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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海洋,1967年出生在江苏徐州一个偏僻的小村庄。1985年12月应征入伍,在华东军区某工程兵团当上了一名战士。

那时农村娃参军,最大的诱惑就是转业后能获得城市户口

可我不同,从小照顾瘫痪的父亲和年迈的奶奶,让我比同龄人更懂责任二字。

1986年春节,我在连队值班,认识了来队里探亲的连长女儿小兰。她那年16岁,是市里重点高中的学生。也许是乡下人的憨厚打动了她,每次放假她都会来部队看望父亲,顺便和我聊天。

1987年,我被评为"学雷锋标兵"。

连长开玩笑说:"小徐啊,转业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个对象。"说这话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兰。那时我哪懂这弦外之音,只顾着傻笑。

1988年,奶奶病重。我请了探亲假回家,发现父亲的褥疮已经严重恶化,整个后背都烂了。村医说:"要是不经常护理,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击碎了我在城市安家的梦。回队后,我主动找连长谈话,说明了想回农村的想法。

连长听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是个好兵,更是个好儿子。"

临近退伍前,小兰来队里送别。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徐海洋,我会考军医大学。"我点点头:"好,以后你就是军医,继续为部队服务。"

1989年初,我办完退伍手续。连长把我叫到办公室:"组织给你争取到了市区户口和轧钢厂的工作。"我摇摇头:"连长,我还是回农村。"

就这样,我带着一笔退伍费和几件旧军装回到了村里。左邻右舍都说我傻,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但看到父亲和奶奶欣慰的笑容,我知道自己没选错。

退伍几年后,我用积蓄买了台二手拖拉机,白天干农活,晚上帮人拉货。渐渐地,我开始接送邻村的孩子上学,当起了"农村校车"。

1995年春节,意外收到小兰的来信。她已经是军区医院的住院医师,信中说看到电视报道,知道我这些年在村里的事。最后她写道:"你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兵。"

1998年,我开始带领村民种植经济作物,办起了蔬菜合作社。日子渐渐好转,但始终没成家。村里人都说我眼光高,其实我只是放不下家里的老人。

2001年深秋,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我家门口。小兰穿着军装走了下来,已经是军区医院的主治医师。

她说:"我爸临终前告诉我,他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个兵。"

原来连长早在1987年就看出了我和小兰的心意,但他也明白,我必须回村尽孝。

这十二年,他从未向我提过小兰的事,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我。

2002年春节,在父亲和奶奶的祝福下,我和小兰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她主动申请到了县医院工作,说要和我一起照顾老人。

如今,我们的合作社已经发展成为县里重点扶持的农业产业园。小兰在医院组建了义诊队,定期为周边村民看病。儿子在部队服役,女儿在读医学院。

有时晚上睡不着,我就翻看那本泛黄的退伍证。上面的照片里,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我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因为尽孝、责任和爱情,从来都不是单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