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下个月的房贷，你赶紧给我打过来啊，再晚就会逾期了。”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不耐烦。刚到月底，他就开始催着我要房贷的钱。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语气中忍不住带了些不满：“急什么？这才刚月底，离下个月还早着呢，催什么催！”
“反正迟早都要还，早20天晚20天有什么区别？你非得要等到最后一天才打钱吗？”儿子的语气更重了，甚至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心头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直接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的老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算了，赶紧把钱给他转过去吧。他们年轻人日子紧，别因为这点事儿闹得不愉快。”
不愉快？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每个月6000的房贷，已经压得我和老伴喘不过气来。我们已经退休，靠着两份退休金过日子，原本应该是享清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儿子的房贷操心。他们小两口倒好，日子过得比谁都潇洒。
但老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打开手机，给儿子转了钱。
刚转过去没多久，儿媳妇的电话就来了，语气里全是抱怨：“妈，下次转钱能不能痛快点？每次都要催三催四，真是烦人。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父母啊？要不要指望你们养老了？”
电话这头的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亲生父母？养老？我们省吃俭用，帮着还房贷，她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对老伴发牢骚：“看看你宝贝儿子的好媳妇，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还养老呢，她倒是自己掏点钱来孝顺孝顺啊！”
老伴长叹一声，没接我的话，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发呆。
说实话，我从来就看不上这个儿媳妇。
儿子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工作能力强，学历高，模样也周正。可他偏偏挑了个家境一般，学历一般，性格教养也一般的姑娘。唯一能拿出手的，大概就是长得漂亮了。
这些年，我和老伴对儿子寄予厚望，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他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没多久就带回了这个姑娘，说非她不娶。为此，他甚至跟我们闹翻了脸，扬言要断绝关系。
我和老伴没办法，只能妥协。
婚房是我们早就给儿子准备好的，可她嫌弃房子小，地段偏僻，非得要求在她娘家附近重新买一套。我们掏空积蓄，连装修的钱也搭了进去，结果她还是各种挑剔，说这不好那不好。让她自己出钱添点家具，她就一句“没钱”打发了。
结婚后，儿子每个月拿着1万块的工资，可他连一分钱都攒不下。儿媳妇今天要买名牌包包，明天要买奢侈品衣服，每个月都花得一干二净。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我和老伴主动承担了每月6000的房贷。
可即便如此，儿媳妇还是不满意。逢年过节，她从不回来看我们，平时更是连个电话都懒得打。唯一联系的理由，就是催着儿子跟我们要钱。
前几个月，儿子开始提前问我要房贷的钱。我起初没多想，觉得他可能是怕万一有突发情况，钱来得晚了会逾期。可一次两次之后，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果然，某天我忍不住追问了几句，儿子才支支吾吾地说漏了嘴。
“妈，下个月是丈母娘的生日，我媳妇想给她买个金镯子，怕月底没钱，所以才提前问您拿房贷。”
那一刻，我只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又酸又痛。
我和老伴的生日，他从没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可给他丈母娘买礼物，他倒是毫不含糊，动辄上万的金镯子，说买就买。
没几天，我无意中刷到亲家母的朋友圈。她晒着那枚两万多块的金镯子，配文写道：“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的女婿能顶两个儿子呢！”
看到这句话，我气得手都在抖。
两万块的金镯子，是我这些年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我连想都不敢想，因为家里开销太大，我和老伴从没舍得为自己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可如今，儿子用我给的房贷钱，去给他丈母娘买镯子，还让她得意洋洋地在朋友圈炫耀。
我把手机一扔，眼眶发红，心寒到了极点。
这些年，我和老伴省吃俭用，把大部分退休金都给了儿子。我们以为这样能帮他减轻压力，可到头来，受益的却是亲家母。
我和老伴商量了一晚上，最后一拍桌子，决定从下个月开始，不再给儿子还房贷了。
“他要是还不起，就卖了房子去租房住吧。反正她也不稀罕住咱们给准备的房子。”我语气决绝，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酸楚。
我们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儿子。他先是打电话过来哭穷，说自己压力大，实在没有办法。接着，儿媳妇也打过来，语气里满是抱怨和责骂。
“你们怎么能这样？房贷断了，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吗？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为我们着想？”
挂了他们的电话后，没想到亲家母也打了过来。
“你们太自私了吧！不给钱，谁还房贷，谁养我们？我提前退休帮你们带孩子，可不能白忙一场啊！”
我握着电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按了挂断键。
儿子为了这事儿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可我一次都没接。老伴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也没开口。
其实我心疼儿子，是真的心疼。可他既然选择了自己的小家庭，那他就该自己承担起责任，而不是一味地依赖我们。
房贷的事情之后，儿子很少再跟我们联系。我们打过去的电话，他也一律不接。就这样，父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老伴有时候会叹气，说我是不是太绝情了。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我更明白，如果这次我们继续妥协，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底线了。
我和老伴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生活上，开始学着享受退休后的日子。虽然心里还是惦记儿子，可我们都知道，这才是我们该过的日子。
有些爱，或许需要适当的放手。我们不能一辈子都为儿子买单，他也终究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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