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19日,宋希濂在大渡河被俘,当得知追击他的解放军团长只有27岁时,这个国民党中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个多月前,解放军进攻川东防线。川东的蒋军,有两个兵团六个军的番号,由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宋希濂指挥。
宋希濂手头的兵力,纸面数字不少,有十几万之众,但有战斗力的只有第二军,其余五个军都是新编、拼凑、重建的部队,战斗力差,建制也不全。
面对解放军的进攻,宋希濂集团一触即溃。老蒋很是震怒,去电斥责宋希濂,让不许再退。宋希濂纠集部队,在白马山阻击解放军。
白马山之战打了不到三天,以宋希濂的惨败而告终。此战,蒋军被打死三千多人,伤一万余人,是解放大西南中,打得最激烈的一战。
连吃败仗的宋希濂,担心去重庆或成都,会被追究战败的责任,把心一横和两个兵团司令官陈克非、钟彬分道扬镳,带着总部直属部队、122军、124军残部共计一万余人,往西昌方向撤去。
宋希濂的行军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先到西昌休整补充;第二步,往滇西的腾冲地区转移;第三步,若还是不能立足,就进入缅甸。
为了分散目标,宋希濂将残部分为三股,由他和122军军长丁树中、124军军长顾葆裕分别指挥,分路西逃,在指定地点回合。
宋希濂为了避免老蒋的干预指挥,下令将电台关闭,准备在到了西昌后,再行打开。
12月8日傍晚,宋希濂来到牛喜场,正准备休息时,突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副官报告,称驻防宜宾的72军军长郭汝瑰有异动,部队调动的很频繁。
宋希濂以为郭汝瑰是奉老蒋之命,要将他的部队收编缴械,吓得带着残部连夜转移。郭汝瑰当时正在筹划起义,得知宋希濂部到了附近后,感到是一个大麻烦,不曾想,已成惊弓之鸟的宋希濂主动逃离,让郭汝瑰虚惊一场。
12月9日夜,宋希濂在一个破庙,召集残部开会,说:“从军事上看,我们被彻底打垮了。摆在大家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我走,具体去那里,我说不上来,能否走出去,我也没有把握;二是,想另谋出路的,可在这里就此别过。”
见众人窃窃私语,宋希濂说:“我绝不强迫,愿意走的,到副官处领取路费,将官拿二十两黄金,营长以上部队长拿十两,其余军官拿五两,士兵拿二两。”
沉默一会后,有几个军官,十几个士兵走了出来,见他们顺利拿了黄金,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当晚,一共有好几百官兵拿着遣散费离开。见没人再走后,宋希濂下令将剩下的黄金,全部分给剩下的官兵。
11日,郭汝瑰率部起义,并向解放军透露了宋希濂渡岷江西逃的消息。解放军首长得知后,给十八军军长张国华发去电报,让马上派遣部队追击,务必活捉宋希濂。
张国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155团团长阴法唐。阴法唐率领全团指战员,日夜兼程沿岷江西岸追击,在确定宋希濂的逃跑方向后,158团、154团等部队,也先后从不同方向,加入了追击队伍。
19日凌晨,宋希濂指挥三千多残部从大渡河的沙坪渡口过河,当他带着千余人过了北岸时,阴法唐带着追击部队赶到了。
短暂的交火后,南岸来不及过河的蒋军,纷纷缴械投降。宋希濂和过江的部队,被枪炮声惊的四处乱窜,这时,一队解放军从北岸附近的山上冲杀而来。
宋希濂逃跑不及,和一百多手下被包围,他见大势已去掏出手枪想要自杀,被亲信袁定侯阻止,接着当了俘虏。
由于宋希濂穿着士兵服装,被俘的手下无人出来指认,因此他的身份没有暴露。深夜,宋希濂趁着看管松懈,带着几个手下逃跑,失败再次被俘后,引起了解放军干部的怀疑。
第二天,在熟人的指认下,宋希濂不得不承认身份。当宋希濂被带到155团的临时团部,见到年轻的阴法唐时,问道:“你是军长,还是师长?”
阴法唐笑着说:“我既不是军长,也不是师长,是解放军18军52师的一个团长。这几天来,追击你的部队,主要就是我这个团。”
宋希濂以懊悔的语气说:“早知道只有一个团,我就不会逃得这么匆忙了。”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当得知阴法唐只有27岁后,宋希濂吃惊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宋希濂被俘后,送去重庆关押在原“白公馆”内,和原国民党四川省主席王陵基、兵团司令官钟彬住在一间房内。看管的干部并未为难他们,允许他们读书看报,还送来扑克、象棋让他们解闷。
无事可干的宋希濂,经常和钟彬下棋。钟彬棋技不如宋希濂,老爱悔棋,频频和宋希濂闹得不愉快。
一旁观棋的王陵基劝宋希濂说:“你和钟彬不分彼此,都能把兵团司令官让出来,怎么这会连悔棋都不许。”
宋希濂说:‘这不一样,不能让,绝对不能让。”
1954年6月,宋希濂被转入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由于在改造期间态度良好,确有深刻认识,宋希濂在1959年12月,成为第一批被特赦的人员之一。
晚年的宋希濂为祖国统一而积极奔走,被台湾污蔑为“鹰犬”,李敖仗义执言,写了名为《鹰犬将军》的文章替宋希濂申辩。
恰好,宋希濂的回忆录将要出版,就以《鹰犬将军》作为书名,并对子女说:“生命是有限的,民族是永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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