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之九百【乾隆三十七年 正月十三日】
谕军机大臣等、裴宗锡(安徽巡抚)奏:霍邱县曾犯邪教之陶金玉家内,搜得钞写采茶歌一本,又在李国栋家搜获十字歌一纸,均有悖逆荒诞字样。其《采茶歌》后载有伯温问答,内有大逆不道之语,供系河南现拟绞犯杨在天传给,应确究逆书来历,现咨豫省严行查搜确讯等语。此等匪徒,收藏悖逆邪书,辗转流传,屡犯不知悛改,实为法所难宥。但既讯据陶金玉供,与李文振邪教案内问拟绞候,杨在天向有亲谊,杨在天到伊家劝令入教,留给伯温问答一纸,言系伊师李文振传给。是该犯杨在天家中,必更有钞传不法字迹,应行逐细搜查,并提该犯严讯。如系该犯造作传布,及搜有别项悖逆字据,则杨在天之罪不容诛,又不当仅以绞候完结。著传谕何煟、即速选派干员。协同安省委员密赴杨在天家。将一切经书字迹。严查速究。务得逆书确实来历。并此外有无传钞别犯情由。一经讯明。即将杨在天等应得之罪。另行更正定拟具奏。可将此由三百里传谕知之。寻奏、杨在天原籍江南。寄居河南。系已正法李文振徒弟。乾隆三十五年至原籍。劝表侄陶金玉归教。次年复同张成功至陶金玉家回豫。闻拏自首。经臣搜获不法。道经将为首之李文振、张成功、分别正法。杨在天不准自首。拟绞监候。陶金玉亦经安抚拟杖完结在案。兹准安抚裴宗锡咨、陶金玉在籍复兴邪教。经搜获采茶歌。载有伯温问答悖逆语。讯由杨在天赴江南时所给。臣随委员搜查该犯家中。据禀别无存留不法字迹。提讯该犯,据供采茶歌系上年至江南给陶金玉钞写,从前忘供,其书得自李文振,此外并无传匿。查歌词虽非该犯造作,但敢传布,即属罪大,拟绞不足蔽辜,俟讯明从重更正。仍一面委员、于曾犯邪教各家。搜查字迹。并严讯各犯属。有无传匿逆书余党。报闻。
(道光)《宁都直隶州志》卷十一风俗志【清道光四(1824年)年刻本】
巡抚谢暨署总督尹洞悉此獘,谕令嗣后顶退时,前佃应协同新佃向田主说明立赁,不许私退。其退脚银两,悉照上手退字所载数目收受,不许任意加增。此风近犹未革,动輙以私顶盗退具控,宜申明例禁,以息讼源。
附应禁各条(节选):一、禁搬演采茶,蛊人耳目。查采茶一名三脚班,妖态淫声,引入邪僻,最为地方之害。向来老成绅耆及公正之乡约,每相诫不许入境,远近传为善俗。近来竟有听许搬演者,应拘该管约保重惩,以息此风。
《宣宗成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四十五【道光八年(1828年)十月二十日】
谕军机大臣等、御史姜梅奏:……又浙江、江苏接壤地方,春间多开花鼓戏场,其始不过祀神报赛,恃在法所不禁,遂至男女獶杂,搬演淫亵戏剧。秋间则为斗蟋蟀之会,名曰册场。而演戏开册之处,各种赌博,无所不有,外来船只聚集恒以千计,其窝倡窝贼情形,与花会相同。且该犯等往往于两省接壤,或两府两县交界地方聚集,一闻往拏,即遁入他境,不过数里,顷刻可至。衙门蠹役得规包庇,如闻本官往拏,则先送信使之早遁,及本官亲到,而赌场早散。该州县自顾考成,但求散出本境,便可塞责,不知数里之外,又复聚赌如故,请饬查禁等语。此等开场聚赌,最为风俗人心之害,若不认真查拏惩办,其何以警刁顽而靖地方?著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各督抚,严饬各该府、州、县严密侦缉。如亲往查拏时,必须知会邻境、不分畛域,一体协拏,按律办理。务期净绝根株,使恶棍无可遁匿。将此各谕令知之。
