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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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市最豪华的粤菜食府“云鼎轩”,V8包厢。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上。澳洲龙虾还冒着热气,六头鲍整齐地摆在骨瓷盘中,两瓶飞天茅台已经被开了盖,酒香弥漫在空气里。

这是婆婆吴桂芬的六十岁大寿。

按照老家的规矩,六十是大寿,得大办。为了这个面子,叶清特意订了这里最高规格的包厢,这一桌的标准是六万二千八。

“哎哟,桂芬啊,你这命是真好!”二婶一边啃着帝王蟹的腿,一边艳羡地咂嘴,“这云鼎轩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听说必须得有会员卡才能进。这一桌子菜,得顶我们家那口子半年的工资吧?”

吴桂芬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头发烫得卷曲蓬松,脖子上挂着一条沉甸甸的金项链——那是叶清上周刚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价值一万八。她满面红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只刚剥好的龙虾钳子。

“嗨,这算什么!”吴桂芬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得意,“我儿子孝顺,说六十岁是大日子,不能寒酸。我说随便吃点就行,辉子非不听,说一定要让我风风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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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位旁的张辉,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这衣服是叶清去意大利出差时给他带回来的,穿在他那略微发福的身板上,倒也撑起了几分人模狗样。

听到母亲的夸赞,张辉红光满面地端起酒杯,站起来冲着周围的亲戚示意:“二婶,三舅,大家吃好喝好啊!今天主要是为了让我妈高兴,钱不是问题,只要大家开心,这单我买得值!”

“好!辉子有出息!”

“还是生儿子好啊,生儿子是银行,这回报率高!”

亲戚们的恭维声此起彼伏,张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这一桌六万块的盛宴,真的是从他那个月薪六千的工资卡里划出去的一样。

而在角落里,叶清正安静地坐着。

她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职业套装,长发挽在脑后,显得干练而清冷。此刻,她正戴着一次性手套,耐心地剥着一只皮皮虾。那是婆婆刚才随手指了指,说想吃的。

剥好后,她将虾肉放进婆婆的碗碟里,摘下手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就像她此刻的心。

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问过这顿饭到底是谁出的钱,也没有一个人问过叶清辛不辛苦。在他们眼里,张辉的成功是家族的荣耀,而叶清,只是张辉成功背景板上的一抹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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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小姑子张贝贝挽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她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但脸上丝毫没有歉意。

“哎呀,妈,生日快乐!”张贝贝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往桌上一放,那是某奢侈品牌的香水,大概一千块左右,“路上太堵了,我和阿杰绕了好远的路。”

“来了就好,快坐,快坐!”吴桂芬见到女儿,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连忙招呼服务员加椅子,“贝贝啊,饿坏了吧?快吃这龙虾,妈特意给你留的。”

张贝贝一屁股坐在叶清旁边,甚至没跟叶清打招呼,眼神就在桌上扫了一圈。

“哥,这地方不错啊。”张贝贝转头看向张辉,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对了哥,我看中了一款宝马Mini,特别适合我这种新手开。首付也不贵,就八万块钱。你也知道,阿杰现在还没转正,我那工资又低……”

说着,她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故意飘向了叶清

全桌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了过来。

张辉的脸色微微一僵。八万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他的工资卡虽然在自己手里,但每个月吃喝应酬,加上偷偷贴补家里,基本是月光。

他在桌子底下,用皮鞋轻轻踢了踢叶清的高跟鞋。

那意思很明显:老婆,给个面子,应承下来。

叶清感觉到了脚踝上的触碰。若是以前,为了家庭和谐,为了张辉的面子,她或许会笑着说“回头再说”,然后私下里把这笔钱出了。

毕竟,她作为外企的区域总监,年薪百万,八万块对她来说不是出不起。

但这五年,她出得太多了。婚房是她全款买的,公公去年的心脏搭桥手术费是她出的,张贝贝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也是她托人安排进了一家合作单位。

可换来了什么?

叶清放下茶杯,装作没感觉到张辉的暗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贝贝想买车是好事。不过公司最近在搞年度审计,所有高管的资金账户都在冻结期,还要配合税务核查,我手头确实没闲钱。”

这句话一出,空气凝固了半秒。

张贝贝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嘟囔道:“什么冻结啊,嫂子你那么大老板,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吃一年的。不给就不给呗,找什么借口。”

张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干笑了一声:“贝贝,别胡闹,你嫂子最近工作确实忙。”

“忙什么忙?”张贝贝把筷子一摔,“忙着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自己妹妹都不帮,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给谁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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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贝贝这一摔筷子,就像是一个信号,彻底点燃了吴桂芬心里的那根引线。

吴桂芬原本正美滋滋地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见宝贝女儿受了委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端起面前的白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借着辛辣的酒劲,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原本喧闹的包厢安静了下来。

吴桂芬没有直接对着叶清发火,而是侧过身,对着邻座的二婶大声说道:“他二婶啊,你刚才说生儿子好,这话太对了!这年头啊,还得是亲生的靠谱。”

二婶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吴桂芬却不依不饶,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神却死死地瞟向正在喝茶的叶清:“这女人啊,书读多了,心眼子就多。赚再多钱有什么用?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揣在自己兜里捂得严严实实的,防贼似的防着我们老张家呢!”

张辉脸色大变,急忙喊了一声:“妈!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吴桂芬一把甩开张辉想要搀扶的手,指着张贝贝说,“看见没?这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贝贝受了委屈,我知道心疼。那些外姓人呢?冷眼旁观!我告诉你们,儿媳妇再有钱也是外人,还得防着点! 到头来,还是亲闺女亲儿子靠谱,知道疼娘!”

