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巴勒斯坦官员称,加沙北部最后一名骨外科医生赛义德·朱达于12日在上班途中,被以色列坦克开火打死。不过,也有报道称赛义德是被以无人机打死的。以色列军方表示,其对赛义德之死并不知情,正展开调查。
据介绍,赛义德是位于加沙北部卡迈勒·阿德万医院和奥达医院的一名知名骨外科医生,也是加沙北部最后一名骨外科医生。报道称,他本已退休,但在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后他又重返岗位救治病人。据卡迈勒·阿德万医院院长胡萨姆所说,赛义德当时正在从卡迈勒·阿德万医院到奥达医院治疗病人的途中,“有一辆坦克直接向他开火,他当场死亡。”据地图显示,两家医院间隔5公里。不过也有目击者称,赛义德是被无人机杀死的。
据悉,即便是在以色列轰炸加沙北部期间,赛义德也会定期追踪患者情况。赛义德曾在上月于卡迈勒·阿德万医院的新闻发布会上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救救我们。”报道称,但很明显,他的求救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据报道,胡萨姆在接受采访时称,以军通过无人机投掷炸弹,对该医院进行了猛烈轰炸。“在周四(12日)至周五,以军对这里进行了空袭,空袭的力度和频率是‘前所未有’的。”
尽管以色列国防部下设的政府领土活动协调处(COGAT)声称,其正在努力协调向(正发生激烈战斗的加沙北部)医院运送包括水、燃料、医疗设备、食物在内的物资,但据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UNRWA)12日发布的简报,自今年10月以军在加沙北部发动猛烈地面攻势以来,该地区几乎没有人道主义援助进入,“约65000至75000人无法获得食物、水、电或医疗保障,大规模伤亡事件仍在继续。”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12日也发表声明称,卡迈勒·阿德万医院的条件已经十分恶劣,世卫组织要求进入该医院运送医疗用品和燃料并将病重患者转移,但在过去四天内遭到了三次拒绝。
UNRWA官员路易斯·沃特里奇表示,作为加沙北部为数不多的医生,赛义德之死不仅对其家人造成了打击,对加沙北部的人而言更是毁灭性打击。“加沙的医院已经不能算是医院了。”路易斯还称,那里几乎没有医生、医疗设备,病人几乎只能等死。
此前有报道称,以色列正在实施“将军计划”。据央视新闻10月报道,所谓的“将军计划”旨在完全封锁和围困加沙地带北部,并控制和阻断人道主义援助流入,来迫使哈马斯投降。另据媒体7月报道,加沙地带许多知名医生都已经在袭击中身亡,比如该地知名产科医生奥马尔·费尔瓦纳、加沙唯一一名能做肝移植手术的医生哈马姆·阿洛、擅长伤口缝合的整形外科医生哈桑·哈姆丹等。今年5月赴加沙的美国整形外科医生亚当·哈马维称,以色列正在蓄意破坏加沙卫生系统。
曾有130多名医护人员
倒在加沙的血泊中
截止到2023年11月,有超过8000名平民在袭击中身亡,其中超过3300人是儿童,还有25名记者、100多名医疗工作者。
挪威外科医生、特罗姆瑟大学急诊医学教授马兹·吉尔伯特正是多支国际医疗队的其中一员。2023年10月29日,吉尔伯特在接受每天采访时表示:
加沙的医疗系统甚至在轰炸开始之前就已经非常窘迫了。自2006年开始的封锁给加沙的医疗结构、供应系统和管理系统带来了巨大的问题。
首先,由于拉姆安拉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与哈马斯的分歧,加沙公立医院的医护人员长期只能领到三分之一的薪水。为了养家糊口,医生们在午餐过后就会离开公立医院,前往私立医院看诊。
2014年以色列-哈马斯冲突期间,马兹·吉尔伯特在加沙当地一所医院救治受伤儿童。
其次,长期的围困让加沙经济遭受重创,那里的基础设施建设非常差劲。医疗系统需要有持续的电力和水源,运作良好的污水处理系统,医疗设备也要时常维护和更新。
去年6月,他在加沙待了两周。走在医院里,可以看到有太多的医疗设备需要更新,有太多的病房需要清洁、粉刷、升级。虽然加沙有这么多好医生,但他们却没有工具来完成他们本来可以完成的工作。
医院的情况已经达到完全无法忍受的地步。他们缺乏燃料,一旦发电机因为没有燃料而停机,各种机器和设备也无法再工作。他们缺水,缺医疗物资,抗生素、麻醉剂、消毒液消耗殆尽,手术用的一次性器材也很紧俏。他们还缺场所,缺病人和医生自己所需的食物,也缺薪水。从以色列全面包围加沙之日起,他们就没有任何收入。
加沙的癌症病发率很高,尤其是女性群体。但由于政治原因,加沙的医院没有可以做放射治疗的设备。他们必须去耶路撒冷接受放疗,因此每天都有巴士载着病人从加沙癌症中心(土耳其友谊医院)出发,通过以色列的检查点,到耶路撒冷的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医院治疗,然后在傍晚时分被送回来。有40%的病人无法通过这条费时又费钱的路径进行化疗,因为以色列拒绝给他们发放许可证。加沙女性乳腺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只有60%,在挪威和以色列,这个数字是95%至97%。心肌梗塞病人的情况也是如此。加沙没有能够溶解冠状动脉血栓的现代血栓溶解剂,他们使用的是我们20年前就停用的药物。直到最近加沙才有了可以做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术的设备,这是一种疏通冠状动脉的治疗方法。
医疗力量的培养也是个问题。加沙缺乏资金和资源来支付医学生的奖学金,支持他们继续接受研究生教育。医生也很少有到海外研修、与同行交流学习的机会,因为每次出境都需要以色列的批准。吉尔伯特有一个年轻的加沙学生,为了让她到其工作的挪威特罗姆瑟大学医院实习,曾花费了两年时间为她争取到去挪威的签证,但她最后只被允许出境9个月。这些都是发展良好的医疗保健系统无法逾越的障碍。而现在,大轰炸让一切回到原点。
吉尔伯特认为医学和政治之间存在无法打破的关系。健康是医学的首要任务,公共卫生的最重要的目标是让更多人过上健康的生活。而保持健康的前提条件不是医生和医院,是最基本的水和食物,是有安全的住所、稳定的工作和良好的教育,没有这些前提,你有再多的医生和医院也无济于事。
加沙最主要的健康问题是什么?是轰炸破坏了医院和救护车,破坏了供水管道和污水系统,是缺水、缺粮,是100万儿童的安全缺乏保障,所有这些都是政治问题。
医学无国界,当我们在为中国和平、安定的医疗环境感到庆幸的同时,也为世界上各医护同行们正处于水深火热、冒着生命危险的义举感到无奈可悲,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和平,一切在战争面前都如此渺小,这样一想,我们很多不如意都不算事儿。
医客说
他本已退休,但却死在了重返岗位救治病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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