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七旬的刘宝之为了一句誓言,不收诊疗费、义务从医50载,累计为患者减免医药费20余万元,是群众依赖的赤脚医生;
为了一句“许诺”,8年悉心医护同村孤寡老人,成为左邻右舍爱戴的党员医生;
为了一句“家训”,清白行医,不用一粒非法药物,面对每年百万集体钱款不动分文,成为领导、群众拥护的“支书医生”……
几十年来,他为了当初的“那句话”,一辈子踏踏实实做一名‘小村大医生’。他说“‘小医医身,大医医心’,咱把活干好了,老百姓不光说咱好,还说咱党好咱干部好。”
日前,笔者来到谭策屯村,近距离感受刘宝之身上的诚信之美……
赤脚医生:一句誓言义务从医半世纪,青年小伙变老汉
刚走进刘宝之设在自家的诊室,就遇到来量血压的村民张兰胜。“宝之好人啊,你什么时候叫,他什么时候到,这40多年来,俺村里可亏了他了。”邻居张舒敏主动介绍。
刘宝之当初做赤脚医生,缘自一次意外事故。1969年寒冬的一天,略有些医学知识的刘宝之被邻居喊了去,这家的儿媳分娩,但是产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呼吸困难,而且又大出血,虽然刘宝之使尽了浑身解数,但却无力回天,最终产妇不幸离世,即将出生的胎儿也因母亲去世而夭亡。
刘宝之呆立在一边,满手的鲜血映着他一脸的茫然。一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扎着刘宝之的心。随后赶到的防化连队军医告诉村党支部书记张进才说:“你村该培养个赤脚医生啊,像这种情况,如果处理及时,人死不了。”
听到这句话,刘宝之噙着眼泪,走上前对张进才拍着胸脯说:“让我去吧,我会一辈子给咱村老少爷们义务看病,绝不能再发生这种惨剧。”
为了这一句话,刘宝之在赤脚医生的位子上,一干就是50年。赤脚医生,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现的名词,是指未经正式医疗训练、仍持农业户口的“半农半医”人员。在齐河县原焦斌乡集中学习两年后,24岁的他正式成了赤脚医生。
刘宝之当医生,热心半辈子。有一年,村里流行疟疾,上级发药,刘宝之挨家挨户送到村民手里。曾经附近有个村,因为发的乙胺喹啉有甜味,被孩子误吃,导致死亡,所以刘宝之每次送药,都会亲眼看着病人吃下去,才算了事。
血吸虫防疫,必须是在晚上,因为按照血吸虫活动规律,白天查不到,只有夜晚十一点才能查到。每天晚上十一点,刘宝之带着卫生院医生挨家防疫,有好多次,被狗咬伤。
在刘宝之当初的誓言里,“义务”是关键词。那时,每人每天工分7分钱,其他村的赤脚医生,一般领双份工分。刘宝之母亲早逝,跟父亲、兄嫂一起生活,人多日子穷,勉强能填饱肚子。但是,他拒领村里给的赤脚医生那份工分。理由是“俺当初说了不要钱,就得守信用,绝不收钱。俺家穷,老少爷们用不着俺什么,俺给大伙服好务,大伙心里有俺就够了。”50年来,他只靠种地养家糊口,没有因为当赤脚医生,收群众一分钱诊疗费,没有跟集体要过一分劳务钱。
党员医生:一句许诺守护孤寡老人,用行动践行大爱
“天地之大,黎元为先”,这是刘宝之入党后,经常说的一句话。他还说:“为什么入党,就是为了更好地给老少爷们办实事,丝毫不能有别的目的。”因此,别人不屑于做的事他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也做。
就说2014年8月的一天,刘宝之驾驶电动三轮车去齐齐发大市场,远远看到有位老人侧身躺在路边。几拨人从身边过去,有骑自行车的,有开汽车的,也许是怕老人“碰瓷”,都绕着离开了。
刘宝之猛加油门过去,把老人抱到车子上。老人叫杨宜金,是前杨村人,迷了路,又不小心摔倒了。“俺在这里老长时间了,没个人管。”看着刘宝之,老人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类似这种遇难伸手的事,刘宝之已经记不清管过多少起了。而更让村民铭记的是,他因为一句许诺,从2007年起,医护本村李存志老人达8年之久。
