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渡海北上挺进吉北
1945年“八一五”日军投降后，我胶东军区海军支队奉命挺进东北。部队受命后于1945年10月25日从山东龙口乘船渡海，至27日黎明在辽宁省庄河县登陆，被编为东北人民自卫军第三纵队第二支队(亦称田松支队，简称二支队)。11月7日，部队在凤凰城稍事休整，遂进驻宽甸、拉古哨一带进行剿匪和扩军。旋即接到命令，进军哈尔滨以东地区，受中央东北局北满分局和北满军区领导和指挥，参加北满根据地的剿匪和建设。11月中旬部队从宽甸出发，日夜兼程，经桓仁、通化、磐石和吉林市，行程千余里，于11月27日到达永吉县乌拉街以南。
二支队原在山东组建仅仅一年，是一支年轻部队，奉命挺进东北经受了渡海和长途行军的考验，部队不但没有减员，反而从一千人增加到一千六、七百人，每个中队都增加了新兵连，兵员达到二百人。同时，部队也补充了武器装备，收缴了一些日式轻重机枪，步枪和手榴弹以及一些军需被服和物资。但部队装备仍然很落后，以步枪、干弹为主要武器。被服是奇缺，已经进入初冬，许多干部、战士还穿着单军装、戴着单军帽。困难没有把这支部队吓倒，他们坚定地执行上级的命令，踏着白雪，冒着严寒，奔向挺进吉北的征途。
吉北的乌拉街、白旗、朝阳是鱼米之乡，系永吉、舒兰两县重要乡镇，也是去北满哈尔滨必经之路，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然而，日军投降后，日伪时的汉奸摇身一变，竟成了国民党接收大员，公然挂出国民党部的牌子，并以、特、土匪为骨干组成了治安队、打出了国民党“先遣军”的旗号。这些敌伪残余气焰极为张，奸淫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疯狂地袭击我地方武装,杀害我党政干部和无辜群众。二支队奉命北上，必须消灭盘踞在吉北一带的敌伪残余武装，其作用有三：一是扫清前进的障碍；二是为吉北地区建党建政提供有利条件；三是为民除害，鼓舞群众斗志。
二、夜渡松花江首战乌拉街
乌拉街坐落在吉林以北70华里的松花江边上，是水陆交通的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我军北进必经的门户。日本投降后，伪官吏、伪警宪组成了维持会，由大地主、曾任伪新京宪兵队长、伪宫内府警卫队长关建原(罗伯杰)出任会长。维持会成立了乌拉街自卫队，由关建原兼队长，恶霸地主刘化轩为副队长，并且统管汪屯、金珠、缸窑、桦树4个乡的自卫队。
1945年11月初我党在乌拉街组建了以张清华为司令的吉林游击总队，乌拉街自卫队被挤在镇外，引起关建原、刘化轩的不满。11月26日下午3时，刘化轩纠集汪屯、金珠两个乡自卫队，在张老屯伏击我吉林游击总队，打死11人。27日晨刘化轩趾高气扬地率队回到乌拉街镇，并将缸窑、桦树两乡的自卫队调进乌拉街。原乌拉街伪警署长彭佐廉看到刘化轩“凯旋”而归，也率未解除武装的伪警察与自卫队合作。至此，在乌拉街的敌伪残余武装已经达到300多人，他们跃跃欲试，妄图阻止我军北上。刘化轩得意忘形，大吹大擂在向其部下讲话时说：“咱们不但打了胜仗，而且扩大了队伍，今后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咱们了，等国民党中央军接收后，我肯定错不了，你们也准能弄个美差干干。”
我二支队摸清敌情后，决定首先夺取乌拉街，打开北进的大门。部队于1945年11月27日黄昏进入乌拉街南10余华里的富尔通屯。田松副支队长当夜动员两位老乡给关建原、刘化轩送去劝降信，说明我军要接收乌拉街，建立人民政府，要他们接受改编，定给予出路；如若顽抗，则自取灭亡。关建原、刘化轩自恃实力不弱，兵力集中，又刚刚打过“胜仗”，遂骄横地对送信人说：“我们是绝不会放下武器的，八路军要过江那是痴心妄想，要打就奉陪到底。”他们修筑工事，收了船只，以松花江为天然屏障，在乌拉街严阵以待。
在发出劝降信的同时，我部队已做好战前动员和战斗准备。敌拒降后，支队下令攻打乌拉街。二大队接受了偷渡松花江，首战乌拉街的光荣任务。副大队长肖永志率领四中队担任主攻任务。四中队在很远的江岔子里找到了渔民藏起来的两条摆渡船。27日午夜以后，尖刀班乘上摆渡船，在夜幕掩护下冲破薄冰偷渡松花江。
