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北京日报(2013年2月25日)
作者:屈超耘 (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马克思关于“太平天国”的评价文章一共有7篇,其中有6篇写于1853-1858年,而最后一篇写于1862年,距第一篇已经九年多。前6篇都是肯定“太平天国”的。1853年5月20日,他就写了《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一文,热情地肯定了它的革命性质,文中说:“中国连绵不断的起义已延续了十年之久,现在已经汇成了一个强大的革命”,“可以大胆预言,中国革命将把火星抛到现代工业体系的即将爆发的地雷上,使酝酿已久的普遍危机爆发”。
1856年10月17日,马克思在《欧洲的金融危机》(又名《货币流通史片段》)中,又一次称“太平天国”运动为“中国的起义”。接着,他又在1857年3月2日写的《俄国的对华贸易》中,重申了起义的观点,说中国产茶区的通路“为起义部队所占领”。同月22日,在《英人在华的残暴行动》一文里,他说“太平天国”是“在中国爆发成了愤怒的烈火”。1858年9月3日,在《鸦片贸易史》中,他重申“鸦片战争”“使中国发生起义”的看法。而在该年9月10日的《英中条约》中,他再次强调了“太平天国”是“中国革命”的说法。
但是,只隔了几年工夫,马克思的态度就发生了质的变化。1862年6月,马克思在最后一次涉及“太平天国”的文章《中国纪事》中说:“运动一开始就带着宗教的色彩”,“除了改朝换代以外,他们没有给自己提出任何任务”。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给予民众的惊慌比给予老统治者们的惊慌还要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好像仅仅是用丑恶万状的破坏与停滞对立”。经过一番分析后,他总结性地指出:“显然,太平天国就是中国人的幻想所描绘的那个魔鬼的化身”,而“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
我把马克思关于“太平天国”的7篇文章通读后,觉得他的前后不同的评价,都是有道理的、正确的。当运动处于萌芽或初期尚有革命性的时候,他就热情地赞扬它、肯定它;而当它蜕化变质以致彻底失败,他又正确地指出其原因和必然性。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实事求是,也真正符合认识论的基本原则。他不像某些理论家,总是形而上学、一成不变地看问题、作结论。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在对太平天国的评价上,全面否定有不公允的地方;而全面肯定亦不足取。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两分法地去看,好的方面就肯定,错误的方面就批评,绝不能主观主义地对待。至于那些对立的双方在文章中都引用马克思的话来证明自己的正确,那是实用主义,实在不足取。现在,急需有史论家对太平天国运动作全面总结,还历史事件以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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