《得一录》16卷,(清)余治撰【清同治八年(1865年)苏城得见斋刻本】
禁止花鼓串客戏议(节选)
近日民间恶俗,其最足以导滛伤化者,莫如花鼓淫戏(吴濬名摊簧,楚中名对对戏,宁波名串客班,江西名三脚班),所演者类皆钻穴睮墙之事,言词粗秽,煽动尤多。夫床第之言不踰阈,中冓之言丑不可道。一自当塲演出,万衆齐观,滛态淫声,荡魂摄魄,当此而能漠然不动,等诸过眠云烟者,有几人乎?少年情窦初开,操持未定,凿开混沌,一决难防,从此斵?真元,沉酣慾海,背其父母,狎及奴婢,病从此生,身从此殒,为害己不可问矣。况乡问耳目逼近,高台演唱,男妇纷来,习以为常,恬不为怪。演者尽情摩绘,无非密约幽期,观者注目流连,暗动痴情幻想,遂至寡妇失节,闺女?贞,桑濮成风,变端百出,余毒更何忍言哉!俗语云:摊簧小戏演十出,十个寡妇九改节,向特以为甚言之耳。
乃今观于某乡,因演摊簧数日,两月内屈指其地,寡妇改醮者十四人,多系守节有年,一旦改志者。更有守节十余年,孤子年已近冠,素矢不嫁,而忽焉不安其室,托媒改醮者。(间卦子泣谏不从,怫然改适。其子愤恨欲首告,倡首者因地方多人劝阻而止。然此特言其害之显而易见,近而可徵者耳。更有因此而荡俭阴闲,謟奔苟合,因想成病,因奸致杀,暗中受害者,更何可限量耶?)
盖此戏俚俗不堪,最易学习。地方男妇耳濡目染,皆能摹仿声容,互相传习。一人唱出,合巷皆闻,兄弟姊妹,初无顾忌,狂荡者又往往籍此为勾引之媒。卽有稳重贞姫,幽闲淑女,欲其保全名节也难矣。(至此则未看潘戏之妇女,亦曰夕习闻,心移神往矣。)吁,其可畏也夫我朝尊崇贞节,凡青年矢志,白首不渝者,例得褒旌,或建坊,或立祠,所以鼓励亷刵,激扬风化者,无微不至。以故人人感奋,奇节苦行,远过前朝。而穷乡僻壤,偏有此等狂妄之徒,日以诲淫为事,惑我齐民。是国家岁旌节孝千百人,不敌花鼓滛戏数回之感化为尤速,为可痛也。
上海道通饬示禁淫戏颁发永禁碑式
苏松太兵备道应为通饬示禁事。照得《搬演杂剧律》内,止许粧扮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劝人为善之事。近来戏班所演之戏,非特不能劝人为善,且多演唱各种滛戏,竭尽丑态,导人为恶,其情最堪痛恨。然使演戏之家终不点演,则亦无能惑人。乃有一种浮荡之徒,往往喜点滛戏,自命风流,不虑观之者目炫心迷,荡魂失魄,甚至害及己家闺阁子弟,诚不知其是何居心。且乡间演戏,皆为酬神邀福起见,试思聪明正直之为神,顾可演淫戏以亵渎之耶?至花鼓淫戏,本干例禁,班内男女混杂,向后苟且暧昧之防,一切情事,何堪闻问?演之者皆图诱人聚赌,尤为风俗人心之害。去年业经通饬严禁。兹本道访闻此风仍未尽绝,各处多有演唱,自应一体严加示禁,以正人心而端风俗。除刋刻告示外,合行札发通饬。札到,该某即便遵照,将发来告示转发各属,代为标判,遍贴晓谕,并于常年淫戏最多之处,竖立禁碑,俾众触目惊心,以垂久远。
其乡间演唱花鼓淫戏,开设赌场之人,应如何拏办,以靖地方?其寻常戏班演唱淫戏,应如何劝谕绅士,随时随地开导禁止,以挽頺风,均卽由府州厅县各就地方情形酌议具覆。总期事归实际,毋得徒托空言,是为至要,切切。特札。
同治六年(1867年)十一月日札
《高子宪约》(节选)
无锡人高攀龙(1562—1626年)