当我军船只将近岸边时，被敌人发觉，战斗打响了，偷渡立即改为强攻。我岸上五、六中队用轻、重机枪猛射，压制敌人的火力。船上的指战员一边射击、一边拚命摇橹划浆，加速渡船靠岸。船只刚近岸边，船上的指战员就跳下船去，踏冰趟水，冒着枪弹冲上岸去，以勇猛的动作，迅速地夺下了敌人的滩头阵地，并紧紧地尾追着溃逃的敌人。四中队强渡过江后，大队长连城、政委曲波、副政委王日轩也先后率大队部和五六中队相继过江，投入战斗。
我军避开防守严密的南门，首先攻下西门，继而攻下北门和东门。守敌边打边退，我军边打边追。在十字街附近，遇到了缸窑自卫队和各门退下来的敌人负隅顽抗，展开了激烈巷战。经过半小时激战，敌人大部举手投降，一部溃散。
敌人最后的据点是南街的药王庙。龟缩在药王庙大院里的敌人是乌拉街和从南门撤下来的一小部分自卫队以及一部分伪警察。我四中队经过激战，迅速运动到药王庙大院的墙根下，向院内掷入一排排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战士们凭借硝烟冲进大院，守敌大部被缴械，一部向东北方向溃逃，遭我六中队截击，在四、六甲队夹击下，很快被歼。
战斗胜利结束。敌少数溃逃，大部被俘被毙，敌大队副刘化轩被活捉。缴获轻机枪两挺、步枪300支和一部分弹药等物资。我伤指战员数名，五中队指导员李生修光荣牺牲。我军首战告捷，士气大振，乌拉街人民获得解放无不拍手称快。
三、奇袭溪浪河 强攻白旗屯
二大队在乌拉街巷战正酣，支队参谋长王云舞便率领警卫中队和一大队进军舒兰。
光复后舒兰县的形势十分复杂，敌我斗争相当尖锐。伪县长周士章摇身一变成了维持会长，并且搜罗敌伪武装，组成舒兰县治安大队，由其亲自兼任大队长。各乡也都成立了治安中队，归县治安大队统管，号称千人武装。日本投降后我地下党员李发禹、范捷在舒兰县城组建了舒兰县大队，人员不足百人。1月中旬东北局派万毅纵队一支队后勤处政委刘祖荫去舒兰县任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带20多名武装人员，行至朝阳遭周士章治安队击，队伍溃散，枪支失落。后李发禹征得苏军支持，将刘祖荫接进县城。但因敌我力量相差悬殊，县大队为保存实力，经请示永吉地委书记袁任远同意，决定撤出舒兰。
11月25日，刘祖荫、李发禹等10几名县大队领导随苏军坐汽车撤出县城。县大队战士在火车站等候乘车转移，被治安队缴械下狱。从此，周士章的治安队完全控制了舒兰县，并与榆树、五常两县治安队组成三县联防，在白旗、朝阳设重兵把守，妄图阻止我军北上。
溪浪河离乌拉街45华里，是进军舒兰的必经之路。在溪浪河驻有舒兰县治安队的一个前哨分队。约50人。敌人头天晚上侦察，没有发现我军任何迹象，便放松了警戒，黎明前仍在酣睡。天刚朦朦亮，我前卫排缴了正打瞌睡的敌哨兵的枪支，端着刺刀闯进治安队的屋里。酣睡的治安队从梦中惊醒，已成了瓮中之鳖，只好乖乖地当了俘虏。我前卫排一枪未放，兵不血刃，就消灭了敌人，解放了溪浪河。
兵贵神速，我军解放溪浪河后，立即急行军向白旗屯进发。溪浪河到白旗屯有25华里，警卫中队不到两个小时就赶到了白旗屯外围。上午7时许，中队长毕中秋指挥警卫中队强攻白旗屯，以强大的火力，出敌不意从南门攻进街里。紧接着一、二大队也相继从东门、北门攻进白旗屯。
白旗屯守敌有白旗、朝阳治安中队和榆树县的一个治安中队，共300余人，由朝阳中队长杨子富(伪警察派出所长)任总指挥。敌人依仗着优良的武器和有利的地形，疯狂地进行抵抗。在我一、二中队密切配合下，毕中秋指挥警卫中队与敌人进行逐条街巷、逐个院落的争夺战。我军指战员越战越勇，刺杀教员、副班长刁宪吉带领战士冲进敌群，与敌人拚了刺刀，仅他一人，就接连刺死10个敌人。当他与战友再次冲向敌人时，遭暗藏在墙角里的敌人开枪射击，头部中弹，光荣牺牲。
在我军猛烈的攻击下，榆树治安中队一部从西门向腰崴子逃跑；白旗治安中队一部向江边撤退，企图过江，遭我截击，遂退守江边的李家大院；朝阳治安中队一部退守到西街头的耿家大院。这两个大院有高大的围墙，四角有坚固的炮台。两个大院里敌人仍不下百余人，居高临下，凭险顽抗。
田松支队长鉴于白天强攻伤亡太大，命令部队停止进攻。晚上，他命令部队以爆破攻坚。夜幕降临后，二中队爆破手在火力掩护下，分别给两个大院的炮台送上了炸药包。接连几声巨响，炮台被炸塌了半边，炮台里的敌人死伤过半，剩下的敌人也被炸得晕头转向，慌了手脚。我突击队冒着硝烟，踏着瓦砾，冲进大院，全歼了顽抗的敌人。生俘敌治安中队长赵世英以下70余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
