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南京惨案

1927年3月,北伐军在连克重镇、节节胜利的情况下,把进攻的目标指向北洋军阀占领的重要城市上海和南京。当时,驻守南京的是奉系军阀直鲁联军褚玉璞部。3月中旬,褚部下王栋率军在秣陵关一带与北伐军作战惨遭失败,前线士兵溃逃到下关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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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璞

23日,褚玉璞见北伐军声势浩大,守城无望,于是下令撤出南京城,从下关渡江到浦口。下午5时左右下关一带发生混乱,一些士兵抢劫骚乱后争先恐后上船,因船少人多,拥挤异常,很多人失足落水。英兵见此竟开枪射击,致使十余人中弹伤亡。于是中外士兵发生冲突,联军士兵及城内的游民痞子大肆袭扰抢劫外国人。

24日上午,北伐军先头部队进入南京城,因没有上级明确指示,未采取有效措施制止城内的抢劫行为,致使骚乱继续漫延,教堂和外国人办的学校、医院等五十多处遭到抢劫,英、美、日等国的领事馆也遭到袭扰,并有数名外侨在骚乱中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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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革命军北伐

南京抢劫案是在国民革命军攻入南京城以及尚未控制全城局势的情况下发生的,系北洋军溃兵及流氓地痞趁乱所为。然而,抢劫案发生后,美、英军舰却借口“保护侨民”,向南京城开炮轰击,制造惨案。

其实早在3月7日,停泊在南京江面的英、美、日军舰指挥官就秘密商定了“联合警备计划”,早已为武装干涉做好了准备。

24日下午3时40分,英、美军舰乘机向南京城开炮轰击达1小时之久。一时间南京城多处房屋被毁,中国军民死伤惨重。已开始进城的北伐军士兵见外舰炮轰南京,以为是在帮助直鲁联军,因而也愤怒地向外舰还击,一时间南京城更加混乱。

美、英精心策划的炮击南京事件,造成中国军民伤亡96人,其中打死50人,北伐军官兵占24人,而财产损失则难以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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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路线图

下午5时30分,北伐军全面占领南京后即下令:保护外侨生命财产,恢复正常秩序,同时派兵镇压骚乱者,将捕获的抢劫者多人就地枪决示众。经过这些措施后,南京骚乱明显减弱,但因当时天色已晚,并且控制局面也需要时间,所以到25日,骚乱抢劫事件还时有发生。

3月31日,武汉国民政府外交部长陈友仁在汉口召见英、美驻汉领事,对炮击南京事件提出严正抗议。然而,帝国主义者却将南京抢劫案的责任强加于北伐军,并为其制造惨案的罪行辩护。

南京惨案发生后,英、美、日等帝国主义国家采取各种方式对中国施加压力,特别是以在华增派军舰作为对华交涉的后盾。3月28日,日本增调8艘驱逐舰,美国增派1500名水兵到上海。4月8日,美国政府决定再派1500人到华。4月11日,英国威尔斯团第二大队、米德尔团第一大队、洛桑浦顿文第二大队、苏格兰卫兵第二大队及第一野战救护队,均从英国出发来华。到4月17日,上海租界内各国增派的军队,计有英兵1.5万余名,尚有4000名即到,美兵已到及将到者6000名,法兵3000名,13兵5000名,加上意、葡、西、荷水兵在内共计4万名。在此期间,英、美、日等国驻华公使、领事频繁往来,试图以联合行动来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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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惨案

五国公使多次协商后终于达成协议,并于4月11日发出了联合对华通牒,即《美英法意日五国代表向陈友仁、蒋介石提出之条件及声明书》。在这份通牒中,帝国主义者以强硬的口吻向中国政府提出了三项无理要求,并威胁中国政府必须迅速接受上述条件,否则将不得不对中国采取适当手段。

炮轰南京的暴行以及五国通牒的无理要求,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极大不满和愤怒。北京、上海、天津、武汉等地的工人、士兵、学生、市民等,或是举行集会、游行示威,或是举行反英罢工、抵制洋货,抗议帝国主义的暴行。各地群众纷纷要求中国政府在宁案交涉中,一定要力争使帝国主义者对中国人民道歉以及惩凶和赔偿损失。

