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孙立人在政治部主任换成蒋坚忍后,拒绝召见。张佛千劝说:“蒋坚忍的背景非同寻常,这样干对你没有好处。”
孙立人在以“陆军副总司令”兼“训练司令”的头衔,前往台湾编练新军时,除了带去了不少原税警总团、新一军的旧部外,还向“行政院”点名让张佛千给他当政治部主任。
张佛千是孙立人的安徽庐江老乡,相交多年的好友。本来,报人出身的张佛千,已被“行政院”副院长吴铁城委派去泰国办报,在领取经费将要出发时,受到了孙立人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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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佛千去见吴铁城打探口风,吴铁城说:“你去台湾,既能给孙立人帮忙,还能混个少将主任的头衔,何乐而不为,泰国我另派人去。”
随着国民党败逃台湾,手上掌握好几万编练新军的孙立人,地位变得举足轻重起来,被老蒋指定兼任防卫司令。
孙立人见撤逃到台湾的残兵败将,军官比士兵多,士兵比武器多,有将官头衔的人如过江之鲫,很是郁闷,对张佛千发牢骚说:“兵败如山倒,我训练新兵再辛苦,也就至多练上几个师,什么都改变不了。”
张佛千说:“这话你私底下可以对我说,但千万不能让老蒋、小蒋听见。”
1951年,孙立人晋升“陆军二级上将”,担任“陆军总司令”兼防卫司令,四年前,他还只是新一军的军长,这个升迁速度,在国民党的将领中,很难找到第二例。有“天子第一门生”之称,指挥过几十万大军的胡宗南,这时也还是“中将加上将衔”。
然而,看似荣宠的背后,却隐藏着极大的危机。孙立人不是黄埔将领,也非江浙人,清华大学、美国普渡大学、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求学,税警总团、印度兰姆迦的练兵经历,让他和老蒋的嫡系将领很难有共同语言,彼此有天然的排斥感。
老蒋内心对孙立人是猜忌的,对他的重用是特别时期的不得已而为之。为了掌握孙立人的情况,老蒋不定期的,以听取汇报的名义,将孙立人的亲信召来问询。
孙立人到台湾后,职务多次变动,但始终以张佛千为政治部主任。张佛千被视为孙立人的左膀右臂,常被老蒋召来问话。
老蒋曾以质问的语气问张佛千:“你长期办报,怎么突然干起了政工?你和孙立人是什么关系?”
张佛千将他和孙立人的交情,一五一十告知老蒋,并替孙立人说了不少好话。
老蒋并不放心,后来将张佛千调去“设计委员会”担任有名无实的委员,让蒋坚忍接任“陆军司令部政治部主任”。
这样重大的人事调整,孙立人这个司令事前一无所知,他非常生气,在蒋坚忍到任后,拒不接见,也不给安排车子、房子,将人晾了十几天。
蒋坚忍除了有黄埔四期生的身份外,还是老蒋的堂侄,标准的“蒋家嫡系”。司令部的几个处长,担心冷淡了蒋坚忍,会引起麻烦,但若热情接待,又怕孙立人发火,无奈之下央求张佛千去做工作。
张佛千去见孙立人,说蒋坚忍的背景不一样,千万不能如此对待。
孙立人愤愤的说:‘“我管他是谁,政治部主任我就认你。”
张佛千说:“你太意气用事了,不能干什么都是军人作风这一套。”
在张佛千的苦苦劝说下,孙立人这才勉强接纳蒋坚忍,但这么一闹,传到老蒋耳中,使他对孙立人更为不满。
蒋经国在老蒋的扶持下,很快就晋升上将,掌控情报、政工大权。孙立人对此颇有微词,曾当众讥讽说:“竟然有未打一仗的上将。”
张佛千见孙立人在公、私场合,常表达对蒋经国的不满,劝说:“你不能老说蒋经国的坏话,今后应该在公众场合说一说好话。这样一来,就可表明你是对事不对人。”
孙立人听后不置可否,张佛千急得跺脚,后来又劝了几次,但毫无效果。
1953年,黄杰从越南来到台湾,孙立人的军事生涯迎来了重大危机。
黄杰当税警总团长时,孙立人是他手下的六个团长之一。在淞沪会战中,孙立人因战功升任支队长,不久后在防守苏州河之战中被炸成重伤,被宋子文派人送去香港救治。
伤愈的孙立人想归队,却发现税警总团撤销,残部被编为“中央军”。孙立人本想投奔已改任军长的黄杰,但遭到冷遇,之后在宋子文的支持下,以税警总团旧部为班底,重整队伍。
有了这番过往,孙立人和黄杰的关系,可想而知。
黄杰是在1949年12月,带着残部逃到越南后被法军缴械软禁。经过二年多的交涉,黄杰带着滞留越南的三万多残军、眷属,船运到了台湾。
蒋氏父子在黄杰到后,将其晋升为二级上将,之后让他取代孙立人,担任“陆军总司令”兼防守司令,孙立人则被改任为“上将参军长”。
张佛千见状,辞去了在“陆军司令部”的所有兼职,在向孙立人告别时,孙立人叹气说:“我当不当这个司令无所谓,只是把你没有安排好,对不起朋友。”
孙立人当了参军长后,每次开会,面对黄杰、袁守谦、周至柔这帮得势的清一色黄埔将领的侃侃而谈,总是沉默不语。孙立人的家人回忆,每次他开会回来,心情都是很不好。
1955年8月,孙立人遭到软禁,这一关就是三十三年。当张佛千在孙立人获取自由后去看望时,指着一个盆景说:“这盆,你养了好久?”
孙立人说:“我关了多久,就养了多久,我的半生,就埋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