在一天之内，二支队驰骋80余华里，连打三个胜仗，真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重见天日的人民群众，甚至被我教育释放的俘虏，都连声称赞我军进军神速，作战英勇。
白旗屯战斗后，部队驻在白旗屯一带进行修整，各中队都补充了一些人员和武器装备。成立了战地医院，给伤病员治疗。并且组织全体指战员进行战斗总结，准备新的战斗。部队还加强了地方工作，开仓放粮，救济贫民。向群众宣传党的政策，帮助群众挑水，扫院子，军民亲如一家人。群众称赞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仁义军队”，“田松部队是从关里来的老八路，胜似神兵天将，作战勇敢，纪律严明，真是一支人民的军队”。田松支队横扫吾北故伪残余旗开得胜的消息不胫而走，从此，二支队的声威大振。
四、会战朝阳 解放舒兰
12月5日拂晓，我军进袭腰崴子，这是会战朝阳必须扫清的一个敌外围据点。腰崴子距白旗屯13华里，守敌有舒兰、榆树、五常三县治安队200余人。战斗打响后，敌慑于我军声威，榆树、五常一部分敌人逃跑，舒兰县的大部分敌人则被我压缩到全家大院。我已有白旗屯攻坚大院的经验，白天包围监视敌人，做好战斗准备。夜间，我以火力支援，派爆破组炸翻炮台，大部队乘势冲进院内，全歼了敌人。
从此，二支队在攻坚中取得了经验：采取“三组一队”的方法(即火力组、爆破组、突击组组成一个突击队)，夜间包围，拂晓进袭、爆破，攻则必克。我军攻下腰崴子后，除留一支小部队监视榆树敌人外，大部队于12月15日前，先后由白旗屯向东开到焦家岭、关大桥一带，加强侦察和部队训练，随时准备进攻朝阳镇。
朝阳镇是舒兰县的旧县城，拥有近千户人家。镇四周有土墙和壕沟，镇外筑有碉堡，易守难攻。镇内守敌有：舒兰县治安大队及其下属各队一千多人；五常县各治安中队近千人；榆树县治安队一部分。共计二千多人。周士章亲自坐阵，蒋仓任总指挥，并扬言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为了歼灭敌有生力量，扫除前进舒兰的障碍，支队首长决定，集中兵力，会战朝阳。二支队全部投入战斗，我吉林独立支队范德林团一部配合作战。
我在白旗屯释放俘虏时，曾给周士章带去劝降信。老奸巨滑的周士章为了争取时间，试探我军虚实，于12月15日下午2时，派出亲信杨玉琦等人举着白旗到焦家岭我支队司令部“谈判”。杨一进门就高声喊叫：“不能打了，中国人怎么能打中国人呢！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两党两军要精诚团结，合作建国。”还恭维地说：“只要不打仗 ，周会长答应给你们筹划粮饷，你们要北上，周会长供给路费。”田松支队长听他们没有投降之意，便对来人斥责说: “周士章是日本侵略者的走狗，中华民族的败类。你们只有缴械投降，才能取得宽大处理。”之后，田松支队长限治安队当夜12点以前缴械投降，否则必遭我军歼灭。杨玉琦等人见田松支队长义正辞严，无隙可乘，只好灰溜溜地返回朝阳。
12月15日(农历十一月十二日)午夜后，部队向朝阳发起总攻。一大队在南面担任主攻，二大队在西面担任佯攻，范团一部在东北方向担任阻击。前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平地雪深半尺多，坑坑坎坎雪深过膝。雪后气温骤然下降，达到零下20多度，天气特别寒冷。那天晚上，又是睛空万里，皓月当空，月光映着白雪，夜间如同白昼，给我部队向前运动造成很大困难。指战员不惧寒冷，不畏艰难，向敌人发起攻击。
担任主攻的一中队进入离朝阳四、五里路的一片坟地里，突然遭敌伏击。前卫三排判明情况后，在副排长带领下发起反冲锋，将敌击溃。二大队听到枪声，立即加速接敌运动，并发起火力攻击，以吸引和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一中队在扫清城南外围障碍之后，沿着干河沟向城东南方向前进，在接近壕外边一片民房时，再次遭到敌人的伏击。尖刀班在三排长马恩祥率领下向敌反击，强行占领了一个院落。副指导员邹世桂率领三排随后向敌发起冲锋，又占领了几栋房屋。接着，中队长季忠明率中队赶到，与三排一起肃清了敌人。这一仗打得很艰苦，三排长马恩祥在率队强攻时不幸中弹牺牲，三排8名正副班长全负了伤。
