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九零年代那阵,俺屋头置办了一架宽敞的三轮摩托,专门用来载农作物。

那会儿大伙儿还都靠手割麦穗,用三轮摩托把庄稼运回家,一车一车地把田里的收成拉回自家屋里。

所以说,九零年代那会儿,俺屋头添置的三轮摩托,不仅在村里头,在亲戚圈里也是件挺震撼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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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地,阿爸都得去外婆家帮工,忙活到大半夜才归家。

后来阿爸走了,阿妈再嫁了,我跟舅舅家那边的往来也就渐渐少了。

好多年以后,舅舅突然找上门来,想让我搭把手,我瞅了瞅奶奶,奶奶没开腔,我心里头也就有谱了。

1

讲起我们屋头跟舅舅家的关系,还算是相当巴适的。

自从我们屋头添了三轮摩托之后,每年外婆家收割麦子或者黄豆,阿爸总是第一个冲过去搭把手。

多数时候,阿爸和舅舅在田里头忙活,外婆和阿妈就在田边收拾散落的粮食。

那阵子,大家相处得还算融洽,舅母甚至还会给我买两根冰棍吃。

但是好日子不长,这种光景在我阿爸去世后就迅速结束了。

阿爸得的是急性病,短短四个月就离世了,这四个月里,舅舅或者外公也就来过两回,尤其是舅舅,他跟阿妈说这个病没得治,哪怕是倾家荡产,把所有的钱都花光,最后人还是走了,啥子都没留下。

舅舅的意思是,病不医了,把钱存下来给我,留着将来结婚用。

我妈这个人本来就很宠舅舅,再加上这病来得确实迅猛,最终我妈采纳了舅舅的提议。

所谓的保守治疗,实际上就是从县城医院回到乡下老家,不就医,不服药,不注射,就这么放弃了。

只是到了最后,阿爸痛得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婆婆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跑到村头的卫生站,请医生上门给阿爸打止痛针。

舅舅自从阿爸病了之后,就很少来了,忙农活时他把我们家的三轮摩托开回自己家用,说用完就还,但这三轮车,再也没回到我们家。

后来阿爸就去世了。

丧礼上,我外婆、舅舅和小姨都到场了,但他们没在屋里头用餐,只是匆匆忙忙地参加了丧礼就走了。

舅舅开着我们家那辆三轮摩托,他跟奶奶说今天载的人多,得把车开走,等把人都送回家后,保证会把车送回来。

但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阿爸去世后,阿妈每天泪眼汪汪,经常自言自语。

特别是刮风下雨的时候,她特别害怕。

所以阿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去外婆家住,偶尔回来一趟,有时候是我和奶奶去接她回家。

2

那次返屋头时天已经麻黑了,风刮得冷飕飕的,舅舅就拿了他两件衣裳给我披起,也给我妈披了一件,怕我们路上冷。

到家后两天,我妈跟我说,要把衣裳还给舅舅,舅舅可能过两天就要出远门打工,衣裳不能少。

我啥都没多想,我妈叫我咋做我就咋做。

奶奶给我找了个塑料袋把衣裳都装好,让我骑上自行车给舅舅送去。

我是一大早出发的,到舅舅家的时候应该快十点了,舅舅家就在镇上,一条路直通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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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见我来了,随便聊了两句,问了我妈和我奶奶的情况,就没再多说。

他让我坐会儿,说去买点水果,中午让我在他家吃饭。

不一会儿舅舅就回来了,把一袋苹果搁桌上,拿了一个给我吃。

我还记得那苹果红彤彤的,个头也大,我那会儿年纪小,嘴馋得很,吃了一个,其实心里头还想拿第二个,想带回去给婆婆和阿妈尝尝。

当我走到八仙桌边时,发现苹果已经不见了。

我回头就问舅舅,说桌上的苹果哪儿去了。

舅母说“你都吃了一个了,咋还想吃。”

我说“我想给婆婆和阿妈捎一个回去。”

舅母翻了个白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想带回家吃,我们家还不够呢!”

舅舅向来都怕舅母,既然舅母这么说了,舅舅也就不好再开口。

晌午时,舅母熬了稀饭,蒸了两个包子和几个馍馍,凉拌了一根黄瓜。

说实在的,往年我们家院子里都是黄瓜、番茄、茄子之类的,只是那一年阿爸去世了,家里啥菜都没种。

一看到黄瓜、番茄,我确实挺稀奇的,毕竟还是个娃娃嘛,嘴馋也是常事。吃饭的时候,我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地啃黄瓜,舅母就不高兴了,突然一拍桌子,说“你没见过黄瓜啊?咋这么贪吃?咋不吃点馍馍呢?”

舅舅也没搭腔,给我舀了碗稀饭,说喝完稀饭就走吧,然后就没再理我。

3

饭毕,我跨上我的自行车就离开了,舅舅去打牌,舅母在和别人摆龙门阵,也没人送我一程。

就这样,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到家后,奶奶像平常一样问我舅舅给我准备了啥吃的,我如实回答,并跟她说了我心中的疑惑,因为我清楚记得舅舅出门买了苹果,而且买了很多,给我吃了一个后,那些苹果就不见了,舅舅还说根本没买苹果,上哪儿吃去呢?

其实我这么说,并不是抱怨,只是好奇,好奇的是我明明记得桌上摆了很多苹果,为啥我再去找时,舅舅却说没有苹果,甚至说没买过苹果呢?难道是我记岔了?

我只是出于好奇问问奶奶,结果奶奶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跟我说“以后你要更努力,更争气,想吃啥,得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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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被我妈听到了,我妈一向很宠舅舅,她自然站在舅舅这边,我妈跟奶奶吵了起来,说奶奶挑拨离间,说奶奶心肠歹毒,一直在说舅舅家的坏话。

我妈坚信舅舅说没买就没买,说没苹果就没苹果,是我记错了。

我一向也怕我妈,听到她这么说,声音又大,我吓得也不敢多言。这件事,奶奶也没让我再提,我也就再没说过了。

隔了一年,我妈在舅舅的协助下,决定再婚,而我选择留下和奶奶一起过。

这段时间以来,舅舅一直开着我们家那辆三轮摩托,也没给个说法,更过分的是,他连我爸买的摩托、浇地的水泵,甚至我们家的木料都给搬走了。

包括我爸去世那年,我们收的十几袋粮食,也被舅舅全拉走了。

按我妈的说法,是因为我爸治病花了舅舅的钱,所以舅舅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算是抵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