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2024(第二十二届)中国企业领袖年会在北京举办。时隔8年,FF创始人、首席产品与用户生态官贾跃亭再次出现在中国企业领袖年会舞台上——以视频的形式。
此次,贾跃亭谈起了外界对自己关注最大的问题:债务。根据贾跃亭的说法,为乐视担保的100来亿美元的债务,目前总债务大约还剩20来亿美元。
贾跃亭以视频形式公开露面 图片来源:直播截图
“根据我与债权人的约定,只需要偿还这20亿美元左右的40%,也就是七八亿美元。在中国法下也完成了债务的偿还,我就可以回国了。”贾跃亭称,他在美国已经完成了个人债务重组,在美国已经没有个人债务。
贾跃亭还表示:“我经历过债权人的全球追偿,完成了个人债务重组,接受了美国法院的深入调查,甚至家中每一双袜子都被清点过⋯⋯在这一路上,我几乎是被人用显微镜审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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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贾跃亭前妻、演员、影视制作人甘薇在社交媒体更新视频首度回应当年“7天还12亿“,称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
图为甘薇发布的视频截图
视频中,甘薇表示,“乐视最辉煌的时候市值1500多亿元,但市值在那儿只能看着。后来贾跃亭成立了债务小组,那十多天度日如年,要面临所有的债权方,所有的媒体,再怎么内心钢铁一般坚硬,还是害怕。”
被问及“你当时在国外是主动回来的吗”,甘薇坦言,自己必须回国。
此外,她还表示贾跃亭去美国不是为了逃避债务,“贾跃亭去美国的时候,不是逃避债务,他在美国开拓FF91汽车业务的时候,每个月都要去开一次会,带的衣服就是一个星期的”。
甘薇称,(债务)危机爆发了以后,他不能回来了,自己只能带着孩子们去看他。当时,长辈给贾跃亭打电话说,是不是有一个站出来,代表你解决债务问题,你最起码有个表态。
甘薇表示,这时候自己就站了出来,必须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11月7日,贾跃亭旗下公司法拉第未来(FFIE,股价1.23美元;总市值:5576万美元)发布的2024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FF在2024年第三季度运营支出380万美元,与去年同期的5090万美元相比下降了92.6%;运营亏损从去年同期的6640万美元减少至2520万美元。“今年第三季度,公司在控制成本和降低运营费用方面继续取得显著成效。”FF方面解释称。
日前,FF创始人贾跃亭在其个人微博上发布视频称,此次FF提交财报较之前有所提前,这表明FF的财务体系建设逐步取得了明显成效。
从上述数据来看,FF业绩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不过,FF整体的财务压力依旧严峻。财报显示,截至2024年9月30日,FF账面总资产约为4.49亿美元,负债约2.923亿美元,账面价值1.567亿美元。
今年6月,贾跃亭对外透露称:“FF正考虑在‘中美汽车产业桥梁战略’下推出第二品牌,推出大众放量车型。”
彼时,FF因资金短缺无法购买零部件,已长达四个月没有交付过新车。6月13日,FF宣布完成了向一位资深个人投资者用户的新车交付。这是FF自2023年量产交付以来交付的第12辆FF 91 2.0 Futurist Alliance,同时也是FF交付工作停滞4个月后完成的首次交付。“这次SOD2(第二阶段)的重启,对很多成熟公司来说,可能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但对于现阶段的FF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里程碑,甚至可能是一个拐点。”贾跃亭曾坦言。
FF全球CEO Matthias Aydt表示,在完成战略投资者融资前,只要能够筹集到所需零部件资金,FF将努力每个月交付1辆新车。
但直到8月13日,FF才完成了自SOD2重启后的第2辆FF 91 2.0 Futurist Alliance交付。财报显示,截至目前,FF累计交付14辆FF 91 2.0 Futurist Alliance。
2024年第三季度被FF定义为其重要发展节点,其不仅发布了第二品牌Faraday X(FX),完成了3000万美元融资,还重获纳斯达克上市合规。
北京时间9月20日,贾跃亭对外宣布,FF推出第二品牌——Faraday X,并计划推出定价在2万~5万美元区间的两款新车。“FX的发布,预示着公司战略升级和业务发展进入了新的篇章。”FF方面强调称。
