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们得给妈请个护工了。"徐楠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活动僵硬的脖子。刚刚帮婆婆洗完澡，她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镜子里的她头发有点乱，额头上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
陈国平靠在门框上，瞥了妻子一眼，说："你退休在家，照顾老人不是应该的吗？"
徐楠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没有说话。镜子里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眼角的皱纹悄然爬上她原本光洁的脸庞，眼神里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倦意。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重复了无数次，但最近她总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口气，越来越难以咽下。
01
腊月的一个早晨，徐楠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早餐。掀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天还没亮，路灯的光晕在凛冽的寒风中微微晃动。
她从冰箱里取出几根青菜，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今天，她决定只给自己做一份清淡的燕麦粥。
把燕麦倒进锅里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记得上周去医院做体检，医生看着她的各项指标直摇头："徐女士，您得注意啊，胆固醇偏高，血压也不太稳定，这样下去可不行。"
"楠啊，今天早饭怎么这么简单？"李秀莲坐在轮椅上，望着桌上清汤寡水的早餐皱起眉头。她今年八十二岁了，但依然很在意饮食，最爱重油重味。
"妈，我最近在调理身体，医生说要清淡一点。"徐楠一边摆碗筷一边轻声回答。
"调理什么身体？你这是故意的吧？"陈国平放下报纸，眉头紧锁，"你知道我妈喜欢吃咸鸭蛋配稀饭的。每天早上不吃个咸鸭蛋，我妈这一天都没精神。"
徐楠慢慢搅动着自己碗里的燕麦，看着雪白的燕麦粒在热气中翻滚。
她平静地说："国平，我今年也六十岁了。我也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了。想吃咸鸭蛋的话，冰箱里有，你可以帮妈热一下。"
陈国平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妻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往常的徐楠早就会默默起身去热咸鸭蛋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秀莲坐在轮椅上，面色不善地看着儿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吃个咸鸭蛋你都不乐意了？"
徐楠抬起头，迎上婆婆的目光："妈，不是不乐意。只是我觉得，我们都上了年纪，该注意身体了。"说完，她继续吃自己的燕麦粥，不再多说什么。
餐桌上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自从去年退休后，徐楠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三十年来，她一直扮演着完美儿媳的角色，任劳任怨地照顾婆婆，处处迁就丈夫。
早上五点起床准备早餐，照顾婆婆洗漱，然后是一天三餐，老人的药，定时的按摩，晚上还要听婆婆念叨年轻时的往事。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的？是婚后第一次做饭被婆婆嫌弃咸淡不合口味的时候吗？
还是在怀孕反应最严重的时候，婆婆说她装模作样的时候？又或者是丈夫在每一次婆媳之间的小摩擦中，都毫不犹豫地站在母亲那边的时候？
这些记忆像是埋在心底的小石子，平时感觉不到，但只要稍微触碰，就会泛起阵阵钝痛。
02
变化总是从细微处开始。徐楠开始参加社区的太极班，每天早上去锻炼。刚开始的时候，婆婆和丈夫都觉得新鲜，可是当春天来临，徐楠还是坚持着这个习惯。
"都快九点了。"这天早上，徐楠刚从太极班回来，就听见婆婆的声音，"早饭还没准备呢。"
徐楠换好鞋，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妈，我这就来做，您想吃点什么？"
"哎，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着家了。"李秀莲坐在轮椅上，语气有些无奈，"以前你多勤快啊，现在天天往外跑。"
徐楠一边系围裙一边说："妈，我这不是想锻炼身体吗？这样照顾您也有精力啊。"
"你现在倒是学会讲道理了。"李秀莲撇撇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
"妈，您别着急。"陈国平走过来打圆场，但还是忍不住对妻子说，"你说你非要这个点出去锻炼，能不能往早一点？"
