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宁 姚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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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掘现场。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宋蒙(元)战争时期,南宋军队采取依山制奇、据险而守的方略,修筑了包括万州天生城、合川钓鱼城、奉节白帝城等在内的数十座城池,城中有林木田池可供长期驻守,且各城相互呼应,构成一个庞大的防御体系——即以重庆城为中枢的“山城防御体系”。

2023年底,四川省文物局、重庆市文物局将该体系中20座山城遗址纳入联合申遗名单,并向国家文物局申请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近日,从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为配合天生城遗址公园建设,2024年万州天生城考古工作取得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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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天生城。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首次发现宋代内城城门

曾为宋元(蒙)战争时期的前沿阵地

天生城遗址,位于重庆市万州区周家坝街道天生城社区,地处苎溪河与长江交汇地带的天城山上。史料记载,作为古战场遗址,南宋淳祐三年(公元1243年)余玠任四川安抚制置使时,为抗御蒙(元)军侵扰而筑此城,并迁万州州治于此,后又有数次增筑。

“天城山山体为脊状,由鹅嘴壳、鹅公包、鹅公颈和天城山主体四部分组成,地势由北向南呈增高趋势,非常险峻,古人因此选址建城于此。”天生城考古负责人杨鹏强介绍,天生城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海拔328米,俯瞰长江,因山势险峻,所以有“天城倚空”的美誉。相传蜀汉刘备率军伐吴时就曾屯兵于此,故又称“天子城”。

杨鹏强介绍,2024年3月至12月,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重庆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联合重庆三峡移民纪念馆(重庆市万州区博物馆),对天生城遗址开展了考古发掘工作,收获颇丰。

“本次考古不仅有大量文物遗存出土,最大收获,就是发现了宋代城门及附属建筑遗迹。”杨鹏强介绍,该城门及其附属建筑遗迹,系天生城遗址首次发现,堪称天生城遗址历年来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

“此次发现的城门是天生城的主城门之一,也是连通内城与东外城最便捷的通道。”杨鹏强介绍,史料记载,天生城东侧是南宋军队与元(蒙)军队交战的前沿阵地,元军最后攻取天生城的时候就是先攻占东外城,后再夜袭内城,一举攻破,“该城门的发现,对于宋元(蒙)战争的历史事件和军事考古学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

站在城门遗迹旁,还能见到当年守军垒起的战壕,以及防御攻城用的垒石等遗存。“以城门为中心的建筑群合理地利用了自然地势,既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有限的空间,又充分发挥了断崖边缘险绝的地理优势,达到了长期驻守防御的目的。”杨鹏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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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城风光。姚於摄

首次发现汉至六朝时期的文化层

填补研究空白

文化层,亦称“文化地层”,指的是遗址中人为活动所形成的土层堆积。对于考古田野调查而言,文化层的发现是研究遗址文化谱系、探索遗址变迁的核心手段。

“本次考古的另一个重要发现,是发现了汉至六朝时期文化层,该发现也填补了遗址的一项空白。”杨鹏强介绍,在此前的考古工作中,曾经发现过汉至六朝时期的遗物,但未发现文化层,而在此次的考古发掘中,首次发现了这一时期的文化层,填补了相关考古工作研究的空白。

在该文化层中,还出土了部分泥质陶片和青釉瓷片,充实了天生城的历史文化内涵。同时,考古人员还在遗址中发现了堆积较好的宋代文化层,其分布范围较大,出土了较多的宋代遗物。

据了解,本次考古还发现了与城门相关的墩台、台阶、道路、排水沟等遗迹,这些遗迹共同组成了一个区域性的交通、军事体系,且整体格局较为清晰,对于认识整个天生城的结构布局具有重要的作用。

活化利用贺家院子房址

助力天生城遗址公园建设

据了解,此次考古工作中,考古人员还发掘清理出了天生城中著名的贺家院子遗址。“贺家院子为清代末年万县四大家族之一的贺家建造的,建造者是贺绥甫,曾是天生城上最大的地主。”杨鹏强介绍,长久以来,天生城周边有关于贺家的故事广为流传,本次考古发掘旨在将本土历史人物的故事与考古遗迹紧密结合起来,活化利用考古成果,助力天生城遗址公园建设。

“此次考古工作延续了既往考古工作对天生城遗址的基本认识,同时又在以往的工作基础上有了新的突破。”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相关负责人介绍,综合历年来的考古成果,本年度的发现进一步补充和完善了天生城遗址的文化序列,明确了天生城遗址包含有新石器至商周、汉至六朝、宋、元、明、清至民国的文化遗存,厘清了天生城遗址的历史脉络,较好完成了既定的考古发掘任务。

该负责人表示,天生城遗址作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拥有清晰的历史脉络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保存着丰富的历史文化遗迹,还具有优越的自然地理环境,是人文历史和自然环境相结合的典范。接下来,文物考古部门将继续在研究、保护规划、展示工作等方面发力,提升天生城遗址内涵和价值,为天生城遗址公园文旅建设提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