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从外地回来,约在他家楼下的小饭馆。塑料布搭的棚子挡着风,他正对着菜单喊 “来份水煮鱼,多放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给你带了样东西,” 他拎着个印着花纹的布袋回来,拉开拉链时,江小白的瓶身在棚子的灯光下闪了闪,“当年你总趁我不在,翻我床底偷喝的,忘了?”

这话让我一怔。想起读高中时,总偷摸去表哥家蹭饭,他藏在床底的江小白总被我翻出来,俩人就着咸菜喝,辣得直吸气,却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后来他结婚,我去喝喜酒,桌上摆着高档白酒,他端着酒杯说 “以后喝这个”,我应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老板端来水煮鱼,麻辣味呛得人直缩脖子。拧开江小白喝了一口,竟没了当年的烈,反倒有点回甘,就着鱼的辣滑下去,舒坦得很。表哥夹着菜说:“我专门去网上搜了,这酒存了几年,成老酒了,现在喝着就是不一样。”

饭快吃完时,棚子外的路灯亮了。碰杯时酒瓶撞出的响,像当年我俩偷喝酒时的心跳。忽然明白:小饮的珍贵,不在酒的价格,而在陪你喝酒的人。这江小白变了滋味,可表哥眼里的笑,还和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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