对于五国通牒,武汉国民政府于4月14日作出答复。国民政府一方面表示保护外侨生命财产安全,为国民政府固定之政策,对驻宁英、美、日三国领事馆所受之一切损失,将负责赔偿;另一方面又驳斥了关于惩罚国民革命军军事长官与有关人员,以及要求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道歉、担保等无理要求。

在武汉国民政府与帝国主义交涉时,蒋介石已完全与帝国主义相勾结。4月12日,蒋发动了反共反人民的反革命政变。4月18日,蒋在南京建立国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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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国民政府成立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即将“宁案”列为处理外交要务之一。1928年2月,南京政府与美国就解决南京事件举行谈判,并把罪责强加在中国共产党身上。3月16日,南京政府发布命令,枪决士兵19人、百姓33人,以此向帝国主义献媚。同日,又下令保护外国人生命财产安全,谋求帝国主义“谅解”。3月30日,南京政府与美国政府就解决南京事件互换照会,宣布宁案问题已告解决。

南京惨案中,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巨大损失,但是南京政府却向美帝国主义道歉、赔偿并处决本国军民。宁案的解决,充分暴露了南京政府对帝国主义妥协投降的态度。

再看济南惨案

1927年6月27日至7月7日日本政府召开了东方会议。参加会议的除田中首相、森格外务次官等人外,还有外务省、陆军省、海军省、参谋本部、海军军令部以及驻华使领等。

会议制定了8条《对华政策纲领》,其要点是:分割满蒙,并将其置于日本统治之下;反对中国统一,支持亲日军阀,阻止国民党北伐,进一步分裂中国;以武力维护和扩大侵华权益,寻机出兵中国。

东方会议后,为了加快实施干涉中国内政、分裂中国的步骤,日本政府一方面继续支持奉系军阀,与张作霖就修筑铁路、经济开发、治安等问题进行交涉,以扩大日在东北、蒙古地区的特殊权益;另一方面又进行武力威胁,阻止国民党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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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革命军开进济南

1928年初,蒋介石在美国的支持下,联合冯、阎、桂三派准备北伐,日本对此迅速作出反应。日本联合舰队游弋于中国海面,“出访”香港,南京政府派出的访日代表被田中拒之门外。

北伐前夕,日本第二遣外舰队出现在山东沿海,以“游历”之名泊于青岛;第三遣外舰队则径入长江,泊于江阴、南京。这都是在向南京政府施加压力。

4月5日,蒋介石在徐州誓师北伐。9日蒋下达总攻击令之时,日本便派人与南京政府暗中联系,一面要挟蒋仿效张作霖,完全允许“日本之种种特殊权利”,一面扬言再次出兵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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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军进入济南

16日,日本武官酒井隆少佐密电参谋总长铃木庄六,声称帝国出兵山东的时机已经成熟。次日,田中内阁即作出出兵决定,并于19日正式宣布。

日参谋总长19日下午发布了关于派遣第六师团及“临时济南派遣队”的第1号命令和对第六师团长福田彦助及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新井龟太郎中将的第1号指令。

这是田中内阁继1927年5月出兵山东阻止北伐之后,对中国再次进行的武装干涉。4月21日,南京政府外交部对日本出兵提出严正抗议,要求将所拟派赴山东的军队一律停止出发。但田中内阁悍然不顾,决意实施武装侵略。

4月20日,先期停泊于青岛海岸的日本海军第二遣外舰队派出700余名陆战队士兵侵入青岛。同时,第六师团及海军特别陆战队等即从日本出发,向青岛开进。

25日,第六师团首批部队138人在青岛登陆,随即西进,次日侵入济南。至27日,第六师团及所属部队5091人登陆完毕,分三批开赴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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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军进入济南短暂停留

日军侵入济南后,即在商埠一带部署警戒线,并在各交叉路口堆积沙包,设置活动电网,构筑机枪阵地,规定报警信号,全面进入战斗准备状态,使济南形势骤然紧张起来。

4月28日,北伐军占领万德,向济南进发。5月1日,北伐军第一集团军所属各部及第二集团军一部兵不血刃地进入济南。同日,蒋介石也由泰安到达济南,在旧督办公署设立总部,任命方振武为济南卫戍司令。此时,蒋介石急于北伐,对日军的武装行动既缺乏警觉,又随时准备与日军讲和。这种妥协退让的态度,使北伐军失去应有的准备,助长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

