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信誓旦旦说着"毕业就结婚"的外甥女友陈晓，今天就彻底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连外甥李俊都联系不上她。我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那份她昨晚郑重递过来的"资助申请书"，上面工整的字迹仿佛还在嘲笑着什么。
妻子王芳推门进来，眉头紧锁："明哥，小晓到底怎么了？俊儿急得都快疯了，说她连宿舍都没回。"
我缓缓抬起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昨晚那个场景。陈晓跪在我面前，眼含热泪，声音哽咽："叔叔，我真的很爱俊哥，我保证毕业后第一时间就和他结婚，求您帮帮我们。"
然后，我说出了那个条件。
仅仅一个条件，就让这个看似深情的姑娘选择了逃避。
01
三年前，李俊带陈晓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特别。
不是长得特别漂亮，而是那种眼神里透出的精明劲儿。她很会说话，见到每个长辈都恰到好处地甜甜叫着，给张母带礼品，夸王芳年轻，还主动帮忙摆碗筷。
"这姑娘不错，懂事。"那天晚饭后，张母拉着我的手说。
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眼睛总是在不经意间打量着我们家的房子，从客厅的真皮沙发到餐厅的实木家具，从我腕上的手表到王芳颈间的项链。
那种眼神我见过，在商场上见过太多次。那是在评估价值的眼神。
李俊很开心，饭桌上一个劲儿地夸陈晓聪明，说她不仅学习成绩好，还特别会照顾人。"舅舅，小晓可厉害了，她们宿舍就她一个人考上了研究生。"
陈晓羞涩地低下头："俊哥总爱夸我，其实我就是比较努力而已。"然后抬起眼看向我，"叔叔，我听俊哥说您在公司里很厉害，我特别崇拜您这样有能力的人。"
那一刻，我在心里给这个姑娘打了个标签：聪明，但功利心很强。
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外甥的女朋友，而且李俊确实很喜欢她。年轻人谈恋爱，总要给些机会观察。
只是没想到，这一观察就是三年，而她的真面目，昨天晚上才彻底暴露出来。
02
三年来，陈晓给我们家的印象一直不错。
她很有分寸，从不像其他年轻女孩那样对男朋友撒娇任性。每次家庭聚会她都准时到场，话不多但恰到好处。过年过节还会给家里长辈买礼物，虽然都不贵，但心意到了。
李俊对她更是好得没话说。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找了陈晓之后更是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陈晓说什么他都听，要什么他都买，就连生活费不够了都要问家里要钱给她花。
"俊儿这孩子太实在了，会不会被人欺负啊？"姐姐张慧私下跟我说过好几次担心。
我总是安慰她："小晓不是那种女孩，你看她多懂事。"
但我心里其实一直在观察。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真心实意的和装模作样的，时间长了总能看出端倪。
陈晓确实聪明，每次和我们聊天都能恰好说到我感兴趣的话题。她知道我喜欢喝茶，就特意了解了不少茶叶知识。知道王芳爱美，就经常夸王芳保养得好。知道张母疼爱孙子，就时不时地说起李俊的好。
但是，她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家的情况。
偶尔李俊提到要去她家，她总是推脱说父母工作忙，或者家里在装修。三年了，我们连她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见面了。
"叔叔，我爸妈都比较传统，觉得还没到见家长的时候。"每次问起来，她都是这样解释。
现在想想，这些都是伏笔。昨天晚上她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在计算，计算着如何从我们家得到最大的利益。
03
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前的中秋节聚会上。
那天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气氛很热闹。陈晓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李俊身边，偶尔插话几句，显得很乖巧。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教育投资上。张慧提到李俊的表弟刚考上了博士，学费生活费一年要好几万。
"现在读书成本真高啊，"张母感慨道，"不过为了孩子的前途，砸锅卖铁也要供。"
我随口接了一句："教育投资确实重要，有条件的话应该支持孩子多读书。"
就是这句话，让陈晓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光芒，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之后的谈话中，她开始若有若无地提起研究生的话题。说研究生学费比本科贵很多，说现在导师都喜欢家境好的学生，说同宿舍有个女生因为交不起学费准备退学。
"小晓，你不是已经考上研究生了吗？学费有压力吗？"王芳关心地问。
陈晓轻叹一声："还行吧，就是家里负担有点重。不过我可以勤工俭学，慢慢还债。"
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期待毫不掩饰。
李俊立刻紧张起来："小晓，你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些？要不我问问舅舅，能不能先借你一些？"
"不用不用，"陈晓连忙摆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麻烦叔叔呢？"
嘴上说着不用，但她的眼神却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
当时我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笑了笑说："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
但我知道，她已经开始布局了。中秋节只是试探，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
04
果然，一周后陈晓就主动找了个理由来我们家。
那天是周日，她说要给李俊送他落在学校的教材，顺便看看张母。李俊那天加班不在家，就她一个人来的。
"叔叔，我能和您单独聊几句吗？"吃完晚饭，她主动开口了。
