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时间的朋友
与遗忘对抗
我反对南方周末再发新年献辞。既然言不由衷,可以闭口不言。
昨天有人在后台问:「你们做回忆录口述史的,为什么要写时评?」
原来,我们每个人,早就被打上了标签。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撕下标签,做喜欢的自己。
「阳光」这个词已然蒙尘,但我仍然想借来用在珍珠身上。
每一个微如尘埃的个体,也许在宏大叙事看来都是微不足道、命如草芥的蝼蚁,但他们生命中最为温情或惊心的那些片段,反射的阳光并无差异。
我要做的是,让每一粒蒙尘的珍珠无死角发出光芒,而不是成为装饰功劳墙的一个数字,只能按照指定的方向或光明或黯淡。
人苟在这个世上,行动已然受限,如果连记忆都要被格式化,那与木器何异?
我想回答那位朋友的疑问:对历史的关怀和对现实的关切都是出于一心。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是每个「今日」,构成了他们独特的往事和经历。
你有你的宏大叙事,我有我的暗夜烛光。在无数看不见的角落里,我聆听了一个个来自时间深处的故事,记录了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有忍辱负重,有爱与亲情。
我听过一位老者,在1959年的饥饿记忆;
我听过一位老者,因为成分问题,品学兼优的他不得不离开课堂的故事;
我听过一位老者,在荒唐十年,自己从狂热到幻灭的心路历程;
我听过一位老者,改革开放后「地主崽」的重起故事;
我听过一位老者,近乎苦行僧般的求学生涯;
我听过一位老者,父亲1949年被自己人冤死,自己2000年又被调查、丢掉上市公司的历史轮回;
当然,每一位老者都会讲到父母家人,亲人之间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无法复制的爱。
我还从故纸堆里扒出一位老者从未谋面的祖父的照片,从档案馆中查到特殊年代刺向至亲的举报信,从家族相册中找到被剪去母亲头像的合照,从无人凭吊的荒山中寻见祖辈的墓碑,从百年前的一张小纸片上找到一家人的祖居地……
久远的旧事,因为爱,被一件件打捞出来,继而在人间重新回响。短暂的生命,因此有了延续千年的可能。
我深信,即便在生命的低谷处,在时代的骇浪中,依然有人点灯照亮身边人,依然有人将枪口抬高一厘米,依然有人负重前行。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我只想记录那些不求闻达的故人。
这一年,时间时而洪波涌起,时而潺潺流淌,从不停歇。
那天一位西泠印社的书法家谈他的作品,问可为我写一幅什么字,我想了一下,说「逝者如斯」。
我以前只觉得孔子装,现在只觉得他老人家是有神性的,仅凭这一句,便可封神。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对抗遗忘是我们的使命。
但就像生活并不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历史也不会全然光明。事实上,遗忘才是常态,记录才是偶然。
尤其是除了时间的扫荡,还有人不愿意我们记住一些事。比如那三年,比如这三年。他们希望人们遗忘,希望装作不曾存在。
我们必然错过绝大多数本可记下来的故事,却被时间带走了记忆。从这个角度讲,与遗忘同行,才是我们的命数。
2025,太阳还会如期到来,生命却必不是昨日那一个。
「逝者如斯夫」的下句是「不舍昼夜」,那是对时间的赞美,对遗忘的抗议。
我写了300多部家传,发现许多成功者,其祖辈要么是读书人、绅士,要么是企业家地主。
当然,也有平民家庭出一雄杰,通过读书等方式逆天改命,从而实现阶层跃升。
举凡发达国家,学生入学先讲家传,次学国史,为的是真正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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