自中国军队进入济南后,日本侵略军就不断进行挑衅活动,蓄意制造事端,寻求战机。5月1日上午11时,一市民经过经三纬二路口时,被日本哨兵无故开枪打死;2日上午,北伐军1名营长、3名连长及10名士兵在济南报馆门前被日军刺死。

面对日军日趋猖獗的挑衅行为,方振武于5月1日下午到日本领事馆与驻济领事酉田及日军旅团长斋藤交涉,声明中国军队承担维持治安责任,希望日军拆除战备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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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5月的济南照片

2日,福田到达济南后,日本侵略军一方面制造和平烟幕,麻痹中国军队,另一方面,在正金银行设立司令部,加快出击部署。当日晚,日军全部到位,进入阵地。

5月3日上午9时,国民党二十六军宣传员韦云彬在林祥街做街头宣传时,被日军哨兵无理阻拦,随之日军中尉率日军一个小队及日本浪人百余人赶到,向韦及在场居民开枪,当场打死打伤数人。

此后,商埠各地枪声四起,日军3000余人倾巢出动,对中国军民发动突然袭击。

国民党第四十军第三师第七团所部两个营、第三十七军第一团以及第八十九师补充团第一营等部率先遭到日军攻击。

日本侵略者在济南对中国驻军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当时,中国驻军毫无准备,也未接到更无抵抗命令,除少数部队被迫进行反击外,多数被俘缴械,不少官兵惨遭日军杀害。

日军的野蛮行径激起了中国军队的满腔怒火,第四十军部分士兵和第四十一军九十、九十二师官兵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了抵抗。然而蒋介石闻讯后,马上命令10名参谋组成传令班,前往各部勒令停止对日军还击,并相继派黄郛、熊式辉等人赶赴日军第六师团司令部交涉。

在交涉过程中,日军又相继占领济南邮政局、电报局等机关,并炸毁中方电台,杀死守台的全体士兵。尤为残暴的是,日军侵入中国外交机关,凌辱和集体屠杀中国外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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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北伐军初入济南

5月4日晨,济南枪炮声再起,炸弹落入省长公署及总部,炸死中国军民19人。入夜,国民党军队撤离商埠。次日,又分批退出济南,仅留第一军和第四十一军所属3000人移驻城内。

蒋介石的妥协退让,助长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日军得悉国民党军队渡河北上后,即派10余架飞机跟踪轰炸,并炮击渡河部队,造成重大伤亡。

5月5日,日军在普利门到济南火车站间各马路任意截扣车辆,并开枪打死5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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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军杀死的北伐战士

8日,日军占领济南医院,将200多名伤员全部开枪打死,同时惨无人道地在城郊放置有毒面包,毒死饥民数百人。

鉴于国民党军队绕道北进,日参谋本部遂于7日早电令福田师团立即作出“决断”。当日上午11时,福田向所部下达“扫荡南军”的作战命令,并部署了具体攻击方向和目标。

为寻求进一步扩大在山东军事行动的借口,福田彦助于7日下午4时向蒋介石提出最后通牒,限12小时内答复,否则日军将采取行动。

对此,蒋派出代表急速与日方进行谈判,并电令在东京的张群、殷汝耕直接向日本政府申明,愿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一切争端。

8日晨,蒋对日方通牒复文由熊式辉、罗家伦辗转送达日方。福田却进一步提出无理要求,并决定派驻名古屋的第三师团及其他特种部队近2万人实施第三次出兵山东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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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中的济南惨案

5月8日拂晓,福田向所部下达了占领济南全境的攻击令,济南外城遂于次日上午被日军占领。日军在重新调整兵力部署、构筑新的炮兵阵地后,迅速向济南内城发起全面攻击。日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集中优势兵力爬城攻击。在此坚守的邓殷藩团一部以散兵战术顽强抗击,先后击退日军十几次波浪式的猖狂进攻。

8日至10日,守城部队在兵力武器十分悬殊的情况下,仍进行了英勇的保卫战。

5月11日,济南终于沦于敌手。入城后,日军对中国军民进行惨无人道的残杀、抢劫和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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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惨案

整个济南城成了日本侵略军肆意横行的鬼域世界,家家有哀号之声,人人含悲愤之泪。在济南惨案中,中国军民死3945人,伤1537人,财产损失2957万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