徐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准备着早餐。但从那天起，她开始慢慢改变。她不再事事依着婆婆，也会考虑自己的想法，偶尔约上老姐妹出去吃个饭。
这天傍晚，陈国平有些不高兴。
"你看看，这都什么饭？"他指着桌上的菜，"我妈想吃红烧肉，你怎么又做素菜？"
徐楠站在厨房里，轻声解释："国平，你上次体检不是说胆固醇偏高吗？医生说要少油少盐。妈这个年纪，更该注意饮食。"
"你就不能偶尔随妈的意思？"陈国平叹了口气，"你看妈这两天都没胃口。"
徐楠转过身，看着丈夫："国平，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这些年，我总是事事依着妈，可是你想没想过，这未必是对她最好的？"她顿了顿，"你记不记得我上次住院，你们都说我小题大做。你知道我当时多难过吗？"
说到这里，徐楠的声音有些发涩。
陈国平愣了一下，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妻子的感受。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些小摩擦持续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早上，李秀莲想去浴室。平时都是徐楠扶着她，但那天徐楠正在整理床铺。老人家可能等不及了，自己撑着轮椅想要移动，结果不小心在浴室门口摔倒了。
"妈，您没事吧？"听到响声的徐楠赶紧跑过去，看到婆婆坐在地上，连忙叫了救护车。
检查结果显示有轻微的骨裂，医生建议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
"这下你总该在家好好照顾妈了吧？"回家的路上，陈国平忍不住说。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徐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下周得回老家一趟。"
"这个时候？"陈国平皱起眉头，"妈这个样子，你怎么还想着回去？"
"我妈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我已经推迟了好几次了。"徐楠望着窗外，"这次是我姐特意打电话叫我回去的。"
"那妈这边怎么办？"陈国平有些着急。
"国平，这些年我一直在照顾妈。"徐楠语气平和但坚定，"现在，你也可以试着照顾照顾她。更何况，你不是觉得我照顾得不够好吗？"
03
陈国平从未想过照顾一个卧床老人会这么困难。
第一天早上，他就手忙脚乱。给母亲擦身子的时候，毛巾没拧干，水珠顺着母亲的脖子流进衣领，把衣服都打湿了。换尿布更是个大工程，他连着换了三次才勉强弄好。
"小平啊，你轻点！"母亲疼得直叫，"你媳妇走了，你是不是存心要折腾死我啊！"
陈国平额头上冒着汗，心里又急又烦："妈，我已经很轻了。您再忍忍。"
做早餐也是一个挑战。他只会煮点简单的面条，但母亲嫌没有味道。等他好不容易把早餐搞定，自己匆匆扒拉两口，就得赶去上班了。
虽然陈国平已经退休在家，但他还在社区里做一份兼职工作，负责居委会的一些事务。
这份工作不算累，主要是打发时间，每天早上九点去居委会坐一会儿，下午三点就能回家。但现在这样的日子也让他喘不过气来。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给母亲擦身、换尿布，然后准备早餐。
白天请了邻居阿姨帮忙照看，但晚上回来还是有做不完的事：要给母亲按摩防止褥疮，要煮晚饭，要洗衣服......
最折磨人的是晚上。母亲睡眠不好，经常半夜要上厕所或者觉得渴了。陈国平不得不打起精神，随时准备起床服侍。
"小平啊，我渴了。"这已经是这个晚上第三次了。陈国平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给母亲倒了杯温水。
看着母亲艰难地喝水，他突然想起徐楠曾经无数次在深夜起身照顾母亲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连翻个身都没有？
因为晚上睡不好，陈国平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徐楠总说要请护工——这样的生活确实很难坚持。但一想到请护工的费用，他又犹豫了。
第七天的晚上，李秀莲又开始念叨想吃红烧肉。"我都好几天没吃肉了，清汤寡水的，哪有力气养病？"
陈国平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厨房，望着案板发呆。他这才发现，自己连红烧肉都不会做。
以前徐楠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这些看似简单的家常菜要怎么做。
他掏出手机搜索教程，笨拙地照着步骤来：切肉、煸炒、加料、炖煮......等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这肉怎么这么硬？"李秀莲尝了一口，皱起眉头，"徐楠做的就不是这样。她那个火候掌握得好，肉又香又软。"
陈国平看着母亲嫌弃的表情，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
到了第十天，陈国平已经感觉很疲惫了。这天他刚给母亲换好尿布，想去做饭，却发现冰箱里只剩下几根青菜。
他无奈叹气，还是掏手机打出了酝酿已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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