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我考上军校的那天,继父捧着录取通知书,那双常年拿锄头的粗糙大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眼神闪烁地说:“小海啊,这是咱家天大的喜事!”
那一刻,我的眼前浮现出他这些年来为了我上学,日夜操劳的身影。
1984年夏天,我考上了县一中。那天午后,我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翻着一本起了毛边的数学书。
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空气里飘荡着夏日特有的慵懒气息。
继父拄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汗水顺着深深的皱纹淌下来,在他黝黑的脸上划出道道痕迹。
“小海,考上县一中了,这是好事啊!”他用满是老茧的手抹了把汗,露出憨厚的笑容。
我看着这个把我们兄妹六个拉扯大的男人,心里既喜悦又忐忑。
在我们这样的农村家庭,高中三年的费用无异于天文数字。
其实,我并非他的亲生儿子。1972年,母亲带着4岁的我和姐姐从四川千里迢迢来到陕西,嫁给了刚刚丧偶的继父。
那时他带着两个女儿,后来又和母亲生了两个儿子。就这样,我们六个孩子,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共同成长。
母亲总说,是继父的坚持,才让我们一个都没有辍学。
继父是个地道的陕北汉子,不善言辞,却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孩子们身上。
三个姐姐都上完了高小,而我却有机会读到初中。母亲说,这是因为继父看出了我的读书天分,硬是咬牙坚持着。
为了供我上学,继父去了隔壁镇的水泥厂扛水泥。每20袋一吨,能挣5毛钱。
别人一天卸三四吨就累得直不起腰来,可继父硬是咬牙坚持,每天至少要卸6吨。即便如此,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能挣七八十块钱。
暑假时,我曾跟着继父去卸水泥。仅仅两天,我的肩膀就磨破了皮,腰都直不起来,可继父就这样坚持了整整五年。
母亲心疼他,可他总是说:“咱家就小海这个念书的苗子,怎么着也得供他读完。”
在军校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继父佝偻的背影。学校每月发28元津贴,我省吃俭用,留下3元零花钱,其余全部寄回家。
军营里艰苦的训练,在想起继父扛水泥的情景时,也就不觉得苦了。
毕业后,我在部队从一名基层军官做起,一步步走到了团职干部。
28年的军旅生涯,让我更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与担当。2015年,我在正团职的岗位上选择转业。
母亲过世后,我想接继父到城里住,可这个固执的老人却说:“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城里那些高楼大厦不适合我。”
好在最小的弟弟在家搞养殖,能照顾他的起居。每逢周末,我都会从市里往返几十公里,带着营养品去看他。
2017年继父八十大寿,我在村里摆了二十桌酒席。
席间,这个平日里寡言的老人,难得地喝了些酒,拉着我的手说:“你们几个,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后来的,我从来没有亲疏有别。
当年有人说我傻,借钱供你上学,可我就是觉得,再苦不能苦了娃娃的读书。如今看你们都有出息,还这么孝顺,我这辈子值了。”
2023年,86岁的继父安详地走了。
收拾他的遗物时,我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沓老照片,有我穿军装的,有我们全家的合影,还有一张已经泛黄的县一中录取通知书。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在他心里,我们每个孩子都同样重要。
如今,我常对自己的子女说:“要知道感恩,懂得回报。这世上,有些情比血更浓,有些爱比天更重。”
那个曾经佝偻着背脊,日日在水泥厂里奔波的继父,永远是我这个老兵心中最敬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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