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是我买的全款房，不应该付房租吗？每个月至少9000！"
爸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刚刚还在帮我收拾行李的丈夫陈浩瞬间僵住了身体。昨天我们才刚刚举办完婚礼，今天一大早爸就开车过来，说是要帮我们搬东西，谁知道一进门就说出这样的话。
陈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箱子，转过身看向我爸："叔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爸理直气壮地说，"这房子是我全款买的，你们住在这里，难道不应该给我租金吗？你昨天不是说你工资16000吗？每个月给我9000租金，不过分吧？"
我感觉天旋地转，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情况。
01
三个月前，陈浩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爸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那天晚上，妈特意做了一大桌菜，爸也破例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小陈啊，听小雪说你在IT公司上班？"爸一边给陈浩夹菜，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陈浩有些紧张，但还是认真回答："是的叔叔，我在一家软件公司做技术主管，工作比较稳定。"
"那收入怎么样？现在这个社会，没有稳定的经济基础，组建家庭压力会很大的。"爸的语气很温和，但我能听出他话里的试探。
陈浩犹豫了一下，诚实地说："月薪16000，还有年终奖，虽然不算太多，但足够养家了。"
妈在旁边连连点头："小伙子人品看起来不错，工作也稳定，挺好的。"
爸端起酒杯："来，咱们喝一杯，欢迎你来我们家。"
那顿饭吃得很开心，爸甚至主动提起了结婚的话题，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买房压力大，让我们先不要着急这些事情。我当时还很感动，觉得爸真的很理解我们。
饭后，爸把陈浩叫到阳台上聊天，两个人谈了很久。我透过玻璃门看到爸在拍陈浩的肩膀，陈浩也在认真地点头，气氛很融洽。
陈浩离开时，爸还特意送他到门口，嘱咐他路上小心。
"你爸人真好，"陈浩后来跟我说，"他说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让我不要有压力，好好对你就行。"
我当时觉得自己真幸福，有这样开明的父亲，还有这样体贴的男朋友。
02
订婚的时候，爸的表现让我更加感动。他不仅主动提出要帮我们准备婚房，还说要按照传统给我们办一场体面的婚礼。
"房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爸在订婚宴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已经看好了一套房子，120平的三室两厅，位置很好，我全款买下来当作给小雪的嫁妆。"
陈浩当时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叔叔，这太贵重了，我..."
"别说这些，"爸摆摆手，"女儿嫁人，当爸的总要表示表示。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刚起步，有个稳定的住所比什么都重要。"
亲戚们都夸爸大方，说我找了个好老公，有了个好爸爸。陈浩的父母也很感激，连连说我们家对他们儿子太好了。
订婚后的两个月里，爸真的很忙碌。他带着我和陈浩去看房子，跑银行办手续，联系装修师傅，事无巨细地安排着一切。陈浩几次提出要分担一些费用，都被爸拒绝了。
"你们留着钱过日子，房子的事情交给我。"爸总是这样说。
装修期间，爸几乎每天都要到工地上转一圈，检查进度和质量。他还专门买了环保材料，说是要给我们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
房子装修好后，爸带我们去验收。那是一套精装修的房子，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连床品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这下你们可以安心结婚了，"爸看着我们满意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有这样一个为我着想的父亲。
03
婚礼前一周，我无意中听到爸在和妈讨论什么，语气很严肃。我悄悄走近，只听到了几个片段："...现在的年轻人...不能惯着...该懂事了..."