据悉,FX品牌第一阶段将推出FX 5及FX 6两款车型,其中作为FX品牌旗下首款车型,FX 5是一款面向主流市场的大空间运动型AIEV,预计售价区间为2万~3万美元;而FX 6将是一款家庭AI奢华超大空间车型,预计售价区间为3万~5万美元。“FX品牌旗下两款产品将在FF位于美国加州的汉福德工厂进行生产。”Matthias Aydt透露称。
按照规划,FX 5首车的下线预计在2025年年底实现。不过,FF方面强调称,FX品牌的目标是在获得必要资金后,于2025年底下线首辆车。“目前,FX项目已经启动了车辆开发第一阶段,并正按计划推进相关工作以达成第一阶段里程碑。”FF方面表示。
此外,FF方面对外透露,FF已与四家中国主机厂建立了合作关系,并已签署签订两份战略框架协议和两份谅解备忘录,旨在推动AIEV在美国市场的发展,并将全球汽车零部件和供应链资源整合到美国市场。
在中国商业舞台上,贾跃亭一直是最具争议的人物,只要他一出现,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骗子”声,必然如约而至。当然,得益于他“为梦想窒息”的自我标榜,贾跃亭也拥有一些支持者,称他为“追梦骑士”、“梦想的精神导师”。
哪管天下众说纷纭,贾导师依旧我行我素。近日,贾跃亭发微博称:“我永远不会躺平,不会认输,更不会人间蒸发。我也希望鼓励更多的创业者,只要不放弃就不会输。”他还在视频中反复强调他不是骗子,要在两年内还清债务并回国。
贾跃亭发微博称要在两年内还清债务并回国 图源贾跃亭微博截图
虽然实现起来难度颇大,但笔者相信这是贾跃亭的真实想法。因为他确实不是骗子,就像他的自我辩解,“创业失败并不意味着是欺诈,如果真骗到了钱,可能早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这话说的没错,圈钱跑路、人间蒸发的商业大佬小佬们,我们这些年见的太多了,而像贾跃亭这么执拗的骗子,的确少见。
其实商场如赌场,贾跃亭就是这个赌场里最上头的赌徒,他的一切磕磕绊绊、是是非非,都源自他基因自带的好赌成性。
「成也赌性,败也赌性」
作为一个从山西小县城走出的“赌王”,贾跃亭不仅在能力层面十分突出,更是在每一个重要的节点上,展现出惊人的疯狂与豪气。而这种赌性,或者说冒险特质,也正是成功企业家所必须的,只是与马云、王健林、孙宏斌这些大佬的稳扎稳打、保证现金流相比,贾跃亭则更加冒进。
2001年,贾跃亭通过基站蓄电池市场,赚到人生第一桶金,也顺势开启了一年一个台阶的豪赌;
2002年,贾跃亭出资70万成立山西西贝尔公司,拿到联通在山西的大半业务,并借通信业务完成巨大的人生飞跃,不到1年出资额增到2400万;
2003年,贾跃亭来到北京,正式加入中国商业圈最大的赌桌,且起步十分顺利,与合伙人创业成立北京西贝尔,拿到北京网通的招投标项目。
2004年,贾跃亭力排众议创建视频网站乐视网,并迅速摆平牌照、资金及资源三道难关,将个人能力充分展现,被圈内誉为“通关高手”。
此后仅仅用了6年时间,乐视网就豪取国内电影、电视剧近70%的独家版权,成为名副其实的“屏幕一哥”,成功登陆创业板,并在2015年达到顶峰,市值高达1500多亿,超过当时的地产龙头万科近100亿。
乐视股价走势,图源互联网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贾跃亭将他的赌性基因展现的淋漓尽致,为了梦想,疯狂下注。
当时做视频网站非常烧钱,与乐视同处该赛道的优酷、土豆、爱奇艺都是烧钱大户,只是这几家没那么轴,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果断抱大腿,爱奇艺投靠了百度,优酷、土豆则一猛子扎进了阿里的怀抱。
但这肯定不是贾跃亭的选择,天生的赌徒会固执的认为自己能够逆风翻盘。
版权买不起,硬实力拼不过BAT怎么办?那就自己拍电视剧,自己制作内容。不过会计出身的贾跃亭盘算了一下,2016年计划筹拍的53部电视剧,需要投资150亿,资金上还是捉襟见肘。
于是贾跃亭决定闯入传统家电圈子,乐视彩电迅速推出。不过现实很骨感,在一众彩电巨头和BAT的合力围剿下,贾跃亭输得很惨,彻底让乐视帝国深陷危机、大厦将倾;而紧接着的乐视手机,自然也是相同的命运。此时的贾跃亭,面对雪崩式的资金链危机回天乏力,国内的牌桌上已经容不下他了。
乐视公司崩盘,图源互联网
一位曾经在乐视供职的圈内人士说:“老贾太偏执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梦想,不知道及时止盈和及时止损,这种搏命的赌法,赢的概率太小了。”
而上头的贾跃亭在稍微冷静一些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最值得反思的地方还是冒进,方向是对的,生态战略是对的,但是节奏上完全错误,应该循序渐进。”
「FF已是贾跃亭最后的赌局」
在一众投资人、股民和网友的目瞪口呆中,贾跃亭跑路了,而赌徒对于输赢的计较,让他跑得毫不拖泥带水。至于丢不丢人这种事儿,贾跃亭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是不甘心彻底地出局,不甘心梦想戛然而止。
