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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背的箭伤在流着血,被顾玉郎扑上来狠狠撞了一下,流得更厉害了些。

南阳王扶住我:“你还好吗?多谢你救了我。”

耳边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长乐公主赶来了。

果然,顾玉郎远远看着长乐公主骑马而来,跌撞地扑过去:“公主,救命啊。”

我捂着腹部低声道:“我的肚子好疼啊,王爷,我的旧伤裂开了,求你救救我。。”

南阳王脸色大变:“你有旧伤?你居然还舍出命来救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报你救命之恩。”

“都怪我大意,一个人先跑了,把侍卫甩在后面,否则不会落入险境,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我的随侍中有大夫,你别害怕。”

说着,他撕下她的衣角帮我包扎了一下,但是,血很快沁透了那些布。

远处,顾玉郎扑进了长乐公主怀里:“公主,幸亏你来了,否则玉郎就见不到你了。”

那个高贵而冰冷的女人,就是我的妻子长安公主,她一把扶起跌跌撞撞的顾玉郎,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迹,走过来看着靠在树干一脸苍白的我,一脸的厌恶:“谢行,你今天费尽心思带顾玉郎上山狩猎就为了害他?你明知他有心疾受不得惊吓,你好狠毒啊。”

我脸上血色尽失,我说道:“公主,今日上山狩猎,是顾玉郎自己要跟来的,我也不知道会遇到野兽还有人暗杀。”

“而且,顾玉郎并无损伤,公主,府里的止血丹,快给我一粒,求求你。”我气息慢慢弱下来。

长乐公主冷冷一笑:“公主府的止血丹是给上战场的将士用的,不是给你这般胡闹的人乱用,你可知一颗药值百金,你做出这个样子,是想要浪费丹药吗?你可知在战场上一粒止血丹便可救人命,不是给你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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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仰起来脸,愤怒地看着她:“你是长乐公主?他是你的夫君,如今为了救人身受重伤,难道你还要在乎一粒药多少银钱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长乐公主不屑一顾地看着他:“你又是何人,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谢行,你可真有本事,在树林里都能演这场大戏,还能叫人帮你一起来演。”

南阳王站起来:“你的药值多少钱?我出钱买了?”

长乐公主冷漠地看着我,再看看南阳王:“你买了?好大的口气,你和谢行是朋友?那大概都是一样的人罢,谎话连篇,我公主府的药,就是喂猫喂狗,都不会给他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我抚着肚子,冷汗涟涟看着她:“公主,你就算不想救我,你看在我身上的旧伤是为你而受的,你就不能救救我吗?”

几个月前,公主打猎,非要猎一只白狐,不听劝阻,进了密林深林,却碰到一只猛虎,我为了救她,被猛虎所伤,腹部撕开一个大口,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好,这次从马上摔下来,伤口再次裂开,血流不止。

长乐公主听我说的话,脸色一变:“旧伤裂了?”她正要问个究竟,顾玉郎在她身边:“哎哟”一声,倒在她怀里,捂着心口哭道:“公主,我心口好疼啊,是不是我快要死了。”

“刚才那些匪徒来的时候,附马太害怕了,把我推下了马,我好像撞到了,浑身都疼。”顾玉郎颠倒黑白地说着瞎话。

我看着她,眼睛喷出火来:“我何时推过你,明明是你将我射下马,我才弄得浑身是伤。”

顾玉郎抹着眼泪只看着长乐公主,又看着我:“附马,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公主,附马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他可能只是不喜欢我住在公主府,一时想不通,才出手推我的。”

“可是,附马,你可知这是山崖,我随时会掉到崖底尸骨无存,你如果不喜欢我,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离你们远远的,你为何要想害我的性命。”

长乐公主怒视着我:“谢行,你怎么能如此狠毒?趁我不在便对顾玉郎下此毒手,你疯了吗?”

我摇着头:“你信他,我便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多说无益。“

我感觉到后背的血越流越多,我握紧了南阳王的手:“王爷,你能否送我入城去找个大夫,我后背后的伤越来越疼,怕是箭里有毒。”我的唇色开始慢慢泛着青紫。

南阳王点头:“好,我马上带你入城。”说着他要将我扶上他的马。

“慢着。”长乐公主拦在了我们前面,她压着怒火,用佩剑指着我:“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顾玉郎,却没想到今日你狠毒到要害他性命,我要你马上跪在这里和他道歉,如果他原谅你你便能进城,如果她不能原谅你,你便跪在这里直到他原谅你为止。”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相信我?你为了顾玉郎的一面之词,看我身中毒箭,旧伤复发也置之不理?”

顾玉郎柔弱地依在长乐公主怀里:“附马,如果你和我道歉我会原谅你的,可是为何你宁可说谎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事,还要用旧伤复发来骗公主,就这么巧,便这个时候旧伤复发?”

