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62岁的弘一法师临终前对弟子说:“我命终后勿动我体,锁门八小时,八小时后,不必擦体洗面,随身衣被裹了,送往后山坳中即可,历三日有虎食我最好,虎不来则就地焚化。化后再布告周围,万不可早通知。”
弘一法师圆寂前半个月,亲手书写的遗书,成为了近代文化界和佛教界讨论的焦点。遗书中提到的“朽人已于九月初四日迁化”一语,尤为引人注目。弘一法师为何会提前知晓自己的死期?这一问题引发了广泛的探讨与质疑。
尽管有些人认为这是他通过“得道”后获得的预知能力,然而,这份遗书中实际所涉及的细节,更揭示了另一种解释。
弘一法师的遗书被寄给了两位密友:夏丏尊和刘质平。夏丏尊在1943年回忆写道,当他读到法师遗书中的“迁化”字样时,感到非常震惊和困惑。他没有想到,弘一法师竟会提前预知自己的死期。
特别是那三个用红笔标注的字“九”和“初四”,让夏丏尊感到更加不解,这些字似乎有某种特殊含义,但又不完全像弘一法师的笔迹。
他进一步翻阅信中的附信,才得知弘一法师在九月初四日已经圆寂,遗书的内容和日期完全一致,令他感到不小的震撼。夏丏尊对于法师能预知自己死期表示怀疑,他认为这样的事情违背了常理。
另一位收信人,刘质平,对弘一法师的遗书则有着不同的理解。1946年,他在《弘一上人史略》中提到,弘一法师在泉州养老院第三次生病时,已经认为自己的功德圆满,决定谢绝医药,准备圆寂。
他与夏丏尊一样收到了法师的“遗书”,但刘质平认为,弘一法师的“预知死期”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修行,功德圆满,达到了佛教中的“自在”境界,才得以提前知晓自己何时将走向圆寂。
这两位收信人对于弘一法师“预知死期”的理解差异,反映了他们对于佛教教义的不同解读。夏丏尊的怀疑与传统观念相符,认为人在死前不应预知死亡,而刘质平则把这一现象看作是高僧圆寂的一种常见现象,认为这是佛教修行的最终体现之一。
然而,进一步考察这两份遗书的文字,不难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特别是在给夏丏尊的遗书中,除了开头称谓不同,最后署名处多了两个字:“又白”,这看似不起眼的字眼,或许蕴含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深意。
遗书的内容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谢世”一词改为“迁化”,用词的变化并没有对整体信息产生明显影响。更为值得注意的是,在遗书最后,弘一法师特别注明“前所记日月,系依农历也”。
这一句表面上看似是一个普通的附注,但结合“又白”二字,它所表达的可能是弘一法师对他人填写日期的具体要求。由此可以推测,弘一法师并未在遗书中明确指出自己的迁化日期,而是通过这两个字和附注提醒他人,在填写日期时应当使用农历,而非公历。
这一点的含义可以从另外一角度理解:即使弘一法师确实预知了自己的迁化时间,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在遗书中写明具体日期,而是通过提醒他人填写时应遵循农历来间接表达?这种做法让人疑惑,也为后来的研究提供了线索。
事实上,这些疑问在多年后得到了某些解答。著名音乐家钱仁康先生在文章《弘一大师临终遗墨考》中揭示了一个重要细节。
钱仁康在文章中回忆了自己当年访问妙莲法师时得到的消息:弘一法师的遗书是在他圆寂前约半个月由他自己亲笔所写,而信中的迁化日期并非弘一法师所填。
原来,在弘一法师圆寂后,寿山法师曾为处理丧事而来到温陵养老院,他在遗书中填上了迁化日期。这一过程显然并非弘一法师亲自所为,而是模仿了弘一法师的字迹。
进一步的分析发现,遗书中用红笔填写的三个字——“九”与“初四”——笔法与弘一法师原本的字迹并不一致。
这一细节暗示,日期的填写可能是他人代为填写,而非弘一法师本人所写。因此,关于弘一法师遗书的迁化日期,许多著作中的推测和歪曲是基于对这一细节的误解或片面理解。#MCN微头条伙伴计划#
参考资料:《弘一大师临终遗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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