我点点头，带她到了书房。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叔叔，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父母离婚了，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他们觉得我已经成年了，应该自己负责自己的学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家庭情况。我没有打断，继续听她说。
"研究生的学费加上生活费，一年要四万多。我已经申请了助学贷款，但还差一万多。我不想因为这点钱就放弃读书的机会。"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水，"叔叔，您能帮帮我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向您借两万块钱，"她深吸一口气，"我保证毕业后一定还您，而且我会付利息的。"
"就这些吗？"我问。
她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还有一件事，我想向您保证——我和俊哥是真心相爱的，我毕业后第一时间就和他结婚，绝不会辜负他对我的好。"
说到这里，她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了我面前："叔叔，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是冲着钱来的，但我真的爱俊哥。我愿意在您面前发誓，如果我骗了您，天打雷劈！"
那一刻，如果我不了解她的为人，可能真的会被她的"真诚"所打动。但是三年的观察让我看清了她的本质——这个女孩太会演戏了。
她跪在那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除了眼泪，还有一种计算的光芒。她在计算这场戏的效果，计算我被感动的程度，计算成功的概率。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她开始有些不安。
然后，我开口了。
05
"小晓，起来吧。"我示意她坐回沙发上。
她擦了擦眼泪，忐忑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我看着这个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钱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我缓缓开口。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叔叔，您真的愿意帮我？"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我一定答应！"她迫不及待地点头。
我站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回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在我说出这个条件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确定，你对俊儿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发誓，我对俊哥是真爱！"
我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确定，那我的条件就是——"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紧张期待的表情。
她的双手紧握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紧张。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生怕错过我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知道，接下来的这句话，将会彻底改变她的命运，也会让她明白，有些游戏，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玩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口——
06
"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接受DNA亲子鉴定。"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陈晓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她颤抖着手接过文件，看到上面写着"亲子鉴定委托书"几个大字。
"叔叔，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重新坐下，语气依然平静："三年了，你从来不让我们见你的父母，每次提起都要推脱。你说他们离婚了，各自有新家庭，不管你的学费。但是小晓，你知道吗？我查过你的身份信息。"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的父母确实离婚了，但你母亲再婚后的丈夫，是我们公司的供应商老板。你父亲，则在另一个城市开了一家不小的贸易公司。他们都有能力供你读研，根本不需要你借钱。"
陈晓的嘴唇开始颤抖："叔叔，我..."
"更重要的是，"我继续说道，"你母亲的丈夫姓陈，而你也姓陈。按常理，如果你跟母亲姓，应该改成继父的姓。但如果你本来就姓陈..."
她彻底慌了："您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说的是，你很可能是你母亲和现任丈夫的亲生女儿。换句话说，你根本不是什么单亲家庭的可怜女孩，而是一个富家女，一个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全家的富家女。"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陈晓的眼泪停止了，脸上的楚楚可怜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慌乱和愤怒。
"DNA鉴定会证明一切，"我平静地说，"如果你真的和你自称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真的是被抛弃的孩子，我不仅会资助你读研，还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但如果相反..."