《高子宪约》,今已世远年湮,只将当格言看。然而字字箴规,言言药石,可云立言不朽。体此言而行诸事,即立德立功之不朽。吾知民命既立,帝心白简,指日荣升,跻身显爵,血食享以千秋,簪缨绵于数代矣。尚祈实心仿行,当作座右铭可也。
一、花鼓淫戏,诲淫实甚,尤为民俗大害,务须密访查拿,立予严惩,庶风俗可端,人心可正。
(民国)徐珂辑《清稗类钞》不分卷【民国六年商务印书馆排印本】
《打花鼓戏》(上海)
《打花鼓》本昆戏中之杂出,以时考之,当出于雍、乾之际。盖泗州既沈,治水者全力注重高家堰,而淮患悉在上流,凤、颍水灾,於兹为烈。是剧以市井猥亵之谈,状家室流离之苦,殆犹有风人之旨焉。歌中有曰: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嘉、道间,江、浙始有花鼓戏,传未三十年而变迁者屡,始以男,继以女;始以日,继以夜;始於乡野,继于镇市;始盛于村俗农甿,继沿于纨绔子弟矣。同、光间,上海城中西园之隙地,有花鼓戏,演者集三四人,男击锣,妇打两头鼓,和以胡琴篴板,所唱皆秽词亵谈,宾白亦用土语,取其易晓。观剧啜茗之余,日斜人稀之候,结伴往听者时有之。
《蒯公子范历任治所崇祀录》1卷【民国十八年江宁刻本】
光绪三十三年六月日
事实册计开
一、故宦姓蒯氏,讳德模,字子范,安徽庐州府合肥县人。咸丰六年,由诸生在籍团练,保训导。八年,以随复庐州府城,保教谕五品衔。同治元年,以克复常、昭案内,保知县,戴蓝翎,留江苏补用。三年,署长洲县,以分援浙、闽、皖功及清理词讼、海运出力等案内,累保直隶州,换花翎知守道衔,补缺後,以道员用三品衔随带加二级。七年,升署苏州府,调署太仓直隶州。九年,署镇江府,旋署江宁府。十年,入都引见,奉特旨补授四川夔州府,兼监督夔、渝两关税务。光绪三年九月卒于任,年六十有二。
一、故宦嫉恶如仇,下车伊始,日乘马行数十里,突至各乡镇,查拏赌博及演唱花鼓戏等事。众不知官自何来,皆惊畏慑服。先是,州有盐枭张四拒捕杀人重案,上海私铸凌泰,亦积年恶棍也,均遁迹乡间。故宦于莅任之前,扁舟微服,巡行各乡,由浮桥加沙谿探知其藏匿处,一并拿获,立置诸法。又宝山瞿监泉妹与同族私,其母愤之,格杀所私者,监泉代母承罪。狱具过州,故宦察监泉穉弱,非能杀人者,召其母至,晓以利害,始吐实,案遂平反。其神明多类此。
(同治)安福县志18卷 安福县志卷末 清同治十一年刻本
告示
严禁条规
同治二年(1863年)十二月十八日
吉安知府 曾省三
一、禁花会标暨一切赌博;一、禁三脚班以及游娼;一、禁差役坐轿,僭用搢绅服色;一、禁差役藉端需索;一、禁滥派差役,如非命盗重案,不得过贰名。惟催科紧要,如钱漕逾三限不完者,不在此例。一、禁游民结党联会;一、禁溺女;一、禁宰耕牛;一、禁恶丐讹索;一、禁男女吃斋,聚众念经。 以上十条,责成乡绅编联保甲,实力稽查。如明知而不举报者,定即连坐并究。澟之慎之!愿勒碑垂久者听。新增已勒碑县署前。
《高安县乡土志》不分卷稿本
第十八课《风俗二》
吾邑采茶戏,亦称花鼓戏,无论城乡,到处皆是。近来有司严行禁止,城中虽云已绝,乡村阳奉阴违,一般地痞藉此抽头聚赌,日散夜来。赌之具不一种,以麻雀牌为最盛行,伤风败俗,毁家亡身,以此戏此赌为最。有地方之责者,其当何以挽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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