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买套养老房，母亲居住10年，我退休回去居住，嫂子：这是我的
我永远记得那个冷风刺骨的冬天，母亲坐在村口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一串钥匙，像是攥着她一生的希望。
头发早已花白的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双脚在地上画着圈。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轻声叫了她一声：“妈，回家吧。”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泪光闪动，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
身后，那套我十几年前费尽心力买下的老家房子，门紧闭着，里面传来嫂子和大哥的争吵声。
“这是我的房子！”嫂子的嗓门一如既往地高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能想象她叉着腰站在堂屋中央的模样，和往常一样，气场十足。
大哥的声音却低了许多：“别闹了，妈还在外面呢……”可嫂子没理会，继续嚷嚷：“她住了十年还不够？
现在你弟弟要回来住，让他去别的地方买房子去！”我攥紧了拳头，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冲进去，但脚步却停在了门槛外。这一切的争端，难道是因为我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我叫林浩，今年五十五岁。
二十年前，我离开老家，到省城打拼，靠着一点小聪明和勤奋，做起了一点小生意。
生意不大，但也足够养家糊口。母亲一直住在老家的老屋里，房子破旧不堪，每逢下雨天，屋里就漏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出门在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到生意稍有起色，我第一件事就是在老家买了一套新房子。
房子不大，三室一厅，但在村里算得上体面。
我记得买房那天，母亲坐在新房子的客厅里，眼眶红红的，抚摸着崭新的家具，不住地念叨：“浩子，你有出息了，妈没白养你啊。”我笑着打趣她：“妈，这房子就是给你养老住的，等我退休了再回来和你一起住。”
从那以后，母亲搬进了新房子，生活总算舒坦了些。我每年回家两三次，母亲总是笑着跟我说：“房子住得好，妈心里踏实。”我听了心里也高兴。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母亲住进新房子的第二年，父亲因病去世了。
大哥林建因为在村里生活，承担起了母亲的日常照料。
为了感谢他，我主动提出来：“哥，我每年寄点钱给妈，你平时多帮着照顾她。”大哥摆摆手，憨厚地笑着说：“咱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嫂子当时也在一旁点头：“是啊，林浩，你能给妈买房子，我们都佩服你。”
我听了心里一暖，觉得这个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于是，之后的十年里，每年我都会固定寄一笔钱回去，偶尔回家探望母亲，家里也没什么大事。
可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我决定提前退休的时候。
五十五岁，是我给自己定的退休年龄。这些年打拼下来，虽然没赚大钱，但也攒了些家底，足够老两口安稳地过日子。
我媳妇李梅听说我要回老家住，一脸兴奋：“咱在老家那房子还有院子呢，种点菜，养几只鸡，日子肯定惬意！”我也心动了，想着回去和母亲一起住，既能陪她，也能安度晚年。
可我没想到，我的这个决定，竟然成了家里矛盾的导火索。
“浩子啊，这房子，你嫂子说……是她的。”母亲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我一愣：“妈，你说什么？”母亲叹了口气，垂下头：“前年你大哥家盖房子，钱不够，你嫂子就说这房子是她的，要拿去抵押贷款。
妈拦不住，就这么认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浩子，妈对不起你……”
我气得直接冲到大哥家，嫂子一看到我，立刻炸了：“林浩，这房子是你买的没错，可这些年谁管你妈了？
你大哥每天伺候她吃喝拉撒，这房子凭什么还是你的？”我冷笑了一声：“嫂子，照顾我妈是应尽的责任，房子是我买的，怎么就成你的了？”嫂子不甘示弱：“你说得轻巧，这些年你在外面挣钱，我们在村里吃苦受累，这房子凭什么不归我们？”
大哥在一旁拉着嫂子的手，小声劝：“别吵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浩子的。”可嫂子一把甩开他：“你闭嘴！你就知道护着你弟弟，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家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母亲就站在门外，听着我们的争吵，眼里满是泪水。
那晚，我坐在村头的石凳上，抽着烟，脑子里乱成一团。我从未想过，这套房子会成为家里的纷争。它原本是为了母亲而买，可现在却成了分裂家人的导火索。
我想起小时候，大哥总是护着我，村里的孩子欺负我，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替我出头；长大后，他留在村里照顾父母，而我却远走他乡。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亏欠他的更多。
第二天，我叫来了大哥和嫂子，把话说开了。
“大哥，嫂子，这房子我当初买下来，就是为了妈养老住的。如果你们觉得这些年照顾妈辛苦，我愿意补偿你们。”我顿了顿，看向嫂子，“但房子不能给你们，这是我留给妈的归宿。”
嫂子冷笑了一声：“补偿？你能补多少？这房子现在值多少钱你知道吗？”我咬了咬牙：“嫂子，你开个价吧。”
她愣住了，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大哥在一旁急了：“浩子，咱不是为了钱，这房子……”嫂子一把打断他：“林浩，说得好听，你是想用钱把我们打发了吧？反正房子我们不会让出来！”
僵持不下。
最终，我还是决定走法律程序。房子是我的名字，不管情分如何，我不能让母亲晚年无家可归。
官司打了几个月，结果不出意外，房子归我。但从那以后，我和大哥家的关系彻底闹僵了。
母亲搬回了老房子，住在破旧的老屋里。我想接她去城里住，她却摇头：“浩子，妈不想离开村里。你有空多回来看看妈就好。”
十年后，我退休回到老家住下。这次，我没住那套房子，而是在村外重新盖了一栋小院。母亲搬进来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笑得像个孩子：“浩子，这地方真好。”我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心里却隐隐作痛。
房子还在，但亲情却像这院外的老树，渐渐枯萎了。
嫂子偶尔带着孩子路过，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却始终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或许，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这世上，房子再贵重，也比不过亲情珍贵。可有时候，现实却逼得我们不得不做选择。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但至少，我守住了母亲的晚年归宿。
而那些失去的东西，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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