我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发抖："我...我需要想想。"
"当然，"我点头，"这个条件确实需要考虑。毕竟，如果我猜对了，你不仅要失去这笔资助，还要失去俊儿，失去我们这个家庭。一个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她拿着那份文件，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
"小晓，"我叫住她，"如果你真的爱俊儿，就给他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如果你只是在利用他，那么请你体面地离开，不要再伤害这个善良的孩子。"
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恨意，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07
第二天一早，李俊就慌慌张张地跑到我们家。
"舅舅，小晓不见了！她昨天晚上没回宿舍，电话也打不通，连她室友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和王芳交换了一个眼神。
"俊儿别急，可能她有什么急事回家了。"王芳安慰他。
"不可能的，她从来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就消失。"李俊急得眼睛都红了，"舅舅，您昨天和她聊了什么？她走的时候情绪很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告诉他真相。
"俊儿，坐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了解小晓的家庭情况吗？"
"了解啊，她父母离婚了，都不管她，她很可怜的。"李俊理所当然地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她的家庭其实很富裕，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资助，你会怎么想？"
李俊愣了："舅舅，您在说什么？小晓怎么可能骗我？"
我把昨天晚上的对话详细告诉了他，包括我的怀疑和提出的条件。
李俊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激动地站起来，"小晓不会骗我的，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是为了钱？"
"俊儿，如果她真的清白，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不敢做亲子鉴定？"我耐心地问。
这个问题让李俊无法回答。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头发都抓乱了。
"也许...也许她是被您的怀疑伤害了，所以生气了。"他还在为陈晓找理由。
"那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做鉴定啊，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什么要跑？"
李俊又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颓然坐下："舅舅，您真的觉得她是在骗我？"
我看着这个从小就善良单纯的外甥，心里很不忍："俊儿，我希望我猜错了。但是一个女孩，为了两万块钱就愿意跪下发誓，这本身就不太正常。真正有自尊的人，不会轻易做出这种行为。"
"可是她说她爱我..."李俊的声音很小。
"爱你什么？爱你的善良？爱你舍得为她花钱？还是爱你有一个有钱的舅舅？"我的话很残酷，但必须说出来。
李俊终于开始流泪了。
那一刻，我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了。
08
一个星期后，我们得到了答案。
不是通过DNA鉴定，而是通过一个意外的电话。
那天晚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打电话给我，自称是陈晓的父亲。
"张先生，我是陈晓的爸爸，陈强。我听说您要资助我女儿读研？"
"您是陈先生？"我有些意外，"小晓说您和她母亲离婚了，不管她的学费。"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苦笑："离婚？我和她妈妈结婚二十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至于学费，我早就准备好了，还专门给她办了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钱。"
我心里一沉："那她为什么要找我们借钱？"
"这个...说起来很惭愧。"陈强的声音有些尴尬，"小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但是有些虚荣。她可能觉得我们家没有您家有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进入更高的圈子。她妈妈知道后，气得好几天没吃饭。"
"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一直在哭。她说您要她做什么亲子鉴定，把她吓坏了。她以为您发现了什么，怕我们怪她，就编了个故事说我们离婚了，不管她。"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先生，您的女儿这三年来一直在欺骗我们全家。"
"我知道，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陈强的语气很愧疚，"张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会登门道歉的，也会赔偿您的损失。"
"不需要赔偿，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她和我外甥的感情，到此为止吧。一个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强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其实我们也不希望女儿和一个她瞧不起的男孩在一起。既然她觉得您外甥配不上她，那就分开吧。"
挂了电话，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俊。
他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只问了一句："舅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我说，"真正困难的人，会想方设法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为了钱跪在你舅舅面前。最重要的是，真正有自尊的人，不会编造这么多谎言来博取同情。"
李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舅舅，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会被她骗一辈子。"
"每个人都会遇到几个错的人，这样才能更好地珍惜对的人。"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会遇到真正值得的女孩的。"
一个月后，陈晓托人给李俊带来了一份礼物——那张"资助申请书"，和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但我确实觉得我们不合适。"
李俊看了看那份申请书，然后撕掉了。
"舅舅，您说得对，"他笑了笑，"有些人不值得。"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陈晓的任何消息。但我知道，对于李俊来说，这是一堂珍贵的人生课。有些教训，越早学到越好。
而我提出的那个条件，虽然最终没有实施，但它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让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在真相面前原形毕露。
有时候，最好的武器不是攻击，而是让对方自己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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