而且贾跃亭一直坚信:“只要战略足够前瞻、足够领先,产品足够颠覆,有足够的用户价值,只要你的组织能力足够强,只要能把事做出来,资金自然会追随而来。”所以,既然国内玩不下去了,那就在美国另开一局,而FF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其实早在2014年,贾跃亭就将汽车纳入了他的乐视生态中,在美国加州投资创立了一家名为法拉第未来的新能源汽车公司。不过他肯定没想到,原本生态战略的一环,三年后竟成了延续他赌徒生涯的救命稻草。
但造车之路也并不平坦。从2017年第一款车FF91亮相拉斯维加斯,到2023年3月宣布正式启动FF 91 Futurist车型的
贾跃亭出席发布会 图源乐视活动现场
量产,时间跨度6年之久。对比当下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上市即交付”,FF效率低得让人胃疼。而且在这期间,贾跃亭经历了大规模的质疑嘲讽、公司的控制权之争,迎来了法拉第未来的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以及上市之后不久的差点儿被摘牌,可谓是“六年造车路,一把辛酸泪”。
但贾跃亭对此另有解读,算上跑路之前的3年,他感叹:“九年,为梦想窒息,终于迎来巅峰时刻。”
不过巅峰未到,窒息依旧,贾导师的意气风发终难抵现实的残酷。截至今年8月份FF发布二季度财报,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FF 91 Futurist车型销量却仅为13台。“未来,我们的用户画像在规模上应类似于劳斯莱斯、法拉利、宾利和迈巴赫。这些品牌每年的销售量总计为5.5万辆。”对比曾经的豪言壮语,贾跃亭的逆风翻盘实在是遥遥无期。
不过“输人不输阵”贾跃亭,嘴上的功夫依然了得,向资本市场讲故事的能力依然出众。
他在视频中说:“虽然销量数据不好看,但这些车是经历了无数磨难才诞生的、完全原创创新的塔尖产品,具备非凡的颠覆性的意义。”
另外,自上市以来,法拉第未来因销量不佳、深陷亏损,股价保持低位,还因未能及时提交财务报告等缘故,多次遭遇退市危机,并一度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但都被贾跃亭一一化解。据不完全统计,法拉第未来的总融资额已远超50亿美元。
一边疯狂烧钱,一边到处找钱,贾跃亭用尽全力维系着最后的筹码,但即使再缺钱,他也没有出卖梦想。贾跃亭在视频中透露,他曾拒绝了恒大提出的200多亿人民币的收购提议,因为这意味着放弃FF的控制权,他认为这将导致FF无法成功。其实潜台词就是:你可以入股我的梦想,但不能夺走我的筹码。
贾跃亭说曾拒绝了恒大提出的200多亿人民币的收购提议 图源互联网
一位混迹国内新能源车企的资深人士告诉笔者,他一直关注FF,认为“FF目前靠一口仙气吊着,谈不上多靠谱,但他的造车理念并不落后,而且从已经卖出10几辆车这点看,与那些纯画饼吹牛的骗子比,贾跃亭是真想做成这件事,也具备这个能力,成功尚存一线希望。”
「回国之路多曲折,两年真的够吗?」
对这场最后的赌局来说,一线希望远远不够。所以贾跃亭摒弃了下周回国的段子,用“两年期限”为自己加压,并积极的付诸行动。
行动一,就是“个人IP商业化”。经过5个多月筹划,贾跃亭宣布携手合伙人共同成立的全球IP商业化公司——“成长吧!奋斗者”,并已在美国和中国注册成立。他甚至颇为坦白的表示,“有些迫于无奈,支持FF和还债是创立这家公司的初心”,所以决定将其持有的“成长吧!奋斗者”10%股份赠予FF;同时承诺“成长吧!奋斗者”所获收益的50%将注资到FF,50%用来清偿国内债务。
造车加还债,看上去的确很美,但“成长吧!奋斗者”如何能担此重任?通俗点说,这个IP公司就是通过招募明星、网红,在美国帮中国公司带货,在中国帮美国公司带货。而这种直播电商模式,与通过直播还债的罗永浩极为相似,但是老罗玩命干了那么多年,也不过还了8亿多,这对于贾跃亭的百亿债务和烧钱巨坑的造车来说,绝对是杯水车薪。
行动二,就是贾跃亭不久前宣布,将推出更加大众化的电动车品牌Faraday X,同时该品牌计划推出两款车型FX5和FX6,其中FX5预计定价在2-3万美元,FX6定价3-5万美元,首款车型计划在2025年下线。
贾跃亭计划推出两款车型FX5和FX6
高端的梦想放下身段,更加亲民了,但未来并不会因此变乐观。纵观FF风雨飘摇的这些年,产能不足和资金短缺始终是困扰贾跃亭造车梦的最大阻碍,与“成长吧!奋斗者”相比,贾跃亭其实更需要“快来吧!投资者”。
在笔者看来,“两年期限”的自我加压,贾跃亭未必真的在乎。对真正的赌徒来说,承诺远不如输赢的结果重要,更不如赌的过程令人兴奋。但我们同样应该相信,如果贾跃亭幸运的抓住那一丝希望,翻盘成功,大概率会兑现他的承诺。
然后,再开一局,在结果未补的刺激与欲望的彻底释放中,迎来又一波“为梦想窒息”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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