“外人”这两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包厢的中央。

全场死一般地寂静。亲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只有服务员端着果盘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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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对待了五年的婆婆。

这就是她不嫌弃家境贫寒、不嫌弃没有彩礼也要嫁入的家庭。

她看向张辉。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丈夫,他应该站出来维护妻子,哪怕只是说一句公道话。

然而,张辉没有。

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母亲,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妻子,最后选择了一个最懦弱的方式——和稀泥。

他带着一丝责怪的眼神看向叶清,压低声音说道:“老婆,妈今天过寿,高兴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你是晚辈,别跟老人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那个……差不多了,你去前台把单买了吧,别让亲戚们看笑话,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家再说。

这四个字,叶清听了五年。每一次受委屈,都是回家再说,然后不了了之。

但今天,她不想再说了。

叶清看着这狼狈为奸、理所当然的一家人,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她加班到深夜回来还要给他们做宵夜;张辉拿着她的副卡去夜店充大头;吴桂芬在小区里跟邻居抱怨儿媳妇强势……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

于是,她真的笑了。

那一笑,优雅而冰冷,眼神里最后一点残留的温度,彻底消失了。

“先生,女士,打扰一下。”服务员见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这边还需要加菜吗?如果不需要的话,这是一共的账单,六万二千八百元。”

服务员将那个黑色的皮夹递到了叶清面前——因为点菜的时候,是这位女士点的,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她是买单的人。

叶清伸手接过了账单。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风波就要这样平息了。吴桂芬也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筷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然而,下一秒,叶清并没有掏出银行卡。

她站起身,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将那个黑色的账单皮夹,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张辉的面前。

“既然妈说了我是外人,”叶清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包厢里清晰可闻,字正腔圆,“这‘内人’的寿宴,自然得由你们自家人买单。我这个外人,就不越俎代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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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不买单?”

“两口子还分什么你我啊……”

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眼神在叶清和张辉之间来回打转。

吴桂芬刚夹起的一块红烧肉“啪嗒”掉在了桌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叶清!你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你要造反啊?”

张辉更是骑虎难下,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一向顾全大局、爱面子的叶清,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给他难堪。

但他不能怂。这里坐着的不仅有亲戚,还有他从小玩到大的几个发小,要是今天这单买不下来,他张辉以后在海滨市的亲友圈里就抬不起头了。

“行!你不买是吧?我买!”

张辉咬着牙,为了男人的尊严,他猛地掏出钱包。

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但他有一张卡——那是叶清给他的家用副卡,额度有五十万。平日里,家里的开销、他个人的挥霍,都是刷这张卡。

他抽出那张黑色的信用卡,装作硬气地递给服务员:“刷我的!不就几万块钱吗?离了你我还不过了?我就不信我连顿饭都请不起我妈!”

服务员接过卡,在移动POS机上操作了一番。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小的机器。

“滴——”

一声长鸣。

紧接着,机械的女声播报响起:“交易失败,余额不足或已被限制。”

这声音在空旷的包厢里,响亮得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张辉的脸上。

张辉愣住了,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不可能!你再试一次!是不是机器坏了?”

服务员礼貌而尴尬地再次尝试。

“滴——交易失败。”

这一次,连亲戚们的眼神都变了。从刚才的看热闹,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笑。

“怎么回事啊辉子?卡里没钱?”二婶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辉慌了,他猛地转头看向叶清,愤怒地质问:“你把卡停了?叶清,你心思怎么这么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存心想让我死是不是?”

吴桂芬也反应过来,拍着桌子大骂:“好啊!你这个女人,早就预谋好了是吧?就是想看我们老张家出丑!你的心是黑的吗?”

面对这对母子的指责,叶清依旧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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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解开锁屏,点开一条银行短信,然后将屏幕展示给张辉看。

“卡没停,额度也没限。”叶清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只是,这张卡虽然是副卡,但还款账户是我的。上周五,这张卡有一笔二十万的转账记录,收款方是一个叫‘海滨市名车汇’的账户。再加上你之前的消费,五十万的额度早就刷爆了。卡里当然没钱了。”

说到这里,叶清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辉:“至于这二十万转去哪了……要不,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查查?”

张辉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二十万,是他偷偷转出去给初恋女友那个做二手车生意的弟弟“周转”的,说是周转,其实就是借,而且大概率是要不回来的那种。

他怎么敢查?

一旦查出来,不仅没钱买单,连他在外面的烂账都要曝光。

“不……不用了。”张辉的气焰瞬间熄灭,眼神闪躲,“可能是……可能是被盗刷了,回头我去银行问问。”

“那这单?”服务员适时地催促道。

张辉满头大汗,手足无措。他看向张贝贝,张贝贝赶紧捂住自己的包,把头扭向一边;他看向吴桂芬,吴桂芬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最后,张辉不得不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几个狐朋狗友打电话借钱。

“喂,老王啊,那个……手头方便吗?借我两万……什么?在打牌输了?”

“喂,强子……借点钱急用……喂?喂?”

看着张辉像个小丑一样四处碰壁,叶清拎起自己的手包,整理了一下衣摆。

“各位慢吃,公司还有个视频会议,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将那一地鸡毛留给了这所谓的“自家人”。

身后,传来吴桂芬气急败坏的尖叫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这次,她是真气晕过去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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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叶清没有回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而是去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傍晚,她回到了滨江花园。

这是市区的高档小区,200平的大平层,视野开阔,能看到江景。这是叶清婚前全款买下的房子,房产证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一进门,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吴桂芬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额头上贴着一块毛巾。张贝贝正坐在旁边剥橘子,一脸愤愤不平。张辉坐在单人沙发上,满地都是烟头。

看到叶清回来,张辉猛地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