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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时节,气温逐渐降低,不少市民开始翻找出压箱底的羽绒服和毛衣,而那些不小心出现破损的衣物,便促使大家四处寻找能够妙手回春的织补手艺人。在武汉六渡桥三民路的织补巷里,就汇聚着这样一批专注于补衣服、修鞋子的师傅们,他们如同巷子里的守护者,用精湛的手艺续写着这条老街的故事。
只见手艺人们沿着街边的墙根,各自坐在小板凳上,全神贯注地修补着衣服、修理着鞋子或是精心改衣。街边还有一些做零工的人穿梭其中,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又质朴的市井画面。
在这里干了 26 年裁缝的蔡阿姨,可是这条巷子变迁的见证者。曾有一百多位老手艺人齐聚于此,那场面可谓热闹非凡,手艺的传承与交流也在这里蓬勃开展。然而时光流转,如今还留在织补巷继续坚守的只剩下三十多家了。“他们有的已经过世了,有的因为年纪越来越大,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没办法再继续做活儿了,还有的则是上门去给顾客修补衣服了。” 蔡阿姨感慨地说道。
虽说这地方看上去颇为简陋,但老师傅们那一手精湛的手艺,却吸引了众多回头客。蔡阿姨就举例说,她这儿最便宜的活儿是裤子打扁,仅收 5 元,还有 10 元、15 元等不同价位的收费,都是根据具体修补内容来定的。“哪怕是一万块钱买的衣服,破了个洞,咱这儿也只收个一二十块钱,图的就是把顾客的衣服修好,让大家满意。”
在这条小巷里,大多数师傅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店铺,只是露天而坐,靠着简单的工具和自身过硬的手艺经营着。有一位专门从后湖赶来找蔡阿姨补衣服的顾客就说,附近能改皮草的店铺实在是太少了,据她所知,也就只有这条织补街可以做这个活儿,而且她特别认可蔡阿姨的手艺,觉得十分靠谱。
蔡阿姨的丈夫刘先生也在这条织补街劳作了二十多年,当被问及为何能在这里坚守这么久时,他眼中满是热爱,笑着说热爱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么多年,对这里、对这门手艺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
在这条巷子里,有一家比较特别的存在,那就是唯一拥有门店的任师傅的店。任师傅还在门前挂上了招牌,自豪地自称 “第一家裁缝店”,这份自信源于他对自己手艺的底气。早在 1981 年,任师傅就来到织补巷做学徒了,到如今已经过去 43 个年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始终坚守着这门老手艺,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12 月 20 日下午,来找任师傅打扁裤子的王先生道出了选择任师傅的缘由。他说,现在虽说修补衣服的地方挺多的,但自己之所以认准任师傅,关键不在于价格,而是看中他那高超的手艺。“任师傅修补完的衣服,那可真是厉害,既合身又让人完全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就跟新的一样。” 王先生夸赞道。任师傅自己也透露,他都不用特意去量体裁衣,只消一眼,就能精准地看出需要修补的长度,这眼力和经验着实让人钦佩。
任师傅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来自重庆万州。他那小小的店面面积还不到 10 平方米,里面却摆满了各类布料、线圈和扣子,满满当当的都是他干活的 “宝贝”。在门口,摆放着一台老式锁边机、一个熨烫台,还有那台一用就是二十年的缝纫机,“基本上没有坏过”,这些老物件仿佛也承载着他多年的手艺生涯,见证着岁月里的一个个故事。
凭借着这一身过硬的本领,任师傅的小店生意格外红火。他骄傲地说:“一天下来,十几单二十几单都是常有的事儿,而且顾客来自四面八方,青山和光谷那边的都有不少呢。” 从二十多岁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到八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年人,都愿意来找他补衣服,有的是经熟人介绍,有的则是从网上看到相关信息后,慕名而来。
任师傅还记得,有在武汉工作的外国人也来找他补过衣服呢,“非洲人、加拿大人都找过我好多次,他们每次来还都带着翻译,沟通虽然有点麻烦,但做完衣服后,他们都夸赞我比国外的裁缝更热情,价格还更便宜呢。” 任师傅笑着回忆道。
任师傅这儿的价格并没有一个固定死的标准,而是根据双方的意愿来协商定价,起步价是 5 元。他还接改做衣服的活儿,曾经接过最大的一单是 2800 元,那是一位家住汉阳的女士,找他给穿坏的貂皮大衣重新做内胆和面子,这足以见得任师傅手艺的精湛和顾客对他的信任。
现在任师傅因为年纪的缘故,已经戴上了老花镜,毕竟一天有好几个小时都在和针线打交道,到了晚上,眼睛疼、手被针扎那都是家常便饭了。不过,他也收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女徒弟,就是想着能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多对裁缝这一行不太感兴趣,觉得这活儿太精细、太麻烦了,而且还怕和顾客之间产生什么冲突呢。” 任师傅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即便如此,任师傅的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他坚信,再做二十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身体好,我就会一直做下去。”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这是他对自己热爱了一辈子的事业的坚守,也是对这份老手艺传承下去的殷切期盼。在这条织补街上,像任师傅这样的老手艺人们,用他们的执着与热爱,在岁月的长河里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独特印记,也让这门老手艺在城市的角落里继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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