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家住广州22岁的娜娜在东莞台心医院完成了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的常规随访，“宣告”战胜了地中海贫血和红斑狼疮两个疾病“大敌”，带着对新生活的期待离开了生活了将近一年的东莞，临走前还特意给自己的主治医生送了一面锦旗以示谢意。
娜娜患上红斑狼疮，经基因检测，可能是因其存在免疫缺陷。专家呼吁，基因缺陷导致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应尽早移植。
重型地中海贫血患者再被确诊系统性红斑狼疮
娜娜从出生40天时就被确诊为重型地中海贫血，一路依靠输血排铁磕磕绊绊长大，2023年又因心包积液住院，最终被确诊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红斑狼疮对娜娜的多个脏器都带来了严重打击。
2023年底，娜娜在妈妈的陪伴下来到开展于东莞台心医院的高博医学（血液病）广东研究中心南方春富（儿童）血液病研究院，成人血液科副主任医师曾员英为娜娜完善了免疫相关的基因检测，提示患者存在免疫缺陷，可能是引发红斑狼疮的“元凶”。
曾员英是娜娜后来在东莞台心医院的主管医生，她表示，娜娜诊断重型地中海贫血20多年，曾有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想法，但始终未下决心，当确诊系统性红斑狼疮后，她和父母才下定决心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因为他们了解到系统性红斑狼疮是免疫系统异常相关的疾病，药物治疗基本无法根治，曾员英说：“我们给患者完善了免疫缺陷相关基因检测，发现患者同时存在地贫基因缺陷和免疫基因缺陷，造血干细胞移植可以同时治愈两种疾病。”
经评估，娜娜移植的难点主要在于，患有地贫的她有将近20年的输血史，导致抗体产生，合并红斑狼疮（SLE）后长期服用激素、环孢素等免疫抑制药物，免疫力相对更低，感染风险和血栓风险增加。在移植前2个月，通过免疫吸附降低抗体，药物抗血栓，同时控制感染后才着手进行移植。
娜娜未找到全相合的供者，医生根据配型选择了母亲作为娜娜的供者，同时，考虑到娜娜移植后的长远生活质量，娜娜还在移植前完成了卵巢冻存进行了生育力保存，医生最终为娜娜制定了TDH移植方案，即T细胞清除（体外去T）的半相合造血干细胞移植方案，与传统移植技术相比，该方案移植后排异反应很少，基本不用口服抗排异药物，可以让娜娜更快回归正常生活。
完成移植超过200多天，娜娜几乎没有服用过抗排异药物，也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反应，系统性红斑狼疮相关指标检测也全部正常，身体各项指标良好，已经完成常规随访回到广州。
娜娜一家给曾员英送来锦旗致谢。
基因缺陷导致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应尽早移植
高博南方春富研究院李春富教授介绍，有一项来自瑞典的研究报告显示，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患者确诊后25年的生存率仅有60%，死亡原因主要是心血管和肾脏问题等多脏器损伤。系统性红斑狼疮的预后不佳，对于儿童时期就发病的红斑狼疮患者来说，通常存在免疫相关基因缺陷或变异，目前通过全外显子基因测序已发现几十个单基因突变或变异能引起系统性红斑狼疮，属于自身免疫性疾病，也可归为原发性免疫缺陷病。
李春富说：“有明确基因缺陷或变异的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药物、CAR-T等治疗手段只能起到缓解作用，无法根治，随着疾病进展、药物耐药，会出现多脏器的损伤。如果患者诊断系统性红斑狼疮，尤其是儿童时期就起病的，应尽快完善免疫缺陷相关基因的检测，如果基因检测阳性，建议尽早移植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
李春富教授、曾员英医生日常查房。
他认为，很多临床医生对免疫缺陷病“由免疫细胞功能异常导致”这一点缺乏意识，往往将患者归类为风湿免疫疾病、开展维持治疗，并未常规将造血干细胞移植纳入治疗考量。随着造血干细胞移植技术的不断进步，在良性病中的安全性已经提高至95%以上，他呼吁对临床工作者开展教育，贯彻造血干细胞移植有望显著改善患者临床表现、乃至实现疾病根治的意识，并且要尽量在疾病早期进行移植，最佳治疗时机可能就在患者的儿童时期。
值得提及的是，早在2019年，高博南方春富研究院就携手北京协和医院通过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了全球首例因赖氨酸尿蛋白不耐受症（LPI）引发的重症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患者，5年已过去，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治愈后，已经12岁的小患者早已回归正常生活，LPI和系统性红斑狼疮都已远离她的生活。
采写：南都记者 黄芳芳 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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