我推门进去问怎么了，爸立刻换了表情："没什么，就是在讨论婚礼的安排。"
妈看了爸一眼，欲言又止。
婚礼前三天，陈浩来家里商量最后的细节，爸突然问他："小陈，你觉得父母为子女做这么多，子女应该怎么回报？"
陈浩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回答："叔叔，父母的恩情是永远报答不完的。我会好好照顾小雪，孝敬您和阿姨。"
爸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光有心意还不够，总要有实际行动吧？"
我当时以为爸是在考验陈浩的孝心，就插话说："爸，陈浩人很好的，他会对我们全家都很孝顺的。"
爸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婚礼当天，一切都很完美。爸在台上致辞时说："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作为父亲，我把最珍爱的女儿交给了小陈。希望你们珍惜彼此，也希望小陈记住今天的承诺。"
陈浩握着话筒，声音有些哽咽："叔叔阿姨，谢谢您们给了我这么好的妻子，也谢谢您们对我的信任。我发誓会用一生来爱护小雪，也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孝敬您们。"
台下掌声雷动，我看到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太完美了。
04
婚礼结束后的第一天早上，我和陈浩正在整理昨天收到的礼金和礼品，准备搬到新房子里正式开始我们的婚后生活。
陈浩很细心，他把每一份礼金都记录下来，说以后要记得回礼。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小雪，你爸对我们真的太好了，"陈浩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这房子得值两百多万吧，他竟然全款买下来给我们住。我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工作，好好报答他们。"
我心里也很感动："我爸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对家人特别好。你看他这两个月忙前忙后的，比我们还着急。"
正说着，妈打电话过来，说爸要开车过来帮我们搬东西。我心想爸真是太贴心了，连搬家都要亲自来帮忙。
一个小时后，爸的车停在了楼下。他上楼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说是妈专门给我们煮的汤。
"新婚夫妇要注意身体，不能总吃外卖。"爸把保温盒放在桌上，然后开始帮我们收拾行李。
我感动得不行，拉着陈浩的手说："你看我爸多好，咱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
陈浩连连点头："那是当然的，叔叔对我们这么好，我记在心里呢。"
我们三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爸说他开车送我们过去，路上还能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到了新房子楼下，爸停好车，我们一起上楼。陈浩抢着提重的箱子，还贴心地扶着我走楼梯。我看着我们仨个人的身影，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爱我的父亲，有疼我的丈夫，还有一个温馨的小家。
可是，谁能想到，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让这一切美好的画面彻底破碎了。
05
"每个月9000租金，这不过分吧？你一个月赚16000，除了房租还有7000可以花，够你们小两口生活了。"爸坐在沙发上，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论天气。
我彻底傻了，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陈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看我，又看看爸，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
"叔叔，您...您不是说这房子是给小雪的嫁妆吗？"陈浩的声音有些颤抖。
"嫁妆？"爸冷笑一声，"嫁妆是给女儿的，但你也住在这里不是吗？再说了，我花了两百多万买的房子，你们就这么白住？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说："爸，您怎么突然这样说？您之前明明说..."
"我之前说什么了？"爸打断我，"我说了房子给你当嫁妆，但我可没说免费给你们住。房子是我的，我收点租金怎么了？"
陈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叔叔，如果真的要交租金，能不能少一点？我们刚结婚，开销很大，每个月9000确实有点..."
"嫌多？"爸站起身，"那你们可以搬出去啊，外面租个一室一厅也要四五千呢，120平的三室两厅，9000已经很便宜了。"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昨天我们还在感叹自己多么幸福，有个这么好的父亲，今天就...
"爸，我是您女儿啊！"我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
"正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只收9000，"爸的表情很冷漠，"换了别人，我连租都不租给他们。"
陈浩拉住我的手，对爸说："叔叔，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爸看了看表，"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要么交第一个月的租金，要么..."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爸走过去开门，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中年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满脸笑容地说着什么。
我和陈浩都愣住了，那个女人看到我们也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爸：
06
"老公，他们是谁啊？怎么在咱们家里？"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那个女人叫我爸"老公"？她手里拿着这套房子的钥匙？
爸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是我女儿小雪和她丈夫陈浩，他们来租房子的。"
"租房子？"女人看起来有些困惑，"可是这套房子不是我们准备自己住的吗？"
我和陈浩面面相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爸有些不耐烦地说："计划改了，我们住别的地方。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还有事要谈。"
那个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爸的脸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她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门关上后，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爸，她是谁？"
"这不关你的事，"爸冷冷地说，"你们现在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是交房租，还是搬出去。"
陈浩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叔叔，您能告诉我们，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如果这真的是您全款买的，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钥匙？"
爸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小伙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房子确实是我买的，至于其他的，你没资格问。"
"没资格？"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是您女儿，我怎么没资格问？您到底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妈焦急的声音传来："小雪，你爸是不是在你那里？快让他回来，出大事了！"
"什么事？"我问。
"银行的人来了，说要收房子！他们说这套房子是抵押贷款买的，现在逾期了，要执行拍卖！"
我感觉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抵押贷款？不是全款吗？
我看向爸，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爸，妈说银行要收房子，您不是说全款买的吗？"
爸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是抵押贷款。我用我们的老房子做抵押，贷款买的这套房。"
"那您让我们交房租的钱，是用来还贷款的？"陈浩问道。
爸点了点头："每月还款9000，我一个退休老人，哪来这么多钱？"
我彻底崩溃了："那您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想办法？"爸苦笑着说，"我已经三个月没还款了，银行已经启动拍卖程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爸，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爸低下了头："她是...我的朋友。这套房子，本来是打算给她住的。"
07
"给她住的？"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我们呢？您说给我当嫁妆，是骗我们的？"
爸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陈浩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很冷："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我们帮您还房贷？用我们的钱，来给您的朋友买房子？"
"不是这样的..."爸试图解释，但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个我最信任的人，这个我以为最爱我的父亲，竟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那个女人是谁？"我几乎是逼问。
爸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她是...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打算结婚的。"
这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了我。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在家里担心他，而他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要用我们的钱给那个女人买房子？
"妈知道吗？"我问。
爸摇了摇头。
我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妈，却被爸一把夺了过去："你不能告诉你妈！"
"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她是您的妻子，她有权知道真相！"我愤怒地说。
"如果你告诉她，这个家就彻底完了！"爸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陈浩冷冷地看着爸："这个家早就完了，不是吗？从您决定欺骗所有人的那一刻起，就完了。"
我想起妈刚才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想起她这两个月来为我们的婚礼忙前忙后，想起她昨天晚上还在为我们准备汤...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您怎么能这样对妈？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我哽咽着问。
爸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的声音变得很小："我...我也是没办法。我遇到了她，我觉得我还能重新开始。但是我不想伤害你妈，所以..."