“大夫不是说你伤口早已痊愈,怎么说复发就复发了呢?如果你不想道歉你直接说好了,大可不必骗公主,她最恨别人骗她了啊。”

长乐公主一脸厌恶看着我:“太医也说你身子强健,你现在说旧伤复发,你说我信不信?我要你马上向顾玉郎道歉。”

我为何会来狩猎,是因为顾玉郎想来凑热闹,公主让我带上他,我说我的伤口还未痊愈,公主便说我找借口,实则想给顾玉郎难堪,和我大吵了一架。我为了不破坏夫妻情份,只好带了顾玉郎来狩猎。

我都是为了她才导致旧伤再次迸裂,谁知她却狼心狗肺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掉,像一张白纸一般。

长乐公主的近身侍卫低声说:“公主,附马确实看起来像受了重伤,好像有些不妥,要不让附马先去找大夫吧。”

长乐公主冷笑一声:“他平时里装病还装得少吗?这种招数,她熟练得很,你们放心,他死不了。”

我心如死灰,连她的近侍都看出我身受重伤,可是她却郎心似铁。

她身后的侍卫不满地说:“他天天嫉妒顾公子,如何当得起附马之责,要是换别人,早被休了。”

“对啊,顾公子对公主多温柔,对公主又好,哪像附马,天天端着架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主成亲几年都没怀上,太医说了公主身子没问题,那一定是附马的问题。要不是看着夫妻情份,公主早休了他。”

顾玉郎嘴角带着得意的笑,看着我,眼神里都是挑衅。

我的头越来越晕,南阳王用尽全力将我扶起来,树干上都印上了我的血迹,可是长乐公主根本气昏了头,她一剑将南阳王的马腿斩断:“我说过,谢行,你如果今天不跪在这里向顾玉郎道歉,我不会让你离开。”

南阳王怒极:“大胆,你可知我是谁?敢对本王动手?”

长乐公主仰着头:“我不管你是谁,今日谁护着这疯子,便是与本宫作对。”

南阳王久未回京,还没遇到过如此不尊重他的人,涨红着脸,带着皇家的威严,拿出一块玉牌:“本王是南阳王,长乐公主,本王命你现在立即送我们入城寻医,不得有误。”

顾玉郎一声冷笑,捂着嘴,上前一把抢过玉牌:“你是南阳王?南阳王孤身一人狩猎?遇见匪徒差点被杀?真是,你帮谢行说谎也不找个像样的理由,这个玉牌,不会是在京中哪个地摊几两银子买的吧。”

说完,把玉牌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几脚,又捂着心口:“公主,我心口好难受啊,你赶紧带我去找大夫好不好,我快喘不过气了。”说完虚弱地倒在她怀里。

长乐公主一把扶起他上马,转身命令手下:“谢行,要是顾玉郎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陪葬,将他们的马全部斩了,想要进城,慢慢走吧。”说完,带着顾玉郎飞驰而去。

长乐公主的侍卫为难地看着我:“对不起,附马。”然后,斩断了马的缰绳,马匹斩杀,然后一队人马追着长乐公主飞驰而去。

我浑身越来越冷,天上的雪开始越下越大,我奄奄一息地说:“王爷,你走吧,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便是京城,别理我,你拖不动我的,我若死了,王爷记得,别让我葬在公主家,便是死,我也要与长乐公主和离。”

南阳王眼泪掉下来:“你再坚持一下,我的侍卫马上到了。”

我感觉越来越冷,直至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已躺在一个暖阁里,南阳王站在面前大怒:“什么?太医全被请去了公主府?一个不让出来?她长乐公主好大的面子,为了一个面首,就能让她将宫里的太医全请去了?”

“好,好,今天本王真是开了眼了,她一个外姓公主,居然如此嚣张。”

“来人,跟我杀到公主府,我要亲自去侯府请太医,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不让太医出来。”

公主府里,顾玉郎正躺在长乐公主怀里,揉着心口:“公主,要不,你还是去看看附马吧,我怕他有事,我真的不要紧,我的心疾是老毛病了,反正疼着也不会死,你不必管我。”

“他毕竟是你的夫君,我无名无份,我什么也不是,你别再管我了,我不想让你被人说闲话。”

长乐公主抱紧他:“胡说,我已经把当值的太医都请来了,一定能治好你。”

“有我在,谁敢说闲话。”

正说的,南阳王已打到了公主府门口:“把门给我砸开。”冲进了侯府。

长乐公主被她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看着她:“你是何人,敢闯我公主府。”

顾玉郎看着她,马上紧紧抓住长乐公主:“公主,他带了好多人来,他是不是附马叫来闹事的吧?”

长乐公主站起来:“来人,将这疯子给我轰出去,如若不从,打出去。”

“是。”侯府的侍卫围了过来。南阳王的侍卫拔出刀来:“大胆,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太医看见南阳王,早慌了神,马上跪下请安,跪了一地:“微臣给南阳王请安。”

长乐公主和顾玉郎都呆住了:“南阳王?”

南阳王看着她:“公主好大的威风,将太医统统请到侯府,你的附马要请一个太医救命都请不到。”

“我几年不回京,竟然不知道,一个外姓公主有这么大的权势,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我要进宫和皇兄好好说道一番。“

长乐公主面色惨白,正在此时,有南阳王的近侍奔了进来:“王爷,不好了,附马腹部大出血,后背毒气蔓延,而且伤势严重,人快不行了。”

南阳王脸色大变,叫上太医:“赶紧救人要紧,公主的账我改日再算。”

南阳王赶回王府,长乐公主紧跟在后面,一进府,只听见南阳王的长随摇着头,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这毒伤难治,附马恐怕胳膊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