李存志无儿无女,2007年过完麦,突患脑血栓,偏瘫在床。一天晚上,刘宝之走进他黑漆漆的屋子,来给他打针。
“宝之兄弟,我这样的人还打什么针啊?老了老了,身边连个支应的人也没有,打一针瞎(浪费)一针啊!”说到这里,黑黢黢的炕角上传来啜泣之声……刘宝之为李存志打完针出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当晚他就找到村委会其他成员商量:“咱不能眼看着咱村的老人在家等死啊!真要那样,老少爷们会指着脊梁骂咱的党支部骂咱的村委啊!”最后议定,村集体出资负责李存志晚年生活,医护则由刘宝之负责。
其实,刘宝之不仅负责医护,还负责所有的生活照料。第二天,他就用地板车把李存志拉到已归置好的村委会一间屋子里。每天为他做三餐饭,每天打针吃药,就连端屎端尿的活也揽下来。要知道,刘宝之也是一个曾患脑血栓的人,于是,在刘宝之家到村委会的小路上,每天都会按时出现刘宝之歪歪斜斜的背影。
2015年,李存志去世了。在村委会组织的送葬仪式上。好多村民落泪了,他们说:“宝之自己病得那么厉害,还照顾李存志,这些年难为他了……”
村民刘司怀的妻子,碰到刘宝之去省城医院看肝病,拉着车门,眼里含着热泪,一个劲地说:“宝之啊,你可要保重身体,你要出个意外,俺这些人心里不知道得多难受。”人心换人心,村民们谈起刘宝之,总说:“他可是俺谭策屯村养得起用得动留得住的好医生啊。”
刘宝之不仅当赤脚医生,还一直担任村干部,先后做过小队会计、生产队队长、村文书。1998年,他被全票推举为谭策屯村党支部书记。
刘宝之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后,仍旧保持着从前的一身清风,一腔热情,仍旧是随叫随到。村喇叭在刘宝之手里,变成了“医疗广播站”。他每次住院回来,首先打开大喇叭,告诉大伙:“我回来了,患高血压的老少爷们都到我这里来量血压;有糖尿病的到我这里来,上头来普查的医生了……”
“记得父亲在世时,常跟我说两句话,‘咱的东西是咱的,不是咱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要’‘干什么事老老实实别扒瞎(撒谎)’这是我们家的家训,一辈子都不能违背。”刘宝之说。
其实,刘宝之的家里很穷。他的二儿子1985年结婚时,竟然连新房都盖不起,只能安置在一间灶屋里。2002年12月,他突患肝炎,在齐鲁医院住院19天,花去药费1.1万元,还得东借西凑。
即便如此,刘宝之也恪守家训,不求不义之财。曾经有个医药代表上门推销药品,并送上精美礼品。他直接拒绝:“上级规定有专门进货渠道。”那人见他拒绝,误认为嫌礼物轻,当面许诺,将给他提成。但是换回的仍是拒绝。“我要是为了挣钱就不干村医这个活。”刘宝之说。为了给群众省钱,他从来不进“豪华版”药,只进简装药;而且能拆零的拆零,病人需要几粒就卖几粒;一样药能治好的他从不给开两样药;便宜药能治好的绝不开贵药。尤其到了夏天潮湿,他隔天检查药柜,受潮的药直接销毁,损失的药费自己承担。
刘宝之的“医品”,相同于他的“官品”。1998年至2007年他任村党支部书记。因为高速公路占用耕地,所以每年村集体都有100多万元的进项,但是他从不沾一分一厘。曾有一次全县村集体财务大检查,检察院把谭屯村账簿拿了去,结果查了3天,没有找出一点问题。工作人员禁不住感叹:“这样的村干部,值得大家学习。”2007年,刘宝之退休,他给下一届村“两委”留下160万元的集体财产。
整编来源:德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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