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青龙,爬上青城,在青城下个大蛋,晒得鲜红。”小时候经常哼唱这首南瓜谣,也爱吃南瓜。早上,祖母将做好的一大钵炖南瓜放在堂屋,满屋飘香。

南瓜原产于美洲,明代传入我国,栽培历史悠久。南瓜易成活,生命力顽强,随处种下,随性生长,无需灭虫除草。不必担忧疾风刮折它的藤蔓,也不必担心家禽啃光它的花朵,不经意间,由一粒种子到一棵嫩芽,抽枝扎根纵横四野。它对生长环境从不挑肥拣瘦,根秧子可延十余丈,边开金色花边结绿色果,不喧不闹,不急不躁,不畏酷暑,无惧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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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欣赏齐白石1926年创作的一幅《南瓜图》,充满力量与生机,赋哲思灵气。款识“瓜土桑阴皆似旧,老萍独得鬓边霜”,字里画间不仅是白石老人勤恳一生的体现,也是他不恋浮名的淡泊和坚定。南瓜愈老愈佳,愈老味道越加醇厚,正如齐白石晚年的南瓜画,寄予了深层的精神内涵。经过数十年沉淀,老人笔下的南瓜,炉火纯青,南瓜旁的白石山翁,人书俱老。

南瓜既能食用,也能药用。我国最早的一部药粥专著《粥谱》中,南瓜位列二百四十七个粥方之一。史料记载:南瓜味甘、性温。故有“热天半块瓜、中药不用抓”的谚语。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南瓜富含氨基酸、胡萝卜素、葡萄糖等,具有补中益气、消炎解毒之功效。它通身皆可入药:南瓜子能清热除湿、驱虫,瓜瓤对疔疮痈肿有奇效,瓜叶有治疗刀伤和小儿疳积的作用。

在古人眼里,枝繁叶茂,藤蔓缠绵,是发达兴旺、生生不息的象征。诗书画常被古代文人刻在即将成熟的瓜皮上,瓜熟之时,瓜皮留痕,将其置于案头,别有一番雅趣。南瓜也多被雕刻在传统民居朝门的门簪和垂花门的柱头上。建有石垣墙的民居,朝门通常由木质垂花门和石质八字墙组成,垂花门,穿斗式,悬山顶,上盖小青瓦,垂柱雕刻莲蒂、南瓜,寓意清廉、多子;门簪或刻南瓜,或刻福寿,寓意多子多福。

南瓜看起来普普通通,却令古今作家忍不住为之写诗。清代诗人江林青赞曰:“青枝蔓蔓叶滴翠,黄金灿灿玉雕琢。北岭一夕秋风过,南麓处处饭瓜香。”细细品来,闲适中一股乡土之风扑面而来,其心志趣味皆令人敬仰。在灾荒之年,南瓜能够以瓜代饭,是穷人家的救急饭。著名剧作家吴祖光也写有一首《南瓜诗》:“苦乐本相通,生涯似梦中。秋光无限好,瓜是老来红。”

南瓜还蕴含着艰苦朴素的精神。“红米饭,南瓜汤,秋茄子,味好香,餐餐吃得精打光”,当年正是井冈山人民用红米、南瓜,支持红军坚强挺立,才诞生了这首脍炙人口的不朽歌谣。后来词曲作家将这首《红米饭,南瓜汤》进行再创作,改编成了现在人们耳熟能详的《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每当人们吟唱起这首曲调欢快、幽默、风趣的歌曲,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红军战士斗志昂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作为充饥食物,革命取得胜利,南瓜功不可没。

南瓜扎根厚土,只管蓬勃地发芽,忘我地开花,默默孕育出金灿灿的果实。在德国作家于尔克·舒比格的笔下:“洋葱萝卜番茄不相信世界上有南瓜这个东西,它们认为那只是空想,南瓜默默不说话,它只是继续成长。”句子虽简单朴素,却极其传神。

◎本文原载于《中国纪检监察报》(作者陈白云 许芳),图源网络,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