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5日，国家预防控制局下发《关于国家免疫规划百白破疫苗和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调整相关工作的通知》（全文见文末），该文件下发后，我国含百日咳组分疫苗免疫程序将进行重大调整！
什么是百日咳
百日咳（Whooping Cough/Pertussis）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会引起剧烈咳嗽和呼吸困难。
该疾病鲍特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为法定报告的乙类传染病。该病病程较长，典型症状可表现为持续2-3个月的咳嗽，故称为“百日咳”。
图源：新华网
从症状来看，百日咳患者在尝试呼吸和喘气时可能会发出鸡鸣样的声音；此外，百日咳可感染所有年龄段的人，对于不到一岁的婴儿来说，百日咳可能非常严重甚至致命。3月龄以下的婴儿患重病和死于百日咳的风险最高。
中国百日咳的疾病负担
近年来，我国百日咳报告发病数上升，2022年全年、2023年全年、2024年1~10月[1]全国报告百日咳发病分别为39063例、37427例、470333例，报告死亡分别为2例、4例、28例。
1984年~2024年10月百日咳报告发病和死亡数据
至于大家关注的百日咳增多原因，其实并非很多人想象的单纯由于新冠防控后出现的免疫落差所致。事实上，除了实际发病数量增加外，也与监测和检测能力、试剂灵敏度等因素有关。
我国专业机构于2023年12月和2024年4月陆续发布《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年版）》[2]及《中国百日咳诊疗与预防指南（2024版）》[3]，上述文件对百日咳病例的诊断要求更加明确，并引起临床重视，这也可能是促成报告病例数快速增高的原因之一。
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感染传染科曾玫教授在《《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年版）》解读》[4]中提到：
百日咳再现原因复杂，包括医务人员对百日咳知晓关注度提高、症状监测敏感度提升、聚合酶链反应（PCR）等检测技术应用、自然感染和疫苗接种均不能诱导终身免疫、百日咳鲍特菌菌株变异等因素。
文章截图
即便如此，上述报告数据或许还无法反应国内百日咳的真实疾病负担。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张慧敏主任在《儿童百日咳流行病学特征及临床特点的研究进展》[5]中提到：我国近几年百日咳也呈现上升趋势，但实际发病人数可能被严重低估，低估的原因涉及历史、现实及社会人文等因素。
因此，百日咳防控仍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课题。
为什么要打第5针
面对近年来我国百日咳报告发病数的快速攀升的情况，此前已经有多项百日咳流行病学或血清学相关研究中提及建议修订百日咳疫苗程序的内容。
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所于2022年发布在《疫苗》（Vaccine）杂志的《中国人群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百日咳免疫力下降和传播情况：一项横断面血清流行病学研究》（The decline in immunity and circulation of pertussis among Chinese population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A cross-sectional sero-epidemiological study）[6]中发现：儿童接种百白破疫苗后，随着时间推移，抗体水平逐渐降低，在接种第4针5年后仅有5.60 IU/mL。
研究者在讨论部分提到：强烈建议为年龄较大的儿童和青少年增加一剂加强针，以保护易感人群，最优的操作策略是在免疫计划中将6岁组的白破疫苗（DT）接种改为百白破疫苗（DT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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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河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所近期在《中华预防医学杂志》发表名为《河南省百日咳血清流行病学研究及感染率评估》[7]的研究。研究中提到：河南省人群百日咳PT-IgG整体处于低位水平，6岁时感染率达到12656.71/10万（95%CI：8292.77/10万~17020.65/10万）的峰值。
因此研究者建议中提到包括建议我国6岁儿童开展百日咳加强免疫，以及开发免疫效果更好的新一代百日咳疫苗，推出可应用于青少年和成人的剂型。
文章截图
也就是说，6岁时不仅抗百日咳抗体水平较低，且感染风险高，因此将6岁的白破疫苗（DT）换成百白破疫苗（DTaP）就能有效降低相关人群风险。
不同地区的百日咳疫苗程序
含百日咳组分疫苗在全球不同地区的免疫程序差异较大。
比如，中国香港特区、澳门特区，以及多个国家或地区都会在6岁后再次接种含百日咳组分的疫苗（DTaP或Tdap），而台湾省虽然没有将后续加强剂次纳入免费程序，但公众可以自费接种加强型百日咳疫苗（Tdap）强化对百日咳的防护。
中国内地此前与部分国家和地区的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对比
欧盟国家的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对比，图源：ECDC
除此之外，欧美等发达国家在第五针含百日咳组分疫苗之后，还可以继续接种加强针，即Tdap（或Tdap-IPV）进行加强，在一些国家和地区为了降低新生儿百日咳的风险，也会建议孕妇接种Tdap疫苗。
图源：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8]
在疫苗时代，由于自然感染病例减少，产生的抗体水平不足，群体免疫水平较低，母体内胎传给新生儿的抗体滴度下降，使小婴儿早期免疫水平不足。因此，一些国家不仅建议每10年接种1剂百白破疫苗加强对百日咳和破伤风的防护，还建议在特定孕期为孕妇接种百白破疫苗从而提前保护新生儿免受百日咳侵袭，这个方案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茧计划（Cocooning Program）。
部分国家对孕期接种百白破疫苗的建议孕周
在上述背景下，百日咳疫苗接种程序优化或许不仅是传染病防控大势所趋，也是国家对百日咳疾病防控的有力举措，以及众望所归的结果。
最新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
原有的百白破程序为：3、4、5、18月龄各接种1剂百白破疫苗（DTP），6岁接种1剂白破（DT）疫苗；
修改后的程序为：2、4、6、18月龄和6岁分别接种1剂百白破疫苗（DTP），也就是接种5剂含百日咳成分疫苗。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该免疫程序在2025年1月1日开始执行。
附：通知全文
图片来源：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
参考文献
[1]师悦. 2024年10月中国甲乙丙类传染病疫情动态简介[J]. 疾病监测, 2024, 39(11): 1385-1385. DOI: 10.3784/jbjc.202411250677
[2]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 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年版）. 国际流行病学传染病学杂志，2024，51(01):1-3. DOI:10.3760/cma.j.cn331340-20240117-00012
[3]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儿科感染学组，国家卫生健康委能力建设和继续教育儿科专委会感染组，中国临床实践指南联盟方法学专委会,等. 中国百日咳诊疗与预防指南（2024版）. 中华医学杂志，2024，104(15):1258-1279. DOI:10.3760/cma.j.cn112137-20240124-00179
[4]曾玫. 《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年版）》解读. 中华医学信息导报，2024，39(08):12-12. DOI:10.3760/cma.j.issn.1000-8039.2024.08.126
[5]张慧敏，王天有. 儿童百日咳流行病学特征及临床特点的研究进展. 中国小儿急救医学，2024，31(04):288-294. DOI:10.3760/cma.j.issn.1673-4912.2024.04.008
[6]He, H., Zhu, Y., Jin, M., et al. The decline in immunity and circulation of pertussis among Chinese population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A cross-sectional sero-epidemiological study[J]. Vaccine, 2022, 40(48): 6956-6962. doi:10.1016/j.vaccine.2022.10.020.
[7]刘倩，豆巧华，张璐,等. 河南省百日咳血清流行病学研究及感染率评估. 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24，58(07):983-991. DOI:10.3760/cma.j.cn112150-20240304-00180
[8]中华预防医学会，中华预防医学会疫苗与免疫分会. 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21，42(06):955-965. DOI:10.3760/cma.j.cn112338-20210308-00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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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 卤煮说苗
校稿| Gddra编审| Hide / Blue sea
编辑 设计|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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