一中队长鉴于三排负伤过多，改由一排担任突击任务，仍由副指导员邹世桂指挥。一排接受任务后，由指导员倪春溪作了简单战斗动员。为了确保胜利，一大队给一中队配属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加强了突击排火力支援。突击排顺着小河沟匍匐前进到距城墙几十米处。在发起突击时，由于天气寒冷，故障屡屡发生。一排仅有的一挺机枪打不响了；中队的掷弹筒，炮弹装进炮筒就被冻住了，既打不响，又倒不出来；大队配属的重机枪撞针也断了。我方火力支援大大减弱，突击排的战士被敌人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攻坚的战士卧在雪地里手脚被冻得麻木了，不得不冒着危险搓着手磕着脚。
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中队长季忠明依靠战上们的勇敢和献身精神，凭借着步枪、手榴弹等轻武器，果断命令突击排向敌人发起冲锋。攻城的尖刀班是一排一班，勇敢顽强，前仆后维，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尖兵班冲进去了，突击排冲进去了，主攻连也随着冲进去了。敌人被分割包围了。没有重武器火力支援攻坚虽然获得成功，但是我方付出了很大牺牲，尖刀班只有两名战士未负伤，多数战士被冻伤，有的甚至致残。
一中队攻城尚未对朝阳形成包围时，五常、榆树治安队一部怕被我军歼灭，便向东北方向逃了下去，城内只有舒兰治安队死守。为了全歼守敌，支队首长命令二大队迅速扫清西岗上的敌人，全力冲进朝阳镇内。我军突入镇内后，一、二大队将顽抗的敌人分割成若干块。经激烈奋战，敌人被压缩、包围在伪警察署等几个大院里，作垂死挣扎。我军用炸药包炸毁碉堡，用铁锹挖通围墙，冲进大院，消灭了敌人。
12月16日清晨战斗结束，守敌大都被歼，小部溃逃。我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但我军伤亡也很大，仅一中队就有中队长季忠明、副指导员邹世桂等数10人负伤，排长马恩祥、战士包作霖等32人壮烈牺牲。包作霖是独生子，在山东坚决要求参军进入东北。朝阳会战前，大队副政委刘金凯让他到大队当文书，他坚决要求打完朝阳之后再到职，牺牲时年仅17岁，首长和战友们对小包牺牲感到特别惋惜。
朝阳战斗结束后，支队首长命令部队乘胜追歼残敌，奔袭舒兰县城。舒兰县城是舒兰县的新县城，它是在火车站四间房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的。当时县城很小，没有围墙和碉堡，从朝阳逃到县城的敌人喘息未定，我军已跟踪赶到，随即发起攻击。城里的敌人闻风丧胆，一片混乱。战斗打响后，我军顺利突进县城，敌人抵抗微弱，一部被歼，一部溃逃。16日上午9时许，舒兰县城宣告解放。
从朝阳镇、舒兰县城溃逃之敌，一部向北逃到舒兰、五常交界之平安屯和山河屯一带，一部向西逃到榆树新立屯一带。周士章苦心经营的三县联防和重兵阻击，被我粉碎了。经过朝阳会战，三县治安队的有生力量被歼灭了，残敌士气大大下降，为我军继续解放榆树、五常创造了有利条件。
二支队解放舒兰县城后，一面进行休整补充，做新的战斗准备，一面做群众工作，向群众宣传党的政策，成立临时县政府、开仓放粮，救济贫民。支队派解志一任舒兰县县长，张贴安民布告，稳定社会秩序。县政府着手政权建设，为部队筹粮筹款。1946年1月初，吉林省委派吴殿甲来舒兰任县委书记兼县长，解志一向新县长交待了工作，回归田松支队。
至今，在舒兰人民中间还到处传诵着田松支队会战朝阳解放舒兰的佳话。
本文选自中共吉林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著的《永吉的黎明》，原标题《挺进吉北横扫敌伪残余——田松支队进军吉北战斗纪实》
特别鸣谢杨伟刚先生对吉林乌拉永昌源的信任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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