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梅，今年刚过六十，退休后一直过着小日子，种点菜，养两只猫，没事儿和老姐妹们打打牌。儿子大志三年前结了婚，媳妇小丽是城里的姑娘，人挺漂亮，就是有点娇气。不过我想着，现在城里的女孩儿，谁不娇气点儿？只要过日子不是太离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儿子成家后，我和老伴儿就把家里的三居室腾出来让他们住，我们搬到了附近的小两居，方便照应。大志有出息，事业步步高升，小丽工作也体面，我这当妈的觉得特知足。
去年年底，小丽怀孕了，全家都跟着高兴，特别是我。老刘还笑话我：“你呀，还没见着孩子影儿呢，就天天跟街坊炫耀你要当奶奶了。”
这话倒也不假，盼了大半辈子，终于盼到抱孙子了！怀孕期间，小丽啥都不用操心，吃的用的，我和老伴儿全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月子中心也早早定好了。
大志也挺争气，不仅工作上多了几个大项目，年底还发了大红包。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我想啊，这下小家更和和美美了。
结果，孙子刚满月，小丽就提了个让我啼笑皆非的要求……
那天是孙子满月酒，我们在家办的，亲朋好友来了不少。大志忙着招呼人，小丽抱着孩子成了全场焦点，大家围着她一顿夸，夸她辛苦，夸孩子漂亮。小丽也乐得合不拢嘴，脸上洋溢着一副“功臣”的模样。
酒席快散的时候，小丽把我拉到一边，语气甜甜地说：“妈，我这次生孩子，可是立了大功，您得给点奖励吧？”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那还用说？你想要啥？金饰啊，还是带你出去旅游？”
小丽眨巴着眼睛，声音压低了一些：“妈，我觉得吧，这大功也不是小功，奖励得跟功劳对等。我和大志想，您和爸要是条件允许，不如给我们买套房吧？”
这话一出，我差点被嘴里的茶呛到：“买房？”
她点点头，脸上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是啊，我生了咱们家孙子，您也盼了这么多年。再说了，现在孩子大了住得也挤，要是有套大点的房子，多方便啊。”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房子？我们退休工资虽然不算少，可也没到随手买房的地步啊！我犹豫着说：“咱家现在不也有房子住嘛，暂时也够用。再说了，房子可不是小数目，妈得和你爸商量商量。”
小丽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撇撇嘴有点不高兴：“妈，您看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哪能真让您老掏空积蓄？买个小点儿的也行，您和爸量力而行嘛。您不是说喜欢孙子吗？这也是为了他好。”
她把话绕得挺漂亮，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送人到门口的路上，我心里盘算着这事儿怎么解决。等客人走光了，我赶紧跟老刘商量，老头儿一听气得够呛：“她要房？咱还得奖励？咋没见她奖励咱儿子呢？”
可到底是孙子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好直接拒绝，最后合计了几天，决定买套稍微便宜点的小户型，算是表表心意。
半年后，我们咬咬牙在市郊给他们买了套80平米的两居室，总价一百多万。首付我们出，剩下贷款让大志自己还。房子拿到钥匙那天，我乐呵呵地把合同递给小丽，结果她脸一沉，直接甩出一句：“妈，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啊？”
这话让我有点冒火，80平怎么就小了？现在年轻人买房不都图个首付轻松？
我压住火气，尽量和颜悦色地说：“小丽，这房子也不算小了，两居室，孩子住一间，你们住一间，够用了。现在房价这么贵，咱们买这套也不容易啊。”
小丽噘着嘴：“可您看看这地段，离市区这么远，孩子以后上学怎么办？再说了，才80平，这么挤，一点都不像奖励的样子。”
我听完真是又气又无奈，但又怕大志夹在中间难做，就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小丽，这房子已经是我们最大能力了。你要是不满意，那再等几年，大志工作稳了，可以再换大房子。”
谁知小丽听完直接掉头走了，回家连饭都没吃。那天晚上，大志一个人跑来找我，说话拐弯抹角，最后还是替小丽打圆场：“妈，小丽她就是太累了，您别往心里去，房子的事儿我们慢慢商量吧。”
慢慢商量？这还商量啥？我心里那个气啊！
之后的日子，小丽跟我们有点疏远了，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这房子的嫌弃。我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五味杂陈。再怎么说，孙子是咱刘家的根，我不想闹得太僵。
后来，大志换了份更高薪的工作，小丽又鼓动着把那套房子卖了，再加上贷款和存款，终于换了套大三居。房子是换了，可这事儿在我心里总是个疙瘩。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窝心，觉得人心怎么就这样不知足呢？
老刘倒是看得开，总劝我：“房子小丽是嫌了，但咱孙子长得虎头虎脑，聪明伶俐，值了。咱们这辈子图啥，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过得好点？”
我听了没吭声，心里明白老头儿说得对，可心里那点不舒服，还是挥之不去。每次看着新房子里的小丽笑得一脸幸福，我总有种又气又好笑的感觉。说到底，人这一辈子，真是难有个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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