"所以您就伤害我们？"陈浩打断了他，"您知道这套房子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我们本来打算在这里组建自己的小家庭，我们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孩子该睡哪个房间。而现在您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想起昨天我们还在讨论要在哪个房间放婴儿床，想起我们对未来的所有美好憧憬，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08
这次进来的是妈。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银行的人走了，"妈看着爸，声音很平静，"他们说下个月就要拍卖咱们家的老房子。我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爸看到妈，整个人都垮了。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走过来，看了看我和陈浩，又看了看满地的行李箱，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雪，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去新房子过新婚生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的问题。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根本说不出口真相会让她多么心碎。
陈浩替我开了口："阿姨，情况有点复杂。叔叔刚才告诉我们，这套房子是用你们的老房子抵押贷款买的，而且已经逾期三个月了。"
妈愣住了："抵押贷款？不是说全款买的吗？"
"还有..."陈浩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叔叔说这房子本来是打算给他的...朋友住的。"
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白："朋友？什么朋友？"
爸终于抬起头，看着妈，眼中满含泪水："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个家。"
妈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妈一直很安静地听着，表情从震惊到失望，再到平静。
当爸说完后，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个月你总是神神秘秘的，怪不得你对小雪的婚礼这么上心。你是想用孩子们的钱来弥补你的过错？"
"我没有别的办法..."爸哽咽着说。
"没有别的办法？"妈的声音提高了，"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困难不能一起面对？你却选择欺骗我们所有人！"
我从来没见过妈这样愤怒的样子。她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即使生气也很少大声说话。
"阿姨，您别太难过，"陈浩走过去安慰妈，"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妈摇了摇头："孩子，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们大人的问题，不应该让你们承担。"
她转头看着爸："我们的老房子值多少钱，贷款还欠多少，你都跟我说清楚。"
"老房子市价大概300万，贷款还欠180万。"爸小声说。
"那就是说，即使房子被拍卖，我们还能剩下100多万？"妈问。
爸点了点头。
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那就让他们拍卖吧。"
"妈？"我惊讶地看着她。
"小雪，妈对不起你，"妈拉着我的手，"我们给了你一个虚假的承诺，让你们的新婚生活从一开始就蒙上了阴影。但是妈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们的错误承担后果。"
她看了看陈浩："小陈，对不起，让你看了笑话。这个家的问题，不应该让你们年轻人来解决。"
陈浩摇头："阿姨，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应该一起面对。"
"不，"妈很坚决，"你们有你们的人生，不能被我们拖累。"
她转向爸："至于你，我们需要好好谈谈。30年的婚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是你必须先解决好你外面的问题。"
爸羞愧地点了点头。
妈最后对我们说："你们先回去吧，住我们的老房子。等房子拍卖的钱下来，我们重新给你们买个小一点的房子，真正的全款。"
我抱住了妈，眼泪再次涌出："妈，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妈抱着我，轻抚着我的头发："傻孩子，这就是家人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三个月后，我们的老房子被拍卖了320万，扣除贷款后，妈真的给我们全款买了一套85平的两室一厅。虽然比原来的房子小，但它真正属于我们。
爸和那个女人分开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获得妈的原谅。现在他每天都在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们的家庭关系也在慢慢修复中。
陈浩常说，这场风波虽然让我们受了伤，但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我想他说得对，有时候经历一些风雨，才能让我们更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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