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抗战打到了第八年,日军的力量逐渐衰弱,失败已成定局。这年2月11日,苏、美、英三国签订了《雅尔塔协定》,规定苏联红军在击败德军之后,要马上出兵中国东北。但苏联出兵中国东北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外蒙古要“维持现状”,而且中国必须要与苏联签订一项《中苏友好同盟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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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来说,“外蒙古的现状”毫无疑问就是归属中国,但苏联理解的“现状”却是外蒙古脱离中国,这是它独立出兵的条件。苏、美、英三国在签订《雅尔塔协定》时,完全把中国撇在了一边,直到6月15日,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才向国民党政府通报了《雅尔塔协定》的内容和原则。

虽然《雅尔塔协定》严重损害了中国的利益,但蒋介石深知在战后要让共产党主动放下武器,那就只有求助于斯大林,让斯大林发布这一命令。6月26日,蒋介石派蒋经国和行政院长兼外交部长宋子文、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卜道明一起去苏联,开始缔结《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的谈判。

时年36岁的蒋经国称得上是一位苏联事务专家,他曾在苏联生活了12年,学得一口流利的俄语,而且娶了苏联女子为妻。蒋介石知道此次会谈将困难重重,他希望在正式渠道谈不拢时,蒋经国能够与斯大林单独接触,获得会谈成果。

蒋介石和蒋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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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和蒋经国

蒋经国一行到达莫斯科后,斯大林在7月2日晚上与他们举行了正式会谈。会谈一开始,斯大林就很傲慢地、粗暴地把一份文件摔向宋子文,并挥着手中的烟斗说:“您看没看过这个?”

宋子文一看,才发现这是《雅尔塔协议》的文本,他回答说:“我只是大概知道这个协议。”

此时斯大林提高了嗓音:“您可以讨论问题,但在谈判时必须以这个文件为基本依据,罗斯福在上面签了字的。我就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不让蒙古独立?”

宋子文说:“蒙古成为中国领土,是因为蒙古人入侵中原造成的,而不是汉人入侵蒙古造成的,这跟殖民主义有本质的区别。”

斯大林却说:“那就让蒙古人民进行公民表决吧!”

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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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

这时蒋经国针锋相对地说:“如果蒙古要公民表决,那苏联境内的乌克兰、白俄罗斯等加盟共和国也要公民表决!”

宋子文也强硬地说:“任何一个中国政府假如承认外蒙独立,必然保不住政权。假如外蒙问题不能达成协议,那么只能导致谈判破裂!”

斯大林却挥挥手,吐出一口浓烟,然后说:“苏联在外蒙古问题上决不妥协!”

国民政府代表团没想到在谈判一开始,就碰上了斯大林的强硬立场,蒋经国只好提出要与斯大林单独会晤,斯大林表示同意。

7月4日晚上,斯大林在办公室单独会见了蒋经国,他首先拉开抽屉,拿出一把苏制左轮手枪,递给蒋经国说:“这把枪作为我送给您的长子孝文的礼物。”

蒋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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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

寒暄过后,谈话进入实质性内容。斯大林问蒋经国:“你们对外蒙古为什么坚持不让它独立?”

蒋经国回答说:“您应当谅解,我们中国8年抗战,就是为了要把失地收复回来,今天日本还没有赶走,东北、台湾还没有收回,一切失地,都在敌人手中;反而把这样大的一块土地割让出去,岂不失却了抗战的本意?我们的国民一定不会原谅我们,会说我们‘出卖国土’。在这样情形之下,国民一定会起来反对政府,那我们就无法支持抗战。所以,我们不能同意外蒙古归并给俄国!”

斯大林却说:“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你要知道,今天并不是我要你来帮忙,而是你要我来帮忙。如果你本国有力量,自己可以打日本,我自然不会提出要求。今天你没有这个力量,还要讲这些话,就等于废话!”

最终蒋经国与斯大林的会谈毫无成效,蒋介石在了解了谈判的情况后,表示两害权衡取其轻,为了争取苏联不对中共提供支持,只能在外蒙古问题上进行妥协了。

外蒙古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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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蒙古地图

8月14日,中苏双方举行《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签字仪式。对于这样的条约,宋子文不敢签,所以他早早地辞去了外交部长一职。继任的外交部长王世杰本来也不想签这个条约,但经过蒋经国的再三劝说,他最终只好签字。

1945年10月20日,蒙古人民共和国举行全民投票公决,根据投票结果,百分之百的投票者拥护外蒙古独立。1946年1月5日,中国政府宣布承认蒙古独立。

蒋经国赴苏与斯大林谈外蒙古“维持现状”问题,实际上是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根本原因还是蒋介石私心使然,他当时最大的愿望是斯大林不支持中共,企图让斯大林为自己打内战助力,至少在他展开内战后作壁上观,也就不管吞下的苦果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