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眼皮子一跳,乔池念的这句“不用”和半年前发现秦知彦是沈斯衍同母异父的哥哥时,说的“不用告诉沈斯衍”时重叠。

半年前,沈斯衍的母亲许蔚生了重病,急需骨髓转移。

沈斯衍急得团团转,哪怕许蔚刻薄地骂沈斯衍的骨髓肮脏,不配捐时,他也执意要捐。

乔池念是医生,比谁都清楚亲缘骨髓移植的风险,但也知道沈斯衍心中母亲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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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一边暗中跟各大医院打招呼,以“配型风险过高”为由拦下沈斯衍,一边在全国骨髓库里加急寻找适配者。

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了唯一能适配的秦知彦。

也发现了秦知彦和沈斯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郁欢叹了口气:“你当初封锁下这个消息是对的,要是让许蔚那个疯女人知道另一个儿子还活着,沈斯衍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说到,沈斯衍和许蔚这对母子的纠葛,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当年是沈斯衍的爸爸对酒吧驻场的许蔚一见钟情。

借着滔天的的权势,将许蔚娶回了家。

许蔚的那位丈夫和刚出生的儿子也不知所踪。

婚后一年,许蔚生了沈斯衍,据说是试了各种办法都打不掉,才被强行生下来。

沈斯衍三岁以前才算得上是真正被捧在掌心的少爷。

直到他父亲去世后,许蔚继承了沈家,但她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不到三岁的沈斯衍身上。

每天不是用打他就是骂他,犯了点错,就不给他饭吃。

生气的时候还会抓着沈斯衍的头撞墙,骂他为什么还不去死。

郁欢至今记得,她和乔池念第一次见到沈斯衍时,他瘦得比一些需要上镜的明星还夸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直到沈斯衍成年后继承了父亲的产业后,才有底气不让自己受伤。

苔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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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架上整齐码着半干的陶坯,透明玻璃柜里陈列着各色釉彩瓶罐。

我从最大的玻璃柜里取出一尊陶艺雕塑,递向季薇薇:

“薇薇,给你的礼物,早想送你了,看看像不像你?”

季薇薇布满深浅疤痕的手,小心翼翼地接着,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明明雕塑玩偶不重,她却端得稳而沉,生怕弄碎。

季薇薇垂眸,桃花眼仔细着打量着这一尊雕塑。

是一个缩小版的的她,发型、样貌、到脸浅淡的伤疤都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雕塑里的她笑得明媚。

而现实里的她,很少这样笑。

“谢谢大少爷。”

她开口,声音暗哑得像砂纸磨过木。

我听着这声音,心里泛起一阵涩意,十八岁那年沈家的别墅失火,她在别墅的房间内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我。

最后浓烟熏坏了声带。

“我说过了,别叫我大少爷。”

季薇薇点头,却还是惯性般应:“好的,大少爷。”

我:“……”

知道她和以前一样纠正不过来,我就没再提了,转而问:

“这几年你在哪儿?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