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第一套军装

珍贵的第一套军装

吴广寨

吴广寨

拿到第一套军装,我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当初害怕体验身体被卡下来,又深怕被有关系的人给顶下去,连着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睡不稳觉。因为当时我们村有个人和我同时争取这一个当兵指标,人家的哥哥是公社的“借干。”这个人善于搞小动作,我们村有好几个需要在公社办事情的人,因为他搞了小动作,到后来事情没办成,人们都后悔当时没有给那人送点鸡蛋呀、粉面呀、葫麻油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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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村里很穷,每年的生产队劳动,看似挣到了工分,到年底分红就有钱了,其实年底一算账,工分折算成的钱,扣掉口粮款剩不了几个了。剩下的钱过年的时候,给自己的孩子买点过大年的衣服,能做到不借钱就挺好了。实际借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大家都一样,确实没处借,所以到村外办事儿,全凭碰运气靠脸皮,能办成的万事大吉,办不成的自认倒霉。我当时当兵虽然说,和公社的治保主任挂上了关系,摸不准那个人和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的关系硬不硬,因为人家毕竟在公社干了好多年的“借干,”路子与我相比宽多了。

当时的村里,家家户户养着三、四个会下蛋的母鸡,养母鸡并吃不到鸡蛋,因为鸡下的蛋不多,把鸡蛋卖到村里的“小卖部”凑合着买点晚上点灯用的煤油和平时吃的咸盐,也做不到收支平衡,有的人干脆吃饭不放咸盐。就当时的情况,想送点东西,确实没有。所以,我当兵的事儿,也是硬着头皮扛着,用着耐心等着,凭着运气碰着。也可以说是白天不思饮食,晚上没有睡意,所以直到穿上军装了总算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深深地感觉到,貌似风平浪静,内心确是翻江倒海呀。直到被汽车拉到火车站,把铺盖卷铺在闷罐车箱的地板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想:“革命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赤胆忠心似火焰,天下事难不到共产党员。”当时充其量我是个共青团员,距离成为共产党还有一段距离呢。

上了闷罐车,车箱的地板,车箱的四周糊满了干的稀牛屎,车箱里迷漫着牛屎的清香味。因为我在村里长大,和牛接融的机会多,闻惯了牛屎的味道,不觉着有什么不习惯。小时候到街上拾粪,能逮到一砣牛屎是很欣喜的事儿。再说啦,有时候在村里要把牛圈里牛屎挖出来堆在盛牛粪的坑里,待种庄稼时用。我们那里叫“出牛圈,”出牛圈时难免把牛粪弄在鞋子上衣服上,即便牛粪弄不在衣服上,那牛粪的气味也会附在人的身上,所以,我对闷罐车上的干牛粪无所谓,打开背包即刻就睡,因为自从报名当兵,到真正当了兵,我有半个月没睡安稳觉了。

正要打开铺开卷的时候,领我们新兵的毕排长表扬了我训斥了其他的人:“你们“哇啦’什么呢?你们看人家那个新兵蛋了已经打开铺盖了,你们再不睡就没地方了睡了,咱们要在火车上住半个月呢,不能睡觉会熬死人的!不知好赖的东西们。”毕排长的话很管用,人们按点名的顺序挨个睡下了。毕排长抱着他的背包和我挨着睡下,和毕排长睡到一块很不自在,从内心讲我不想挨着他睡,不过当时又不敢说什么,恐怕他把我退回村里去,继续过着吃不饱饭的生活,我确实饿怕了。

刚躺下,毕排长说:“你为什么这么乖,是不是怕我把你踢回去?”听了他的话我头皮瘆瘆瘆的发麻,我打心眼儿佩服他的神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难道钻进我心里了?不管咋说,只有好好听他话了。毕排长接着说:”原本你们村来当兵的是那个叫做吴来仁的人,他二哥吴尚仁在公社当‘借干。’吴尚仁起初和我挺好,我也答应他了。后来见了他弟弟本人,那么点儿个儿,胳膊瘦的麻杆儿似的,我犹豫了。那么小的个儿咋干活儿呢?这时候咱们张连长来了,吴尚仁见了我待理不理的,对张连长的好那是没的说。我心想我就不要你弟弟,看看张连长能把我怎么样,你那货太次了。在定人的时候我首先提了你的名,张连长看了我一眼没说啥,这样你就来了。”

听了毕排长的话我的头嗡嗡嗡的响,觉着多悬呀,差一点这军装就穿不上了。人们常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如果吴尚仁对毕排长始终保持好礼貌的态度,他弟弟就来当兵了,我就来不了。当时我更加坚定了:现在好好听毕排长的话,他叫我干啥就干啥。也要好好听其他领导的话,那个领导都不待慢。牢记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同时团结好每一个战友,多帮人,不害人,过好在部队的每一天,保证这套来之不易的军装穿在我身上,直到圆圆满满,平平安安的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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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插图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吴广寨:1975年1月在59244部队服役6年,建设青藏输油管线。1981回到大同煤矿工作,在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我和大同煤》《我爱煤的浪花》获山西人民广播电台"我爱山西"、"光荣岗位在脚下"二、三等奖。散记《小店春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地编排的节目"中播出。为大同市作协、同煤作协会员。在《山西工人报》《同煤日报》《同煤工人报》《同煤文艺》《作家地带》等文学刊物、平台发表作品多篇。

作者:吴广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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