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把印信揣进怀里。
公元1449年秋天，塞北的风刮在脸上。明英宗朱祁镇骑在马上。脚下这块地叫土木堡。
六十六个名字。六十六具尸体。
第一幕：老帅
英国公张辅，七十五岁。
皇帝下了旨，他来了。队伍在土木堡停下。没水。张辅握着马鞭，举起来，又放下。
瓦剌骑兵围了上来。喊杀声起。张辅拔出腰刀。一个瓦剌骑兵冲过。张辅挥刀。刀锋划过铠甲，冒出火星。
数把弯刀砍下。张辅倒在乱军堆里。
第二幕：鹞儿岭
成国公朱勇带着四万骑兵到了鹞儿岭。
两边是山，中间一条窄道。没有瓦剌军的影子。朱勇勒马。
山头上，石头、滚木、箭雨落下。四万人挤在狭长的沟里。前面的马倒下，后面的马踩上去。也先的部队从山坡冲下。
朱勇挥舞兵器吼叫。四万人死在鹞儿岭。朱勇战死。
第三幕：书生
户部尚书王佐跪在皇帝马前。头磕在石头上，血流进眼睛。他喊：“陛下，回去吧！”王振让人把他架开。
乱军冲入。王佐和兵部尚书邝埜站在一起。邝埜抓起一块石头砸向敌军。瓦剌兵挥刀。
王佐和邝埜倒下。官袍破裂。乌纱帽落入血泊，被马蹄踩碎。
御史申祐披上一件花哨的衣服，大喊着向反方向冲锋。瓦剌兵围过去。箭矢射满申祐全身。他手里攥着半截断矛，尸体立着。
第四幕：断后
恭顺侯吴克忠和弟弟吴克勤在宣府断后。
箭射完。刀砍卷。瓦剌兵漫山遍野。吴克忠回头看了一眼大部队方向。他吐出血水，喊：“杀！”
兄弟俩背靠背。两人倒地。尸体旁堆着一圈瓦剌兵尸首。
永顺伯薛绶拉断了弓弦。一支箭射穿他的喉咙。
第五幕：大同
西宁侯宋瑛和武进伯朱冕守在大同。监军太监郭敬指挥军队进入阳和口。
宋瑛冲向敌阵，身中数箭而亡。朱冕战死。郭敬躲进草堆逃脱。
第六幕：土木堡
下午。土木堡没水。士兵挖井两丈深，只有干土。河在几里外，河边站着瓦剌兵。
南边传来议和的消息。明军阵脚松动。瓦剌骑兵冲锋。
内阁首辅曹鼐在帐篷里整理文件。瓦剌兵冲入挥刀。曹鼐头颅落地。
翰林院侍读学士张益死时手里抓着书。刑部侍郎丁铉被踹翻，头被踩进泥里。工部侍郎王永和被杀。
大理寺副马豫抢过一把刀，砍倒两名瓦剌兵。几杆长矛捅穿他的胸口。
太常寺少卿黄养正、太仆寺少卿刘容、尚宝少卿凌铸、钦天监刘信、通政司龚全安，名字全在阵亡名单上。
第七幕：名单
给事中鲍辉。中书舍人。行人司尹昌。
太医院医生林祥凤背着药箱。一名将军倒下，肠子流出。林祥凤上前。一支箭将他钉在将军身上。
辽东守将赵忠父子抱在一起，尸体烧焦。肃州指挥胡麒、指挥史阎震战死。
第八幕：铁锤
护卫将军樊忠拎起铁锤。
王振在发抖。樊忠冲过去，喊：“吾为天下诛此贼！”
铁锤砸下。王振头颅碎裂。
樊忠转身，拿着沾血的铁锤冲进瓦剌军阵。
第九幕：尾声
太阳落山。土木堡风声呜咽。
地上铺满尸体。红袍，蓝甲，黑血，黄土。
明英宗朱祁镇盘腿坐在老树下。周围全是持刀的瓦剌兵。
不远处，残破的龙旗半截埋在土里。
一名瓦剌兵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尸体翻身。泰宁侯陈瀛睁着眼，盯着天空。
秃鹫盘旋。
【参考文献】
1. 《明史·卷三百二十八·列传第二百十六·土木之变》. 中华书局. 1974.
2. 《明实录·英宗实录》.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1962.
3. 谷应泰. 《明史纪事本末·卷三十二·土木之变》. 中华书局. 1977.
4. 樊树志. 《重写晚明史》. 中华书局.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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