人入地狱,入地狱的难道不该是七十多年前的我们吗?
我就是一个二十六年工作在教育第一线而刚刚获得中级职称的一名教师,我仿佛在一条地下幽暗的隧道里面,我永远都想争取那一道微光,虽然我知道那一道微光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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